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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信袖中的手微動,一時怔怔。 ——————若那孩子平安降生,也將滿周歲,也……會喊她阿娘了吧。 入了兵馬司,回廂房卸甲梳洗,侍衛來報說府中后頭送了衣衫藥材來,還有一封信。這信還是老夫人讓明月寫的,說自己老眼昏花,懶得寫了,讓她代筆,將婉然的親事簡單交代了一下。 張信接來,見是明月字跡,眼中微凝,繼而柔軟。 “府里可好?” 府中來的侍衛立刻回道:“回侯爺,老夫人身子康健,小人出來時,厲嬤嬤特地交代的,說郡主陪著老夫人,一切都好,讓侯爺不必擔心?!?/br> 祖母知他,眼下她正在氣頭上,他如今出征在外倒是個緩和的機會。他這次讓她傷心了,可她那么容易心軟的性子,他待她好,她總會原諒他的。她記掛她義兄,蘭景在軍中是做斥候,打先鋒的,他特調了一營與他,既是她要護的親人,他自會幫她。 …… 上巳節過去兩月后,樹下方聽得蟬兒叫,廖家便著媒人來提親了。婉然還未及笄,便只是將這親先定下來。 然而她卻不如何開心那日上巳節回來,她突然提及忠勤伯家的大公子,說什么也不肯嫁給廖家二公子。老夫人不是那等在兒女婚事上不通達的人,可那忠勤伯家的公子早已定了親,與她無緣的。 婉然得知后蔫了許久,只問明月:“嬸嬸,你與我叔叔成親前便心悅對方了嗎?” 明月怔了下未答,她抱著她接道:“我那日看他騎在馬上,一箭就將柳枝上的葫蘆射開,那鴿子飛出來,他橫著長弓,手握馬韁,臉上的笑比太陽還耀眼。我一下子心就跳的好快,他都騎馬走了,我都沒注意到?!?/br> 她頓了頓,憋著嘴道:“可他怎么就定親了呢?!?/br> 明月摸了摸她的腦袋,“有些人再好卻注定不是與你攜手之人?!?/br> “那我命也太苦了吧?!?/br> 少年哪里知道愁滋味明月道:“當日那廖家公子不也去射柳了,你怎知他不是那樣意氣風發。前次虞大人家中設宴,我遠遠見了是個極俊朗的男兒,你若肯見一見定不至于如此。若他不好,祖母怎肯將你許給他?!?/br> “可他再好,我不喜歡那有何用?!?/br> “呆子?!泵髟曼c她:“廖家家風清正,廖大人后宅中只有一妻一妾,那妾氏還算不得妾,只是個通房。還有那大公子也是如此,這樣干凈的人家金陵城中打著燈籠也找不到的?!蓖袢蛔允嵌?,只是少年初識情愛,仍有些不甘,“我只是見過叔叔和你這樣好,嬸嬸……” 怎樣好?她與張信,哪兒有什么可羨慕的,明月無奈地撫了撫她的頭發。 過了幾日,夜里落雨,風也大,將院里的樹枝打的亂顫。 阿姜睡在內室榻上,突然便聽見帷帳內一聲驚呼。 “郡主,郡主?!泵髟骂~上滾著汗珠,眉心擰著,連喚了數聲才醒。 阿姜急忙扶起她上身,讓她靠在軟枕上,又倒了水來,“郡主這是怎么了?被夢魘著了?”明月卻問:“侯爺來信了沒?” 張信的家書月余便有一封送來,距上次來信已有四十多天了。 “奴明日去前院尋張管事問問,郡主別擔心了,前兒才說侯爺又打了勝仗,定不會有事的?!?/br> 阿姜明白了,這怕是擔心侯爺做了噩夢。雖與侯爺生著氣,可到底是夫妻,成婚后還從來沒分開過這么久。侯爺又是去打仗,這戰場上刀林劍雨的,郡主怎能不擔心。 她絞了帕子來,替她擦臉,勸慰道:“郡主若實在擔心,明日咱們便去寺里拜拜菩薩。時辰還早,奴守著郡主,郡主再睡一會兒吧?!?/br> 明月不愿她擔心,躺下后任她輕輕拍著,過了一陣,她才放下帷帳,小心退出去。 黑暗中,明月睜開眼,方才夢中血染黃沙,揚起的長刀閃爍著森森寒光。 一夜未睡,兩日后,張信書信到了。阿喬拿著信來,明月接來撕開,并無異樣。然而不過兩日,突有一兵士縱馬疾馳直入城中。 他身上所負八百里急報烏博抓到了,可因中了埋伏,軍士死傷慘重,張信也身負重傷。 這消息是監軍的內臣傳來的,新帝年幼,獨宣平侯掌兵權,若他出事,朝中立時便是風起云涌。 老夫人讓府里緊閉門戶,又讓武丹送信去虞指揮府上,虞指揮使是老國公舊部,若真出了事兒,光靠張信留著的兵士,定是不夠的。前線到底是何境況,著親信去打探。 半月后,終于傳來消息:張信傷勢穩定了,已無性命之憂。 老夫人聽了后,一下便站了起來,然后突然就倒在了榻上。大夫施了針,她方才蘇醒。只是眼中渾濁,一時間連話都說不清了。 松霞院中的喜悅只留了片刻便消散無蹤“這是當年的病癥更重了,過喜過悲,老夫人這跟弦繃的太緊了,那便要斷啊?!笔Y醫工也在,自是知道緣由。這病癥本就無法根治,如此一來多年調養一昔便打回了原形。 張信家書來時,老夫人的病已平穩下來,只是她左邊身子愈發不靈便,記性也時好時壞。 “嬸嬸,叔叔可說何時回來?嬸嬸?” 婉然見她盯著信紙,跟沒了魂似的“郡主怎么了?”阿喬也發現了,擔心地問明月眨了下眼睛,輕聲道:“哥哥戰死了?!?/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