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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真好,有好吃的都不忘帶上她。 吃上羊蝎子的青桃,此刻已經有了為傅瑩珠繼續獻身的覺悟。 只是到底身份低微,長期說話做事,不是被打,就是被罵,終究心有惶恐,不能踏實。 所以青桃屈服了,但沒完全屈服,一邊吃羊rou,一邊掉眼淚。 傅瑩珠無奈道:“你哭什么呢?” “姑娘,婢子只是難受,這么好吃的菜肴,以后都吃不到了?!鼻嗵夷ㄑ蹨I,繼續哭,繼續吃,“更要緊的是……吃了這一頓,好吃是好吃,只怕侯爺回來后,會責罵姑娘,婢子擔心姑娘受罰?!?/br> 傅瑩珠就等著傅堂容來責罵懲罰她呢。 這不才趁著傅堂容還未回來時,多吃點好的,調養調養身體,好去鄉下別莊“養病”嘛? 橫豎都是要去的,少犯一點錯,多犯一點錯,并無區別。 只要傅堂容心里容不下她這個女兒,終究是會被打發走的。在臨走前,當然是能吃多少吃多少,能占多少便宜就占多少便宜。 這才是真的,虱子多了不怕咬,債多了不用愁。 再換句話說,若是傅堂容心里有她這個女兒,區區一只羊的事情,何必前怕狼后怕虎,憂心這個、憂心那個。 前后都是可走的路,想開了就好,實在是沒什么可憂心的。 傅瑩珠好脾氣地安撫青桃,“莫怕,不就是一只羊的事情?父親并不會因為這件事,對我的態度有任何改變?!?/br> 在外男拉扯這件事上,傅堂容對傅瑩珠的不喜已經達到了頂點。他對傅瑩珠的喜惡,只有兩個可能:一,不喜歡她;二,更不喜歡她。 是以,傅瑩珠對于爭奪他喜愛恩寵這件事上,亦是興致缺缺。 青桃哭喪著臉,心想她能不知道嘛? 侯爺好說,小人難纏。她是怕陶mama會搬弄是非,潑姑娘臟水啊。 這些嘴碎的長舌婦,最是會背地里告黑狀,姑娘指不定會吃什么暗虧。走過太多彎路套路的青桃真是怕了,總擔心傅瑩珠心性單純,又被老婆子陰了。 “姑娘,婢子是怕陶mama心中不甘,又給姑娘下套,告黑狀?!鼻嗵野研牡椎恼f出來,一臉憂心仲仲的樣。 她是想給姑娘提個醒,卻不想傅瑩珠聽了,反而輕輕一笑,道:“這個我自然知曉?!?/br> “誒?”知曉了那姑娘你怎么一點也不著急呀? 如今老太太還在府中,表面上是修身養性,吃齋念佛,兩耳不聞窗外事了??扇羰怯醒诀咂抛?,真把事情鬧到她跟前來,老太太閑來無事,還是抽空管一把的。 不出意外,陶mama若想找人上她傅瑩珠的眼藥,眼前便有一個現成的老夫人。 傅瑩珠道:“她約莫是要找老太太,背后說一說我的壞話的?!?/br> “……”青桃眼底的光,唰的一下,熄滅了。 “姑娘您怎么不著急呀?這都火燒眉毛了!” “著急也是無用。她有張良計,我有過墻梯,等著便是?!?/br> 青桃已經無言了,此時此刻,她只覺得,姑娘當真是好豁達。 這心態,這眼界,比古剎里修煉了不知多久的比丘尼還淡定,還優雅,還怡然自得。 青桃只是哭,半是憂心,半是安心。 她覺得,跟著這樣淡定令人信服的姑娘,后半輩子,哪怕是去流浪,去當乞兒,吃糠咽菜,便是無處容身,也總有個伴兒了,還是個沉穩的、能令人信服的伴兒啊。 正哭著,傅瑩珠瞧著她,而后輕輕嘆了口氣,安撫道:“罷了罷了,你不用哭,這不是什么很嚴重的事情,我自有法子解決?!?/br> “真的?”青桃紅著鼻子問。 “真的?!备惮撝榈溃骸八依戏蛉烁鏍?,我也只管去找老夫人主持公道,話不能讓她說完,事不能讓她做絕?!?/br> 青桃看到傅瑩珠胸有成竹的樣子,欲言又止,但最終把話忍下。 姑娘好像忘了,她除了不得侯爺的心之外,也不得老夫人的心。 老夫人曾經也是駐著拐杖,痛心疾首,痛罵姑娘的人。 只怕姑娘這一次去找老夫人主持公道,也只能是碰壁而回,鎩羽而歸吧,青桃想。 為了不打擊傅瑩珠的信心,青桃忍著沒說出來,只是心里發愁,面對陶mama這種小嘍啰也就罷了,青桃一個能打兩個??擅鎸戏蛉诉@尊大佛,借青桃十個膽子也不敢動手打老夫人的。 愁啊愁。 - 木樨堂是老夫人的居所。 侯府中,也就老夫人的木樨堂和侯爺的棲鶴堂占地最廣,最為氣派。 一路走來,雕梁畫棟,飛檐斗角,一派富麗堂皇的景象。 院落中,還修建著一座用來禮佛的佛堂,專門是老夫人吃齋念佛的場所。平日里,老夫人禮佛時,旁人是一概不許打擾的,可今日,卻有人跪在堂前,嚶嚶哭泣,朝老夫人數落傅瑩珠的不是。 “……老夫人,不是老奴猖狂,實在是……實在是忍無可忍了!” “大姑娘是我的主子,老奴自當用心侍奉,只是她頭天拿走了一只雞,后天拿走了一只羊,照她這樣,府中的用度章程,全亂了?!?/br> “老奴知道,自己只是一個小小的奴仆,不算什么人物。只是夫人臨下江南前,既然把府中中饋交給老奴打理,老奴就有責任和義務去維護?!?/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