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佬她每天都在變美[靈氣復蘇] 第209節
“……你干嘛?” “別看我,先做好你該辦的事?!?/br> 凌一弦小聲嘀咕:“莫潮生,我總覺的你是故意的?!?/br> “我確實是故意的?!蹦鄙谷怀姓J,并且意有所指,“我看得出,那個叫明秋驚的男孩,已經做好了在關鍵時刻奪人性命的準備?!?/br> 凌一弦瞬間就反應過來,不自覺地抬高了聲調。 “……你覺得我沒準備好?所以你把相柳留給我當預演?” 莫潮生幅度很小地輕輕搖頭:“在你真正長大之前,我沒教導過你仇恨的樣子?!?/br> 所以,凌一弦沒有成為他這樣的法外狂徒。 雖然因為社會化程度不夠,她經常無意中展現出許多離譜的思路,但凌一弦本身對生命的尊重,從她很小的時候在獠牙豹眼皮子下救走陌生人起,就一直沒有變過。 莫潮生曾經從太多殺意中經過,他自己也是個過去的復仇者。所以他能夠輕易發覺,那個叫明秋驚的孩子,心中保存的恨意和決斷尚且新鮮。 可凌一弦的情況是不一樣的。 直到最近,他才把這些舊事一股腦地告訴給凌一弦。它們就像樹皮上陳舊的點點斑痕,銘心刻骨,但已經過去。 凌一弦會鄙棄、憎恨、厭惡玉門,她也有理由討還過去的累累血債,并且一直以來在為此事做出努力。 只是…… 感覺著手掌底下毛茸茸、暖烘烘的那顆圓腦袋,莫潮生又回憶起她梳著羊角辮時小小的樣子。 他冷靜而殘酷地想道:凌一弦想要復仇,卻并不意味著她已經做好準備。 要知道,情急之下、緊要關頭趕鴨子上架地奪走一條性命,和事先就已經抱著“我必然殺人取命”的決心,這兩者之間的心理和表現在決戰之間的狀態,是完全不同的。 如果只是普通的對手就算了,可如今,他們已經離最終的目標越來越近了。 莫潮生見過玉門首領。 那不是一個在緊要關頭,才能急忙改變想法的對手,如果不在一開始就抱著讓他有去無回的決心,就根本等不到那個“緊要關頭”。 正如殺強敵之前,要先挽滿勁弓,要拿走這樣一位對手的性命,也一定要在之前就做好十足的準備才行。 不過,他也并不是一定要逼著凌一弦去做。 不知道莫潮生腦海里都轉過了哪些念頭,至少凌一弦聽明白了一件事:“不就是挖個毒腺嗎,我又沒說我不干——等等,我要是不干呢?” 莫潮生平靜地說:“那就等接應的人來了,派你押送這批玉門成員,跟他們一同返回?!?/br> 凌一弦瞪大眼睛:“喂,莫潮生——你不至于吧!” 莫潮生笑了一下,非常欠扁地說:“我是領隊,我就是能這么安排,你管得著嗎?” “莫潮生,你今晚吃自熱米飯時,包裝必漏氣!” 凌一弦小聲嘀咕著,重新揚起手里的匕首。 此刻,她左手正按著相柳的后頸,能感知到皮膚下血液細微的流動。 相柳的雙肩都繃成僵硬的兩片,肌rou迸出垂死掙扎的力量,又被凌一弦緊緊壓制住。 某一刻,就像她過去領悟那些佶屈聱牙的武學心法一樣,凌一弦驀然明白了莫潮生想要教給自己的東西。 隨之而來,便是頓悟—— 撲地一聲輕響,刀刃刺入血rou。 隨即,凌一弦擦了擦手上沾染的暖流,把兩枚血rou包裹的部位及時裝進密封袋塑封好。 莫潮生不動聲色:“你剛剛差點殺了他?!?/br> “因為他想借機毒殺你我啊。就像你說的那樣,我事先就做好了準備,對吧?!?/br> 拽過一旁的醫療箱,凌一弦往相柳的傷口糊上一大團止血凝膠。 莫潮生撇了撇嘴:“之前不是說過,不要在這種垃圾身上浪費藥嗎?!?/br> “你可別鬧了,哥們兒?!绷枰幌乙财擦似沧?,這一刻,她的形象和莫潮生前所未有地接近,簡直像個性轉翻版。 “他剛才要是繼續頑抗,那我當然真的殺了他。但他既然在最后一刻珍惜性命,選擇收手,那有傷還是得給他治的,至少意思一下,這是人道主義?!?/br> “還有一點處理完……好啦?!?/br> 把撕開的醫療用品包裝袋揉成一團,丟給莫潮生,凌一弦輕松地拍了拍手。 “我的事都做完了,接下來只要等著移交這批成員就行了吧?!?