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長公主5
白蛇似乎受笛聲的吸引往外爬去,卻很是不舍,回頭眼巴巴地看了一眼女子,見沐昭容只驚魂未定地流著淚看著梁上沒有分一個眼神給它,有些不滿,沖著仰躺在地的女子嘶鳴了一聲,不舍地擺動著身子爬動了幾步,見女子還是沒有反應,又嘶鳴了一聲。爬向遠處躺著的暈倒了的那個侍女身旁,尾巴一卷,把那侍女卷起往殿中的石柱上一甩,“??!”侍女驚叫一聲,響起骨頭斷裂的聲音,侍女的身子墜地,身子詭異扭曲地躺在地上,不一會兒就從侍女的身上淌出了一地的血。 處理完侍女后,白蛇又討好地看了沐昭容好幾眼,這才依依不舍地在笛聲的催促下離開。 殿中只余沐昭容和侍女的尸體。沐昭容躺在冰冷的地上,憶及方才經歷的一切,終于忍不住崩潰地掩唇痛哭起來卻沒有哭出聲,只是不停地流淚,許久,沐昭容伸手把臉上的淚水給抹拭干凈,收斂好情緒,撐著墻壁起身,把身上的外袍給整理好,喚道:“來人,更衣?!蹦樕仙裆y辨。 璇璣樓里,玄澤站在樓中,臉色難看至極,冷著聲音呵道:“你的膽子愈發的大了,真當本尊不敢殺你嗎!”話落,回應他的是一陣蛇信子的嘶鳴聲。 今夜注定是個不眠夜,但夜幕過后,旭日東升,一切又是如常,仿佛昨夜的事情都未曾發生過一般。 沐昭容才梳洗完畢,侍玉便過來了,帶著護甲的動作一頓,放下,面色如常,讓侍女先引侍玉去正殿等著,掃了一眼銅鏡中的自己,便起身去正殿迎人。 看著眼前領著兩個侍衛的侍玉,沐昭容心內冷笑一聲,面上卻狀若疑惑,問道:“不知這是所為何事?!?/br> 侍玉福了福身,說道:“長公主安,是尊上令我來的,請長公主隨我去庭院一觀?!?/br> 沐昭容心內隱有猜測,羽睫輕顫,笑了笑,問道:“不知何事?” 侍玉不答,只說:“長公主出去便知道了?!?/br> 聞言,沐昭容但笑不語,依言走出殿外。 來到庭院,沐昭容疑惑看向侍玉,侍玉便示意身后的兩個侍衛。那兩個侍衛應是,便去把庭院邊上的東西抬上前來,放下,打開那裝著東西的布袋。 頓時庭院中的侍女一整驚呼,只見庭院中央的布袋里,裝的競然是昨晚的那條白蛇。 沐昭容斂了斂眸,心里隱隱泛著冷意,臉上亦是有些驚慌,“這..這是!” 侍玉欠了欠身,說道:“如公主所見,這就是驚擾了公主的那一條白蛇。這白蛇是玄宮里御獸園里出來的,頗有靈性,昨夜在吳國刺客用藥驅使下咬傷了馴獸師這才釀成大禍。尊上已經令人把刺客盡數斬殺,而這白蛇讓人藥暈了,任憑公主處置,還望公主見諒?!?/br> 吳國?呵。沐昭容緊攥雙手,抿唇,收斂心緒,不動聲色地看了一眼侍玉,侍玉不卑不亢的作態與往常一般無二,看不出分毫,扯唇笑了笑,露出一絲勉強“無事,左右它也沒有傷到本宮?!笔逃袼剖菦]有看到女子臉上的不樂意一般,不語,行了禮后就領著兩個侍衛離開了。 沐昭容見侍玉離開后,盯著布袋里的白蛇看了半響,許久,吩咐道:“把剝了皮剔出rou來喂魚吧?!闭f罷轉身回了殿中。 是夜。 熱,蝕骨撓心的熱,渾身上下像是被烈火給炙烤一般讓睡夢中的沐昭容低叫著不停地撕扯著自己。沐昭容的意識混沌不堪,除了感受著身上的灼熱連保持一絲清醒都不能了。熾熱的火舌似在燃燒著她,沐昭容覺得自己的生命正在流逝,心中尖叫著不要,淚水流滿臉頰,意識徹底喪失的那一刻,恍惚之間感受到被誰給攏入了他冰冷的懷抱,便昏了過去。 