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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如此,她還是想再為了阿辭努力一下。 至少至少,她要知道真相。 這個真相也許是霍辭的一個秘密,而許昭昭直覺自己就要接近這個秘密。 外面天色尚早,許昭昭又小心翼翼看了一旁正熟睡的霍辭一眼,用極輕緩的動作掀開自己身上的被褥。 她睡在外側,以便夜里服侍霍辭,于是輕輕一劃便順著床沿滑了下去。 她伏著身子,剛剛想松一口氣,就聽見床上有了動靜。 糟了,許昭昭暗道不好,霍辭還是被她吵醒了。 明明看起來睡得很熟,她的動作也輕得不能再輕了,怎么這么容易就能吵醒。 果然,床上傳來霍辭尚且帶著睡意的聲音:“你干什么?” 許昭昭一聽,嚇得渾身汗毛倒豎,死死咬著下唇,但又不敢不答話。 她很快便道:“殿下繼續睡,妾身去看看小廚房的早膳準備得怎么樣了?!?/br> 霍辭懶洋洋“嗯”了一聲,這回放了許昭昭一馬,翻了個身繼續睡了。 梳洗完后,許昭昭到了殿外,見何松正巧從一旁值夜的小屋里出來,一看到她便笑著殷勤上前。 “良娣怎么不再多睡一會兒?這幾日天兒越發見冷起來,良娣早起可千萬別凍著?!?/br> 何松說著話,卻只在殿外站著,沒有要進去的意思。 許昭昭笑了笑,問:“何公公怎不進去伺候?外頭站著吹風也怪冷的?!?/br> 何松一邊招呼著宮人過來,一邊也笑著回答道:“殿下如果不叫人,咱們也不敢進去的?!?/br> 聽了這話,許昭昭這才回想起來,昨晚殿內似乎真的沒有其他人,看來霍辭是不喜他人近旁,特別是在睡覺的時候。 許昭昭道:“我要去小廚房看看,何公公若是方便,便也一同過去罷,我是不知道殿下愛吃什么的,還要靠何公公指點?!?/br> 何松遠眺了一下屋檐上的天色,才剛剛露出魚肚白,思忖著時候尚早,還不到霍辭起的時候,便點點頭答應了。 他這樣常年浸yin在深宮的內侍自然門兒清,別管霍辭表面上對這位許良娣如何,許良娣眼見著是要成霍辭身邊的紅人的。 一面走,何松便忙不迭給許昭昭說著霍辭平日的飲食口味。 許昭昭仔細聽著,偶爾點點頭,她找何松過來雖然另有目的,但這些倒也是她真心想問的,免得哪天送過來的菜肴不對,又觸怒了霍辭。 霍辭喜食清淡的,許昭昭到了小廚房便讓廚子把油膩的都撤了,又多添了一道碧粳米熬出來的粥上去,粥晶瑩剔透,上面有一層厚厚的米油,聞起來香甜清爽,熬得火候時間都正好。 小廚房還算井然有序,許昭昭一來他們反倒都礙手礙腳,她便也不久留,只退出去到了外面。 何松也跟在她身邊,見許昭昭站著沒動,便一同跟她站著。 許昭昭便道:“我自小在鄉間長大,多有不懂的地方,前些時候更是三番兩次惹殿下不快,往后都要靠何公公像今日一般指點了?!?/br> 說著便塞過去一疊銀票并一塊羊脂玉牌。 何松眼神微動,并不推辭,只是笑著接過了東西。 這也是宮里慣見的事兒,總有個你來我往,何松清楚他若不收,許昭昭反而束手束腳起來。 反而是收了東西,兩廂都便宜。 “多謝良娣了,這可太不好意思了,良娣以后可不要再這么破費了,再來奴婢可就不收了,良娣萬不可辜負奴婢的心意?!焙嗡尚χ?,繼續說道,“殿下是有些小孩子脾氣的,良娣知道就好了,想來也不會再出現前幾日的事情?!?/br> 這都是場面上的客套話,許昭昭還是明白的。 她一大早故意找來何松倒也不是真的要挖出霍辭的那個秘密,何松大概也是不知道的,只是何松算是跟在霍辭身邊最久的人,日常起居都是他伺候,若霍辭和阿辭有關系,何松定時知曉些蛛絲馬跡的。 許昭昭道:“我生得笨,有時實在不知道哪里錯了,其他的也都不想了,只想安安分分留在東宮里?!?/br> 聞言,何松立刻“嗐”了一聲。 他將那夜伍年的話牢牢記在了腦子里,許昭昭和霍辭既有淵源緣分,那便不能用普通妃妾來比對。 何松一向也不是個拜高踩低的人,畢竟在宮里誰沒有個低谷的時候,對于許昭昭,他便更加和顏悅色了。 譬如昨日,那位龔承徽,現在應該叫龔奉儀了,那便是一等一的蠢貨,許良娣去斟酒那是客氣,她卻真的當著太子面為難起人來,再退一萬步,就算許良娣不受寵,那也好歹是良娣,龔奉儀那是以下犯上。 何松甚至覺得,龔奉儀昨天沒死只是降位分禁足是個奇跡。 何松斟酌片刻,道:“話也不是這么說,許良娣沒必要妄自菲薄,您或許只是一時犯了糊涂,到底是和殿下有不同的情義的,別個誰都比不上?!?/br> 許昭昭一聽,剛要在心里哂笑,什么不同的情義,大婚當晚被脫了衣服去殿外跪著的情義,但忽然心里靈光一動,仿佛密閉的黑屋子有一絲微弱的光透進來。 “什么?”她問。 旁邊有顆小飛蟲飛過,何松連忙揮著手把蟲子趕了,生怕小飛蟲沾著許昭昭。 趕完蟲子,他才道:“殿下這才是念著舊,只來許良娣這里,喬良娣昨夜嚇得發了高燒,這會子還沒退燒,殿下問過一句沒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