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佬她每天都在變美[靈氣復蘇] 第201節
第111章 只有beta才會接受…… 精衛被警衛帶著,從牢房里領出來時,表情明顯有些微妙。 他坐在精鋼柵欄和防彈玻璃隔開的一側,面前擺著接通的話筒,身姿筆直地提前坐在會見室中靜靜等待。 不到半分鐘的時間,一道人影推開對面房門,精衛才報以心情復雜地一笑。 “……哦,是你?!?/br> 他就說嘛,自己目前都混成這副模樣:從前的同事不知道自己活著,知道自己活著的人又和自己沒有交情,外面還有誰會來申請探他的監呢? 如今照面一看,精衛只覺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是了,當然會是明秋驚。他從前雖然和這位小明同學沒打過什么交道,但兩人的武學功夫同出一源,論理還能稱得上一聲隔輩的同門師兄弟。 當然,在精衛心里難免有一絲小小的惆悵,他原本還以為,來的人會是……咳。 若無其事地端起軟膠杯喝了口水,精衛對著話筒先一步問候:“好久不見,凌一弦怎么樣了?” 說話時,精衛故意地加重了“凌一弦”三個字的讀音。 沒錯,他問得可是凌一弦,不是美人蝎。 實不相瞞,在吐出這句假惺惺的關懷的時候,精衛心里閃過一絲小男孩惡作劇后的快樂報復感。 他緊緊地盯著明秋驚的臉,期盼著在自己挑破事情真相后,能從對方神情里看出錯愕、尷尬、狼狽之類的情緒來。 可惜,精衛有多若無其事,明秋驚就只有更加氣定神閑。 他甚至不慌不忙地反將一軍:“還不錯啊,你知道的,我們一直在談戀愛——還是你親手傳達的任務要求嘛?!?/br> 精衛:“……” 精衛仔細地看了明秋驚一眼,發現這家伙還真是沒在慌的。 他都把話說到這份兒上了,居然還能臉不紅氣不喘地微微一笑,這男的……就算真給他配個正版美人蝎,沒準都能啃得下吧。 大概是精衛眼中的怨念之意太過濃厚,明秋驚居然還笑出聲來。 “一弦要知道你這么關心她,一定特別欣慰——對了,你的那些發票,一弦都拿回玉門里報銷了,并沒有浪費呢?!?/br> 精衛:“……” 淦,這天一下子就聊不下去了。 他磨著牙齒問道:“怎么不問問,我究竟是什么時候知道,原來我身邊的美人蝎是個假貨的?” 從語氣里聽出精衛這回不是在詐唬,明秋驚征詢地看著他。 精衛露出一個能令見者傷心、聞者流淚的冷笑,咬著牙根說道:“你知道嗎,我現在的隔壁房獄友,就是美人蝎?!?/br> “哦,那你跟她相處得怎么樣?” 精衛聞言,當即翻了一個大大的白眼。 還能怎么樣,美人蝎那家伙一直在罵他,嘴都沒有停過! 也是直到跟正版美人蝎朝夕相處以后,精衛才發現——原來凌一弦那個盜版美人蝎,尼瑪居然比正版美人蝎要離譜多了! 起碼,真人版的美人蝎最多過過嘴癮,不能像凌一弦那樣,把他塑造成一個強闖女廁所的變態、不會搶他的發票回玉門報銷,也沒有讓他裝成一位智障低能殘疾戀物癖表哥。 武者局應該反省一下:他們制作出的偽造版,居然比正版還要瘋批,這難道不是武者局的土壤有問題嗎? 摩擦了一下自己發癢的指關節,精衛板著臉問明秋驚:“你這回來找我,到底是什么事?” 若說探問招式,他們上次交手,已經足夠明秋驚摸透他的底。 要想知道玉門的相關情報,凌一弦不是正披著美人蝎的皮,藏身在玉門中嗎? 精衛思前想后,竟然猜不到明秋驚此行的來意。 聽到精衛的問題,明秋驚眉心微微聚攏,他偏長的睫毛半垂下來,遮住眼中思索的神情,反而表現出七成躊躇。 “我有個問題問你?!?/br> 一聽明秋驚有事相求,精衛一下子就支棱起來,當場翹起一只二郎腿。 “可以啊,你盡管問?!?/br> 只不過,問不問在明秋驚,答不答卻在他自己,對吧? 誰知,面對著他這副吊兒郎當的態度,明秋驚連眉梢都沒多動一下。 “前幾天,我發現葛老在查看你的相關資料?!泵髑矬@字斟句酌地說道,“長輩不太擅長網絡方面的東西,所以他的郵箱,一直是我替他打理。我又查看舊日往來的信件……唔?!?/br> 明秋驚問道:“你確定,你師叔和葛老之間,過去再沒有更多往來了嗎?” 說到這里,明秋驚抬起眼來,意味深長地盯著精衛看個不停。 他這副偏于嚴肅的神色,搞得精衛微微一愣:理論上,葛老應該是明秋驚師父,他的師叔,這點他知道。但明秋驚吃飽了撐的,跑過來跟他報告葛老的消息? 而且難道明秋驚問了,他就一定要回答……等等,不對! 精衛沖著明秋驚來回眨了幾次眼,明秋驚端坐如鐘,只是含著那絲高深莫測的微笑,擺出一臉“懂得都懂”的表情。 他這次來不為別的,只想更進一步地確認自己的猜想。 為此,他必須知道,師父過去和師叔是否真的已經斷絕往來。 