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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立冥府也不是什么十惡不赦的事兒,給眼前這位朋友搬個家,換個地面上沒人居住的地方,那他愛怎么搞就怎么搞,兩全其美嘛。 通常來說,閃現術是只限自身旅行的法術,如果要帶上別人,甚至搬家,需要百倍的精細cao作。 但這難不倒阿娜絲塔,卷鋪蓋逃跑她可太在行了。 至于需要支付的魔力,就用她被供品滋潤過的,營養豐富的同時,蘊含龐大魔力的血液來支付。 于是,阿娜絲塔用口袋里的銀針刺破手指,將鮮血抹在嘴唇上—— 本來,這地宮內血腥味極為濃厚,她這點血珠,不該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但很明顯,斗篷男天賦異稟,有個狗鼻子,他猛地扭頭沖向阿娜絲塔。 “你在做什么?” 這是個急性子,話音剛落,都沒等到阿娜絲塔回答,一掌劈向她的臉。 他本來藏在斗篷內的手宛若嶙峋枯骨,指甲長而尖銳,泛著青黑色。 阿娜絲塔對此有所防備,一躍而起,躲過了這凌厲的一擊,只被劃破了她兩寸長的裙擺。 唯一的問題就是她本來就很短的裙子,如今看起來過分熱辣了。 “我只是想給你搬個家而已?!彼@樣說著。 “不需要,滾出去!否則……” 否則什么,他還沒說出來,就傻眼了。 身邊的環境驟然改變。 天已經亮了,溫暖又刺眼的陽光揮灑下來。 阿娜絲塔迅速跟他拉開距離,拍了拍裙擺,用魔力將其補了一塊,隨后道:“抱歉抱歉,我本來,是真的想給你找個好地方?!?/br> 這兒在大災變之前,是一座山城,挖空了山住在其中的那種山城,無人居住。 本來真的是個好地方。 只是一邊戰斗,一邊無聲念咒,來實現這么精細的大型搬運法術,果然還是太勉強了,坐標出了點意外,沒搬到這座山城內部中空的城市遺跡內,而是來到了半山腰的露天斗獸場。 “你!你怎么敢!”面具男怒吼。 他的祭壇裸露在陽光下,功能還在,但是看起來就不那么陰森了,反而很像一座古樸噴泉,死氣也迅速的散逸。 果然,這點位置的詫異,算是捅了大簍子。 阿娜絲塔自知理虧,并不想跟怒不可遏的面具男打架,迅速施展閃現魔法溜了,臨走前只喊了一句:“消消氣,我會補償你的!” 而很明顯,面具□□本聽不進去,又撲了上來。 而這時,阿娜絲塔的身形已經消失一大半,只剩半空中海藻般的長發。 面具男剛要抓住半空中的發尾,突然有一個高大的身影出現在他身后,無聲無息的,握住了他的手腕。 阿娜絲塔并沒注意到,自己身后究竟發生了什么。 此刻,她已經到家了。 一夜沒睡,又接連使用魔法,阿娜絲塔很累,一頭栽倒在床上。 人在過度疲勞的狀態下直接進入睡眠,睡眠質量多半不會很好。阿娜絲塔做了噩夢,重溫了她上輩子的最后一天。 那是在華國現代,她作為國家公園內的科研人員,發表了論文。 慶功晚宴之后喝的半醉,站在街邊吹風,轉頭就看到了自己最初的頂頭上司兼未婚夫,那位魔神的臉。 她嚇得當場酒醒,下意識轉頭就跑,撞在了同事剛發動的車上。 說來也奇怪,她就算當時慌不擇路,好像也沒下人行道。 該不會是那個同事,本來就酒后沖動,想撞死她吧? 呵,想用這種方法脫罪,也太幼稚了!我可是法官,讓我來好好審一審…… 咚咚咚。 阿娜絲塔被敲門聲驚醒,朦朧之際,披了個外套就往門口走。 大概是快遞來了。 作為女神,雖然非常佛,半點上進心都沒有,該排面還是在的。 阿娜絲塔也有一些“神使”。 本質就是被她救過,所以幫她跑腿的海妖和鱗鳥。 它們會以女□□義,幫人類化解一些小災小難,得到的報償主要自己留下,而無法駕馭或太過貴重的,就會送到阿娜絲塔這兒。 也只有這些熟門熟路的小家伙兒,才能直接來敲她的門。 阿娜絲塔的房子,看似只是在海島的灘涂上,岌岌可危的一間危房,實際上,是用魔法偽裝過的多重空間。誤打誤撞來到這座島上的無關人士,推門進來也只會以為這就是堆廢墟。 “來了……” 她聲音中還帶著剛起床的慵懶,目光呆滯的推開門,甚至都懶得給自己幻化個面紗遮上。 而開門的瞬間,噩夢重現。 站在她門口的,是個身材高挑的男人,阿娜絲塔原本低垂著的目光,落在他內斂又不失華貴的暗綠色絲絨燕尾服衣擺上,有黑金相間的絲線勾勒出繁復宛若珊瑚一般的精美花紋,在陽光下隱約可見。 視線上移,領口仿佛為了增加儀式感一般,一絲不茍的將扣子扣到了最上方,只露出半個喉結。 再往上看,每一道線條都趨近于完美,暗金色眸子清澈而深邃。 非要挑揀的話,也就只有面色過于蒼白,宛若被冰凍過一般,不似活人。而就連這小小的瑕疵,也只能讓人聯想到美景易碎。 俊美到邪惡,誰都無法把他和任何丑陋的形容詞聯想到一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