/br> “嗯?!?/br> “你也沒理由把我隨隊支走了吧?” 莫潮生笑了笑,故意說:“這個,看心情吧?!?/br> “淦,你今晚喝水必被嗆——對了,相柳和駁都各自交代了一個地點,他們誰說的是真話?” 莫潮生走過去,替凌一弦撥開帳篷簾子,中午最燦爛的陽光,透過寬大的蕨類葉片,鋪天蓋地地灑了進來。 “實際上,這兩個地點,都是錯的?!蹦鄙鷳醒笱蟮鼗卮鸬?。 —————————— 不知道是那天山谷里,明秋驚跟莫潮生的談心起了作用,還是剛剛促使凌一弦做出了重大改變,想要委婉地表達關懷。 總之,這天晚上,凌一弦和明秋驚談戀愛的時候,正好被莫潮生撞見。 瞬間,明秋驚臉上已經揚起防御性微笑。 而凌一弦也擼起袖子,隨時準備跟莫潮生第數不清次地大干一場。 結果,莫潮生只是輕飄飄地看了他們一眼,用一塊臉部肌rou,竭盡平生演技地表達出“你們真是太年輕”的意思,就轉身走人了! 明秋驚:“……” 凌一弦:“……” 仿佛一拳掄在了空氣上,真有種說不出的詭異感。 凌一弦有點懷疑人生:“莫潮生今天是不是沒吃藥?” 明秋驚倒很快適應了他的這番改變,笑著拉起凌一弦的手,把她重新環?。?/br> “嗯,我想……莫先生可能只是突然想通了吧?!?/br> “也是?!绷枰幌覍χ鄙谋秤班哉Z,“天要下雨娘要嫁人,他一個孫砸輩兒的,他管得著嗎?” ——大概是為了把之前的那句話原樣奉還,在說出“他管得著嗎”五個字時,凌一弦還特意念了重音。 “……” 即使隔空,兩人也能清晰地看見:硬了,莫潮生的拳頭當場就硬了。 ………… 事后,凌一弦腦袋上被錘出的五個大包,足足過了兩天才好。 在這期間,還發生過江自流驚訝地問凌一弦,她最近看起來怎么這么有佛性,腦袋形狀頗為類似釋迦摩尼。 凌一弦:“……” 明秋驚拍拍江自流的肩膀:“說話的本事越學越好了,下次不要說了?!?/br> 氣鼓鼓地,凌一弦把自己和莫潮生互毆的細節模糊處理,將對戰過程大致交代了一下。 江自流越聽越覺得費解。 “莫領隊人挺好的啊,怎么感覺你跟秋驚都和他不太對頭呢?” “???” 聞言,凌一弦不由得和明秋驚交換了一個眼神。 等等,怎么這話聽起來,江自流跟莫潮生居然很能搭得上話的樣子,兩人好像蠻合得來的? 不對啊。 莫潮生那個人,你跟他不對頭才是正常情況吧。 凌一弦立刻伸手,好奇地截住江自流的腳步。 “發生了什么,說來聽聽?!?/br> “你怎么知道莫潮生人好的,他都跟你說什么了?” 江自流一頭霧水地揉揉頭發,倒也不忌分享:“一開始,他有問我一弦你平時都過得怎么樣?!?/br> “然后呢,你是怎么回答的?” 江自流莫名其妙:“我能回答什么,生活上的事,一般都是秋驚你在照顧啊?!?/br> 而且,明秋驚一照顧就同時照顧他們兩個。 再加上,江自流和凌一弦都是“湊合湊合就行”那派的,日常對生活水準也不挑剔。他就沒注意過這方面,也回答不出什么東西。 “那之后呢,你們還聊過別的沒有?” “聊過啊?!苯粤骺隙ǘ湴恋卣f,“我教他怎么談戀愛?!?/br> “……” “……” 一句話,江自流讓凌一弦和明秋驚為之無語十八次。 凌一弦大為震驚,大跌眼鏡。 明秋驚不敢置信,當場重復了一遍:“你,教莫領隊怎么談戀愛?!?/br> “對啊?!苯粤骼硭斎坏乜戳嘶厝?,“還有,建議莫領隊談戀愛的事,不是你干出來的嗎,干嘛這么吃驚的樣子?!?/br> “……” 明秋驚張張嘴想要說點什么,卻一個字都吐不出來。他就那樣坐在原地,眼神好像已經失去了靈魂。 居然還有這事,凌一弦都沒聽說過。 要是在平時,她肯定會拽著明秋驚,問問他發生了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事。 但此時此刻,凌一弦就只是呆呆地瞻仰著江自流,每個眼神都是具象化的不可思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