如果當年師叔是真的叛出宗門,那明秋驚的大膽猜測,可能性便大大地提高了。 如果當年師叔叛出宗門只是個幌子,那葛老身死大概真的事出有因。 考慮到精衛對調查多半不太配合,所以明秋驚提前為他精心準備了一些量身定制的瞎話。 精衛唰地一下坐直了身板,規規矩矩地把腿放平:他明白了,明秋驚是在暗示自己,自己師父的故去果然有蹊蹺! 不然的話,他一個小小的玉門成員,怎么會勞動葛老那種級別的大咖查看檔案? 明秋驚看似在問葛老和自己的師父還有沒有聯絡,實則是在問:他的師父真實身份,是不是也是武者局昔日派去的臥底? 精衛越想越覺得這個猜測有道理。 他現在之所以被關押,就是因為還是戴罪之身,但倘若能找出證據證明自己師父的清白出身,那他的案子也就有得商議了! 一旦想通這一點,精衛恨不得當場找出一萬條可以翻案的蛛絲馬跡,用來證明自己的師父早就身在曹營心在漢。 他嘰嘰喳喳得像只真正的鳥,把自己這些年來觀察到的、自以為的、感覺可以作為線索的事情,一股腦地交代給了明秋驚。 說完以后,他還眼巴巴地一個勁兒盯著明秋驚看。 想要的消息成功到手,明秋驚把自己剛打聽到的消息在心中默誦一遍。 再次確認無誤后,他對精衛點了點頭,站起身來。 “多謝分享?!泵髑矬@溫和地說,“禮尚往來,我也回饋給你一個消息——你現在有競爭對手了?!?/br> 這句話跨度實在太大,精衛還沉浸在“我師父肯定早就跟武者局有一腿”的美好幻想中無法自拔,聞言不由一愣:“什么?” 明秋驚禮貌地笑了一下:“所以說,你如果還知道關于玉門的什么內部消息,就趕緊賣吧,不然很有可能就晚了?!?/br> 至少就他的了解而言,武羅賣起玉門的消息來,那可真是又多又快又好,絲毫沒有心理負擔,一看就知道早就想甩掉這個包袱很久了。 —————————————— 雖然編了一套“發現葛老在查看你的消息”之類的謊話,但明秋驚贈給精衛的消息,卻是實打實的。 如果站在玉門成員的視角來看,那么自山體隧道事發以后,他們每一天都在遭受重大打擊。 如果說在隧道坍塌之前,玉門是一個掌握著重要籌碼,需要保持平衡、逐步蠶食的國際組織;那么以隧道坍塌為標志,玉門就此成為國家名單上排行極度靠前的剿滅對象。 對于這一點,沒有任何談判和回轉余地。 不到半個月時間內,a市、g市兩處了解最深的玉門駐地,已經被先后拔除。其余的各處駐地,也陸續在處理進程中。 至于凌一弦報名、由莫潮生帶隊的那場行動,甚至是一場跨國任務。 …… “我還是第一次參加跨國任務呢?!绷枰幌页髑矬@偏頭,小聲傳音,“但說實話,這個感覺嘛……” 此刻,他們這一隊人正行走在山林之間。 林間清新的草澤之氣,還有雨后大地翻新的泥土味兒、兩側拂過肩頭的葉片寬大的蕨類植物、樹梢上傳來的蟲鳴和鳥語,乃至于潛伏在腐殖被底下,受驚時便如同箭矢離弦般竄起的毒蛇…… 山林間的一切,無意中撫平了凌一弦的每根神經。異獸的腳印、糞便讓隊伍中的其他隊員提起警惕,卻只讓凌一弦緩緩吐出一口長氣。 在城市逗留了一年多以后,再重新回歸山野,這感覺就像是回家了一樣。 雖然名義上是跨國任務,但對凌一弦來說,類似的外勤果然比考核更輕松。 明秋驚望著凌一弦活潑快樂的眼波,忍不住悄悄牽起她的手握了一下。 誰知道,莫潮生的后腦勺就跟長了眼睛似的。明秋驚不動,他不動,明秋驚一動,莫潮生雪亮鋒利的眼神瞬間殺到,像是小剃刀一樣,唰唰唰地往明秋驚身上扔。 四目相對,明秋驚微微一笑,從善如流地松開了手。 但這一幕既然被莫潮生看見,那還有善了的道理? 于是三秒鐘后,明秋驚就以“因為今天扎營時先邁出左腳,看你很像個可塑之才”為理由,被莫潮生一桿子支到六十公里外去探路了。 凌一弦:“……” 明秋驚:“……” 莫潮生好歹掛著領隊的名號,凌一弦明白輕重,知道不能當眾因為私人理由跟他吵架。 她磨了磨牙齒,心想等這趟任務結束后,自己非得跟莫潮生痛痛快快地打一架不可。 至于明秋驚,他態度積極地應下莫潮生的遣派,一分半鐘內打包好一個簡易行囊,離去前還友好地跟莫潮生打了個招呼。 不但如此,明秋驚甚至好聲好氣地摸了摸莫領隊的狗。 “……” 眼看著老紅把尾巴歡快地搖成電風扇,莫潮生從鼻孔里哼了一聲作為回應。 此刻,沒人能看得出,在明秋驚溫柔、耐心、有求必應的微笑皮囊之下,正在思考著這樣一個哲學問題—— 據說刑天持干戚而舞,因無頭故,以乳為目,以臍為口。 那么,明秋驚就很想知道:刑天是用什么代替耳朵,又是怎么敏銳地聽見凌一弦的傳音,和他握上凌一弦小手的動靜呢? 思來想去,明秋驚覺得,刑天找補的耳朵,大概就只能是他那對兒多管閑事、撲閃得特別勤快的胳肢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