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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天生眼尾狹長,微微上挑, 剛睡醒的樣子,若不是故意沉了臉,平添生人勿近的氣場,還帶了點慵懶的性感。 蘇幼青怔愣著被美色/誘惑,暫時忘卻夢里可怖的場景。 沒意識到容程和自己的可能性時, 他長得再好,頂多當畫作欣賞。一旦意識到, 離得又如此之近,難免對這張有如藝術品的臉想入非非。 空氣里多了曖昧朦朧的味道。 “你還好吧!” 容程被她看得心里發慌。 “你一直守著我?”蘇幼青終于回過神。 “反正睡不著,順便?!?/br> 容程伸直因為坐太久,隱隱作痛,不怎么順便的腰。 一看他眼底泛青, 蘇幼青就知道怎么回事,扒拉開被子坐了起來。 “這幾天你肯定沒睡好, 我給你做一下按摩?!?/br> 現在生命值還算寬裕,做一次消耗一天,偶爾為之完全負擔得起。 容程不肯,低頭,將她又按了回去,“你管我做什么,好好休息?!?/br> “燒退了,沒事?!?/br> “手還受著傷,不好用力,按摩的事,不急?!?/br> “其實紗布可以拆了?!碧K幼青嘟囔道。 她自己就是護士,知道狀況如何,三下五除二將紗布上的醫用膠帶撕開,露出已經愈合得差不多,就等慢慢長好的傷口。 看著蘇幼青手腕上紫紅一道,容程瞬間恍神,腦海里浮現出309號房驚心動魄的一幕,鼻間依稀嗅到空氣中若有似無的血腥氣。 不,眼下房間里,沒有血。 是他有病的大腦在作祟,生出的幻覺。 眼神掠過暗色,容程軟著嗓子說,“對不起,我保證以后,不會讓你再受到類似的傷害?!?/br> “是壞人干的,你又沒錯,不用你道歉?!?/br> 蘇幼青微微笑,作亂地抬手揉了揉他的腦袋。 換做從前,可不敢這么虎,直接對老板上手! 因為手感不錯,她還想再來一次,容程自覺威嚴有失,眼疾手快地按住。 “膽子越來越肥了?!彼终茰責?,覆在她手上,不緊不慢地說。 可惜一點警告的效果都沒有。 看向她的那雙眼,染了月光一樣透亮,里面威脅的意味絲毫沒有,魅惑倒是不少。蒼白只帶了點淡粉色的唇,弧度甚至控制不住地微微上揚,顯然心情不錯,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根本不會動怒。 兩人互相凝視了幾秒,目光交織在一起,漸漸升溫。 一室寧靜。 窗外的雨,下得更大了,瓢潑而落,仿佛天然的屏障,摒除旖旎氣氛外所有干擾。 “容程?!?/br> 蘇幼青嘴唇翕動,訥訥地喊了聲。 刷刷刷刷…… 除了雨聲,她能聽見的,只有自己的心跳。 活到二十幾歲,保持母胎單身,不是不想談戀愛,而是不敢。 被棄養的身世,再也沒有回來尋子的母親,用鐵一般的事實告訴她,如果連血緣親情都不可信,都可以割裂,那么這世界上,沒有什么是真正牢固的感情。 她人生的底色,就是悲觀主義。 因為害怕失去,所以連得到一并都舍棄,從來沒有得到過,就無所謂失望,無所畏懼。 容程打動她的,不是告白,是行動。 如福伯所問,一個人,為另外一個人,可以用性命以身涉險,去面對自己最不愿意面對的夢魘,到底是為了什么。 是愛吧…… 他說他愛她,她信。 至于這愛會不會消失,誰都無法保證,但至少,這人曾經把她看得比自己的身家性命還重要,這就夠了。 誰說只有她在救他。 他也一樣,給了她孤獨深淵中唯一的渡船,如果修行得當,也許能到達彼岸。 如果說,真正的愛是雙向奔赴的,那么救贖也是。 在她忙著將他過去的危機消弭于無形的時候,這個男人,用他的方式,像一塊橡皮擦一樣,擦去了她身上一部分屬于童年的陰影。 蘇幼青本想說——我們可以試一試。 話到了嘴邊,想到剩下的十八個月生命值,能在這個世界上混到什么程度還不一定,又突然覺得,再拖一拖,先享用福利。 反正他的命,她的命,是綁定在一起的,有沒有戀人的關系在,注定牽扯不清。 蘇幼青一邊起身,一邊將沒被捉住的手,順勢往容程脖子上勾,在容程驚訝的目光中,閉了眼,不管不顧地向近在咫尺的俊臉親了過去。 心里唯一剩下的念頭是——淡粉色的唇,看起來像櫻花果凍,不知道吃起來味道怎么樣。 結論是,和他的人一樣,微涼。 唇是涼的,蘇幼青臉紅得發燙,她心臟砰砰亂跳,淺嘗輒止后,想退開。 腰驟然被圈住收緊。 沒等她下意識抵住胸膛上的手用力,容程的吻,已經細細密密落了下來。 和她一樣,對于親熱這件事,容程不怎么熟練,還在找感覺。 可,蘇幼青不得不承認,哪怕都是菜雞,這男人的學習能力,比她高得多,不愧是全國奧賽的金牌得主,學什么一點就透,甚至無師自通。 而且慣于將主動權掌握在自己手上。 他先是又慢又輕地在唇上摩挲,磨得她心尖在都在發顫,氣血上涌,甚至主動仰著頭,想索取更多一點。感覺到她的回應,他扣在她后頸上的手用力,將兩人貼得更緊,開始更深入的學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