玄澤抱著女子,運轉真氣,許久才把沐昭容體內躁動的血脈之氣給鎮壓下來。 懷中的女子已是昏倒,緊閉著雙眼倒像是睡了過去一般。兩扇纖美的羽睫合在眼上,一滴清淚墜在睫尾,欲落未落,透著一絲脆弱,許是過于害怕,女子艷紅的唇緊咬著讓本就絕美的臉染上了無言的誘惑。從來不關注他人容貌如何的玄澤競有些難以移開眼,體內的真氣也隨之一陣混亂,心脈亦是顫動起來,玄澤面露隱忍,許久身體里異樣的感覺才平復下來。 玄澤眉頭緊皺,短短幾次接觸他的身體已經受她影響到了這種地步,再這樣下去,只怕是要壓制不住了。一雙鳳眼暗了一瞬,抬起手,看著女子裸露在外纖細而脆弱的頸,只要他一用力,脆弱的骨頭就會斷裂,她體內的血脈之氣也不會再影響到他。但,看著在他懷中安然睡去的女子,他最終沒有下得去手,感情一向淡漠的玄澤第一次體會到了一絲名為不忍的情緒,抿唇,竟不知是在想些什么。 沐昭容醒來時已值深夜。聽著侍女的陳訴,沐昭容蹙了下眉又轉瞬即逝,令那侍女下去后才來得及收斂心中的思緒。 緣何她的血脈一出現問題,男子就能立刻趕來。若說是巧合,也未免太過湊巧。只怕是有暗衛監視著她罷了??扇羰潜O視,那就說明這云逍玄宮是不會讓她出事的,而她幾次叁番遭遇刺客,玄宮中人皆姍姍來遲,從未見有人及時來相救。世人皆說云逍玄宮詭秘,難道護衛個一國公主都做不到嗎?只要不牽扯到她身上的血脈就可以放任?,F下看來不是守不了,不過是不想守或是試探罷了。而經過白蛇一事,這玄宮給出的說法是吳國所為。但她豈會相信這其中沒有玄宮的手筆,呵,也不知這云逍玄宮意欲何為,讓一條白蛇來侮辱她,又把白蛇送過來安她的心,是想試探什么還是想從她身上得到些什么??珊匏桨资芰诉@侮辱也只能忍氣吞聲裝作不知,這云逍玄宮真是好手段! 次日,用罷早膳后,沐昭容來到璇璣樓,這次那人竟沒有避著不見,讓侍玉引著進樓相見。沐昭容詫異的同時也更確信了之前的猜測,心中冷了冷,面上卻不顯半分,與侍玉點了點頭,令隨侍的侍女在外等候,就跟著侍玉進了樓 “沐氏昭容,拜見大祭司?!便逭讶萸飞碚f道。 “平身,賜座?!蹦凶诱f道。 沐昭容一笑,依言坐下,接過侍玉奉上的茶,低頭抿了一口,視線卻不動聲色地看向上首的玄澤。 男子一襲白衣,端坐在案前,玉冠高束,銀發傾瀉,容貌讓人覺得俊美卻又詭異地令人看不清具體的面目,像是籠罩著一層霧氣,明明可以見得霧氣中人的天人之姿卻又永遠無法徹底到達霧氣之中,更無法用言語去描述,神秘而詭美。 只怕是咒術。沐昭容想道,便低了頭,不再過分打量。 女子的動作被玄澤凈收眼底,斂眸,說道:“北原玥國,瑯琊穆耶,吳,魏兩國,其皇室暗部已盡數被誅殺?!?/br> 沐昭容一愣,心中隱隱有了猜測卻不大確信,笑了笑,問道:“不知大祭司所言是?” 玄澤掃了一眼女子,說道:“如你所想?!?/br> 聞言,沐昭容有些驚駭,斂了斂眸,玄澤口中所提的四國皆是前日驪國送來的密函中提及來犯云逍玄宮的主使國,未曾想短短幾日,四國暗部盡數都被滅殺干凈,他到底意欲何為,是想要敲打她媽?看著座上的玄澤沐昭容俞發猜測不出他的意圖了。 “昭容謝過大祭司?!便逭讶輷P袖叩首說道。 下首的女子正跪在地,脊背挺直,眉眼低垂,倒是恭敬,玄澤掀了掀嘴角,說道:“上來?!?/br> 聞言,沐昭容心念男人想要作何,面上依舊一派恭順,欠身應是,便低頭抬步朝男子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