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依偎 zsん.#269;м
恰逢九萼齋歇業,洛橘翹著腿舒服地窩在房里,邊翻看讓小嵐好不容易買回來的史書,邊捧了塊梅花糖糕啃。 糖糕也是衛煊從街上給她帶的。 將那塊糕點翻來翻去左瞧右瞧,想到他冷硬卻耳軟的側顏,笑意漸漸攀上她唇角。 那日她說,若是信便是可信,衛煊選擇了信她。 他城郊的木屋實在太遠,九萼齋處于黎城交通要塞,通行十分便利。 偶然結束任務方便,衛煊會去洛橘那歇一腳,一來一去之間他發覺,小姑娘的開心似乎很簡單。 衛煊記著某人抱怨沒吃著牛rou烙餅就順路給她捎了過來,她又驚又喜,琥珀瞳閃閃發光,一口氣就吃下去了叁個。 洛橘吃飽喝足后撫了撫飽脹的肚皮,那模樣像極了饜足的貓咪,于是衛煊每每見了什么好吃后也會給她留上幾樣。 上到珍珠翡翠湯圓,下到粗米豆面餑餑。 他總是不甚在意地將吃食丟給她,淡然道:“我吃剩的?!?/br> “那就謝謝公子啦,總算還是惦記著小女子?!?/br> 洛橘語調百轉千回,一整盤子好好的,信他才怪,她心里明鏡似的偷樂。?ǔ?ёщёň.?ο?(yuyewen.) 衛煊連睡覺都要握著匕首,可在她那里,總能不設防地度過一夜。 洛橘牙尖嘴利,大多時候也不怎么說話,兩人各自做著自個兒的事。 或是子夜時分他靠她的小桌合衣而眠,她還傻笑著讀新來的話本不舍得睡;或是他獨自默默處理傷口,她只管在一旁扭著腰肢練新曲兒。 唱的是《牡丹亭》,美人嬌鶯啼婉轉,柳腰若扶風。 “尋常人踏破我九萼齋門檻都見不上,倒是便宜你了?!?/br> 收起折扇,洛橘揚起小臉驕傲地輕哼。 “嗯?!笔沁€不錯。 衛煊若有所思,小姐杜麗娘一顰一笑的姿態被她演活了。 她好像,天生就該是個官家千金。 沒料到他竟會應,洛橘朱唇微張,訝異地轉頭去瞧他。 可那人只往身上抹藥膏,思緒都斂在眉眼里,叫人什么也看不清。 這樣的相處像是無依無靠的兩人相互依偎在一起,卻又跟他和阿槳的互利互助不同。 多年獨來獨往慣了,其實他還是不全信她的。 但手無寸鐵的小女子還能怎么樣,若到時真能害他,殺了她便是。況且,能相信一個人的感覺還不錯。 古怪又有幾分溫情,衛煊想。 …………………… 洛橘百無聊賴地翻著冊子。 史官所記丹青史書都只歌頌歷代君王勵精圖治、雄才大略,因為能讓世人看到的,或者說想要讓人記住的,也只有這些。 “篤篤”兩聲房門被敲響,洛橘看得入迷,竟沒聽見聲音。 那人兀自推門進來,兩人都嚇了一跳。 “若霜?”是住在她樓下的花妓。 洛橘疑惑地望向她。 “阿橘jiejie,原來你在呀,方才敲門你不應,還以為沒人呢,”若霜柔柔地笑開,只見手上提的什么,朝火盆揚了揚,“這不天寒地凍的,榆mama讓我給各位jiejie們多添些炭火?!?/br> 洛橘了然,笑道:“那便多謝你了,榆mama也是費心?!?/br> “jiejie客氣了?!?/br> 說罷便任若霜動作,洛橘自顧自地翻頁,連她什么時候走的也沒發覺。 看到了什么,她頓然將糖糕整塊塞進嘴里,兩手拍掉細屑,指頭挨著行小字仔細瞧著,口中輕聲念道: “恭定四十叁年八月,征南將軍篡奪皇位敗,褫奪封號,剝其官職,賜自盡,享年35歲。魏氏一族,女子流放,男子賜死?!?/br> “……恭定四十叁年十月,武成帝因病薨,終身仁厚節儉,撫定內外,從諫如流,文成帝追封其為敦仁皇帝?!?/br> 洛橘皺緊了眉頭,魏父被殺和先帝薨逝,中間竟只隔了兩個月? 