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庶子的庶子 第3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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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家的馬車不小,但是與五個女人坐在一起,秦貞感覺心里壓力還是有些大的。 于是,便借機想學學怎么駕車,以后自家也買一個,便從里頭出來了。 一路上被風吹得直吸鼻子,說話嘴巴都不利索了。 也虧得路不太遠。 小半個時辰就進了城,沈君月三人進了城就下車了。 分別時,沈君月塞給秦貞一個荷包。 “里面二兩碎銀子,你想買什么只管買,別被師兄們看不起了?!?/br> 總之嘴巴甜點,不懂就問,只要你不尷尬,尷尬的就是別人! 簡直跟叮囑孩子似的。 末了把出門時帶的兩壺酒也塞給了他,今日人多,讓他借機宣傳一下。 這年頭的文人都有一個愛好——酒。 也不知道從哪里傳下來的,說什么無酒不成詩。 無酒不文章! 這也使得,天下文人爭相效仿。 事實上,喝了酒能才思泉涌的少之又少,大部分一喝酒立馬倒地不起。 還有人,亂七八糟的話,都往外突突。 醉酒后大打出手,有失體統的大有人在。 秦家自從釀了酒,雖然王福禮和柳成俊沒怎么在私塾宣傳,但他們私塾的學生們偶爾還會買點回去。 尤其是那位趙師兄,自從喝過秦貞送給佟先生的酒,時不時的來買兩斤。 先前秦貞還給他還了兩次,可他實在喝得太多,而且每次又不好意思趁秦貞在的時候買,索性就秦貞上課的時候過來。 沈君月給酒的定價不貴,天下的讀書人,只要有功名在身的,人人都能喝得起。 秦貞提著酒,苦哈哈地上了車。 趙姑娘道:“你娘子讓你借機賣酒?” 秦貞點頭,不好意思道:“會不會給你造成麻煩?” 畢竟,人家這是高雅的詩會,他過去就賣酒,總有點兒不合時宜。 趙姑娘道:“這有什么,一會到了我幫你?!?/br> 秦貞雙眼一亮,忙朝她拱了拱手,“多謝趙師兄!” “客氣什么,其實,我這里倒是有個事想與你說一聲?!?/br> 秦貞的畫風是屬于派的,但又比于派更細膩一些,想法也比于派的大膽。 雖說更接近于大師,但也有自己的特色。 趙家有自己的族學,趙大人知道她與秦貞有結交,便讓她問問,秦貞可否樂意到家里的族學來授課。 一旬一節課足矣! 秦貞道:“能有這樣的機會自然是好,不過我打算明年下場?!?/br> 他現在并沒有那么迫切的想要賺錢了,這就是重點。 趙姑娘了然,“那就期待以后詩會能與七公子多交流了!” 秦貞:“……” 為了賣酒,每個月都去,這是不是太不要臉了些? 詩會來的都是本縣的秀才與舉子。 秦貞頭一次來,跟在趙姑娘的身后,儼然一個小跟班。 他打眼一掃,來的人并不多,而且窮書生占了三分之二,這么一來,秦貞倒是沒那么局促了。 趙姑娘給大家介紹:“這位便是我那幅‘馬踏飛燕’的畫師七公子?!?/br> 她說完往身后的墻上一指。 秦貞發現,這一面墻上,掛了不少的作品。 他那幅“馬踏飛燕”赫然就在其中,在他的旁邊也掛了幾幅奔馬圖。 什么花鳥蟲魚,青山綠水的畫一幅接一幅,在他們左側的那面墻上則是掛著不同的書法作品。 有中堂、有楹聯,大小均是六尺三開。 所以,今日詩會的主旨是書畫交流。 趙姑娘話音一落,眾人齊刷刷地都看了過來。 饒是先前有心理準確,眾人從趙姑娘的口中得知秦貞是位年輕人,可看到這張臉,再瞧瞧畫均暗暗咋舌。 