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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珠到底是小孩子心性,聽賀瑤清這般說,面上隨即有了笑臉,三兩步跑至賀瑤清跟前,伸手攔住了她的手臂。 “當真么?” “自然是真的?!辟R瑤清說罷還點了點頭。 “今日不是初一十五,嫂嫂怎的來了東院,可是來尋我的?原我也一直想著嫂嫂呢!” 聞言,賀瑤清一時失笑,想來秦氏的意思東珠還被蒙在鼓里。 不過,早晚的事罷了。 賀瑤清眉眼微轉,“先頭你說要去瞧一瞧阿迎他們,可去過了?” “自然沒有,阿兄不許我出府,阿大時刻跟著,哪里能得空去……” 說罷,眉眼倏地一亮,“嫂嫂是要去嗎?且帶我一道罷!” “不急,今日匆忙,既要去瞧他們,總得要帶些吃食錢物去,過幾日吧?!?/br> 東珠隨即點頭入搗蒜地應下,卻也不走,只亦步亦趨地跟著賀瑤清,待至東院院門口,才戀戀不舍道。 “嫂嫂,我一會兒還有課,待晚些時候,我可還能去尋你?我這幾日,下棋已然精進了好些!” 賀瑤清自然應下。 至此,便與俞嬤嬤一道回了南院。 待至南院,徑直回了偏屋,俞嬤嬤便開口問道。 “今日老夫人尋王妃何事?” 賀瑤清原也不想多事,便隨意尋了由頭搪塞了過去。 俞嬤嬤不疑有他,只眼波流轉,復道,“王妃莫要怪婢多言,只日后與表小姐一道時,可得小心些,雖說她未必有害王妃之心,可婢瞧著她這般脾性,總是心下不安?!?/br> 賀瑤清頷首應下,而后便將俞嬤嬤遣至屋外,只道想靜一靜。 待人走了,闔上門,屋內便只余賀瑤清一人。 屋內仍燒著一個地籠,雖說不似冬日里那般一撥一撥地燃著炭,可內里還燃著一段銀絲炭火,上頭還覆著一抔香料。 原是頂好的凝神的香料,賀瑤清靠坐在貴妃榻上,心下靜靜地盤算著日后。 她身上無多長物,妝屜里的首飾上頭皆有金陵城的鑒印,便是偷摸帶去當鋪無人敢收是小事,只怕旁生枝節。 既如此,便只得尋了李云辭與他攤開說…… 可這樣的話要如何去開口,說她原嫁入梁王府并非本意? 說她原是因著藺璟那廝故而來了梁王府? 倘或李云辭不應呢?說到底,他二人是圣上賜婚,若李云辭放跑了她,圣上追究起來,該如何是好? 罷了。 若李云辭肯應,她自然心生感激。 倘或李云辭不肯應,她原還有旁的法子能離府的…… 第51章 與異族勾結枉顧大歷朝百…… 這日一早, 天剛擦了亮。 賀瑤清迷迷糊糊醒來時只覺屋內又是濡濕又是悶熱,便撩開羅帳起了身,一雙玉足尋著珍珠繡鞋隨意趿在了腳下, 而后沓沓下了床榻,行至門旁,睡眼惺忪地拉開了屋門。 原是不知何時竟下起了雨, 只與前幾日相較更小些,故而在屋內便也不曾聽到什么雨聲。 斜風細雨蒙蒙如霧瀲, 賀瑤清下意識得深深唿吸了一口, 那春日特有的清新混著濕潤的泥土氣息便沁入她的肺腑。 一轉頭, 俞嬤嬤正端著洗漱的物件從檐下的另一頭向這處來, 見著屋門大敞, 一時愣神,隨即步履匆匆地過來。 待至賀瑤清跟前, 忙道,“春日里頭原要捂著的, 王妃怎的這樣便出了屋?連件外衫都不曾披,要是著涼了可如何是好?” 言辭聽來好似皆是數落, 賀瑤清心下卻一慟, 遂帶著笑意,“嬤嬤說得有理, 我記下了?!?/br> “快些入屋去洗漱?!?/br> 賀瑤清隨即應聲入了屋,待洗漱畢, 綰好發髻,穿戴好衣衫,便去用了早膳。 窗戶大敞,院中嫩芽蔥郁, 院墻木梁黑瓦,隨意抬眼向外瞧著都是一幅丹青畫卷。 只賀瑤清委實想不到,東珠竟是這般耐不住之人,昨兒才在東院見過,眼下她正用著吃食,冷不防窗戶下頭便鉆出了一個腦袋,眉眼彎彎地朝賀瑤清喊道。 “嫂嫂!” 驟然聞聲,賀瑤清手中的勺子險些顛破了去。一抬頭,便見東珠已然從窗戶下頭行至屋門外,“我原想著嫂嫂定然想我,便早早得來瞧一瞧嫂嫂!” 言訖,人影已然入內,正對著賀瑤清于榻上盤腿坐著。 還不待賀瑤清有應,便聽見院中傳來聲音。 “整日里頭說瞎話,這樣大的人了,也不知道害臊不害臊?!?/br> 是李云辭,待話畢,人亦行至賀瑤清門口,與賀瑤清四目相對,一時勾了唇角。 賀瑤清怔楞,隨即放下手中的吃食,起身見禮。 李云辭抬手將賀瑤清扶起,自顧說道,“今日我去東院請安,見我回了南院她便纏著我,說要出門?!?/br> “我今日得空,想著帶你去騎馬,東珠便更是不得了?!?/br> 那頭東珠嘟噥了一下唇瓣,心下不忿,“阿兄怎的總要落我的相!” 又轉頭朝賀瑤清諂言道,“嫂嫂去罷!” 聞言,賀瑤清抬眸望了望李云辭,又望了望東珠,垂了眉眼推諉道,“外頭還下著雨呢?!?/br> “原就是幾顆雨星子,我來時雨便停了!” 聞言,賀瑤清復抬眼望向窗外,原不知什么時候雨竟真的停了,只余眼下幾縷匯聚而成不及落下的雨滴稀稀落落地從檐下瓦梁處滴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