而先帝薨逝后兩天,白事禮節還沒辦完,現如今的文成帝奉遺詔便坐上了皇帝的位置。 若沒記錯的話,那時的太子沉循已十七歲,雖未及冠,但若承襲皇位也不算幼帝了。 沉循是先帝的骨rou,先皇后的嫡親子,而文成帝,縱與先帝關系親近,也是先帝的庶弟而已。 還有衛煊的父親,她從小便聽說征南將軍遠駐邊關、赤膽忠心,又怎么會一朝變性,去覬覦起了沉家的江山。 可史書難買,皇家之事也不得妄議,世人對此都叁緘其口,洛橘疑心頓起。 只怕其中另有蹊蹺。 她把冊子合起來收好,默默將內容記進心里。 小嵐興奮地抱了外頭曬好的衣裙進來,邊收拾邊囑咐道:“榆mama說,今晚太子殿下要來看望姑娘!” 洛橘頷首,她皺了皺鼻子,只覺今日房內熏的香相較平時格外濃郁。 “太子殿下總想著姑娘,想必是把姑娘放在心尖尖上的?!?/br> 小嵐迭著衣裙,笑得眼睛都瞇起來,臉頰rourou的,身上是新買的白絨繡花襖,活脫脫一個奶白團子。 洛橘滿意地將她端詳了一番,心情也變得甚好。 然,她輕嗤一聲,不甚在意道:“我不過花樓里的人,再心尖尖又怎么樣?!?/br> “以后出了什么事兒,有太子相護總是好的,”小嵐覺得自己聰明極了,隨后又覺不對勁,趕忙補了一句,“呸呸呸!我凈烏鴉嘴了!” 見她小臉皺著自個兒苦惱的樣子,洛橘徹底樂了。 而后,小嵐從簍子里拎出一件純黑的外衫,滿臉困惑地看向洛橘——方才洗衣服的時候她便想問了。 她記得姑娘是從不愛穿深色衣服的,且這件出奇的大,不會是姑娘的,那是不是和其他人放錯了? 正欲開口詢問,洛橘神色一斂,眼疾手快地朝她作了個噤身的手勢:“別問!” 她叁步并作兩步,沖過來就將那衣衫奪過藏在了身后,面上已然布滿了紅暈——是衛煊忘記拿的外衫,她順手丟進臟衣簍,早就忘到十萬八千里去了。 下一刻,小嵐就知道了,衣服并沒有拿錯,也終于知道了,為什么這段時間姑娘總不要她關窗。 她瞪大了眼睛,只見兩個身高馬大的男人先后從窗口翻了進來,穩穩落在了她們面前。 小嵐嘴都合不上了,看看衛煊兩人,再看看她,四人立在房中面面相覷,都不知道說什么好。 洛橘無言地閉了閉眼,只希望他別說出什么驚天動地的話來。 “有件外衫落在你這了?!毙l煊先開口。 “……” 洛橘險些站不住腳,扶額汗顏。 他還真是……直奔主題。 而且這次還帶了別人來,真把她這當旅館了? 洛橘不語,面上帶了慍色,目光越過他,落在他身后。 衛煊見狀扭頭,阿槳一張燦爛的笑臉正對他綻開,他神色一僵:“不是讓你在下邊等我?” “???”阿槳撓撓頭,不好意思道,“我沒聽見欸?!?/br> 其實聽見了,但他實在很好奇,衛煊來翻黎城第一花樓的窗是想干什么。 隨后,阿槳又朝洛橘和小嵐笑開,招手打了個招呼:“你們好,我是衛煊的小弟,我叫阿槳!” “你……你好……”小嵐呆愣著回已一個笑容,面頰粉撲撲的。 洛橘靜靜站著,除了小嵐便沒人理他了。 阿槳只覺得身邊陰風陣陣,有道冷峭的目光盯著他。 他自覺越矩沒敢看衛煊,嘿嘿笑著作了個揖:“那我就先走了!兩位姑娘,有緣再見!” 然后他奔向窗欞,一躍而下,見狀,小嵐也默默退開了。 今日房里不僅香味更濃,怎么還格外熱? 還有點擠。 洛橘的臉異常的紅,她盯著衛煊,這人巋然不動,身形頎長,身上淡淡的男子氣息吸引她靠近。 —————————— 家人們除夕快樂??!年夜飯都吃了什么~有沒有放煙花呀~ 更新完了我去看春晚啦~~ 祝大家虎年身體健康,萬事勝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