秦貞被看得有些頭皮發麻,抬手與大家見了禮。 手還未放下,就見一個熟悉的身影快步上前,拉住他的手道:“七公子,真是好巧,又見著您呢!今日我這里有幅畫,您幫忙指點指點?!?/br> 秦貞被他抓得有點懵。 倒是旁邊的趙姑娘道:“黃秀才您又畫畫了?” 黃秀才這個名字秦貞還是有些印象的。 上次在鄒家的鋪子見到過。 鄒掌柜不肯收他的畫,可黃秀才非賴著不走。 鄒掌柜只得讓他去看了看秦貞的畫。 說是如果能畫成這樣,就算是百兩一幅,他們也收。 黃秀才當時沒說完,拿著畫轉身走了。 不料,今日竟在這里碰上了。 黃秀才道:“那是自然,月例就那么點,不賺點外塊早就餓死了?!?/br> 黃秀才說著就把自己的畫給鋪到了桌子上,又招呼了一聲:“今日這里畫得好的師兄、師弟們,也都來指點指點,三人行必有我師嘛!” 秦貞擰眉。 黃秀才畫的是一幅仕女圖。 女子穿著鵝黃的春衫,一雙紅繡鞋,鞋子旁邊綣著一只雪白的小貓。 青石、桃花,美人、白貓,極其自然的勾成了一幅畫。 秦貞只一眼,就知道這不是黃秀才畫的。 他們整個宛省都屬于于派的范圍。 這才使得畫鋪里賣的大部分都是于派的風格。 像這種仕女圖,還不如花鳥魚蟲在這里受歡迎。 不過黃秀才拿來的這幅畫卻極好。 秦貞剛才掃了一眼墻上的畫,如今一對比,怕是這幅是整個詩會中最拿得出手的。 再往旁邊一瞧,隱約看出篆體印章上有個吳字。 秦貞了然,看的也更仔細了些。 黃秀才道:“七公子覺得這畫如何?若是去畫鋪,能賣多少銀子?” 秦貞道:“此畫畫得真好,可見其畫師的技藝與功底,把女子的庸懶與恬靜展現的淋漓盡致,腳邊的小貓更為本畫添了不少趣味,算是本畫的點睛之筆,看著這幅畫,就讓覺得心平氣和,少了許多煩惱?!?/br> 秦貞說完,黃秀才突然哈哈大笑了起來。 “瞧見了沒,瞧見沒了,這就是被趙姑娘捧到天上的畫師,連這幅吳大師的名作都不知道,還在這里好意思指點江山,真是可笑至極!” 原本跟著黃秀才一樣心思的,一聽黃秀才直接喊出了趙姑娘。 紛紛往后退了兩步,把嘴給閉上了,人人一幅看好戲的樣子。 趙琳目光沉沉了,剛要開口,就見秦貞抬眸看向笑得眼淚都要出來的黃秀才,緩緩道:“黃秀才這是報上次在畫鋪鄒掌柜借我的畫來拒絕你的一箭之仇嗎?” “黃秀才有這些專營如何讓我難堪以平復往日心境的時間,不如好好研究學問,今日這些師兄們都是德才兼備之人,定不吝嗇所學,只要您虛心求教,定有人真心以待,也不至于畫作沒人要了?!?/br> 黃秀才笑聲戛然而止,臉上陣青陣白。 張了張嘴想反駁,可他嘴巴笨,罵人的話又不會。 一張臉脹得通紅,吱吱唔唔道:“你少血口噴人!” 秦貞禮貌地沖他拱拱手,“如果黃秀才沒別的事,那我就先找去請教問題了?!?/br> 說完抬腳就走。 他算是看出來了。 趙琳把他帶來,也就是趙琳自己高興了。 詩會的會員,大概都不太瞧得上他。 也對,就他的身份連個童生都不是,在一眾秀才、舉人之中,人家看起你把人稱為讀書人,看不起你,你也就是個庶民。 這大概就是公務員和普通百姓的區別了。 趙琳聽他要找人請教問題,便道:“七公子,我師兄前兩年中了舉人,今日他也在,不如我帶你過去,師兄的學問都是我父親手把手教的?!?/br> 秦貞道了聲謝。 趙琳道:“謝什么,我還真怕今日之事,七公子會生我的氣?!?/br> “我像是那么小氣的人嗎?” 他除了腦子不好使,不會拐彎抹角之外,一般有什么大不了的仇當場就給報了。 所以,他能跟趙琳這位金主這么心平氣和的,說明兩人之間沒什么仇。 只有金主和員工的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