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佬她每天都在變美[靈氣復蘇] 第165節
胡同陰暗狹小,當兩個成年男人并行的那一刻,幾乎再無躲閃余地。 也正是這電光石火的一剎那,衣帛撕裂的聲音,挾裹著撲面而來無處躲閃的殺意,在兩人間清晰地響起。 笑容同時從精衛和熟人的唇角褪去,如同神話傳說里的妖異詭怪,猛然撕破了臉上的畫皮。 “真有意思?!本l慢吞吞地說,“我還以為,咱們這種互知底細的家伙,不會干出這種班門弄斧的蠢事情呢——沒搞錯吧,你在我面前玩兒小刀?” 說話間,精衛抬起手臂。指縫里赫然夾著三片薄刃,顏色幽黑,幾乎和陰暗的巷子融為一體。 這種小刀的形狀打磨得十分細長,開刃度幾乎達到二百七十,側面鑿出一排兇狠的血槽,周身無柄,是專為眼下這種一擊即中的暗殺打造出的利器。 與此同時,它也是精衛最擅長的幾種壓箱底武器之一。 熟人并未搭精衛的話。 眼看一擊不中,青年當機立斷,急速抽身遁走。他的身法已經很快,卻快不過精衛削出利刃的速度。 眨眼之間,那三柄細長的刀片以被精衛反擲回來。 或許是有意報復,精衛模仿出了和熟人出手時一模一樣的力道??烧撈鹑〉兑u來的角度、彼此之間的配合,又比之前更為狠辣老練,豈止強上十倍百倍。 伴隨著一聲悶哼響起,胡同角落常年不見天日的苔蘚叢上,灑落了一潑飛飚而出的鮮血。 此時,熟人半個身子都已退出小巷,卻又被精衛擒住衣領,硬生生給薅了回來。 精衛一拽一推,氣勢洶洶卡住對方脖頸,生生將人背朝墻壁一掄。 這一下又快又重,振蕩肺腑,逼得熟人當場嗆出一口血絲來。精衛見了卻絲毫不為所動,眼神冰冷,語氣狠厲,快速地低聲審問道: “未經傳令,你怎么敢對自己人動手?” 那名熟人舔去自己嘴角溢出的鮮血,呵呵笑了:“自己人?你知不知道,你師父@#%已經被……” 他用氣音模模糊糊地說了一個名字,聲音由高到低,到了后半句話,已經微不可聞。除了正和他面對面的精衛之外,大概連清風都無法轉述出那句告誡。 “……” 在那句話落入耳中的瞬間,精衛連瞳孔都收縮成細細的兩粒。 他喉頭上下滾動,竟然連這人方才的偷襲都不計較,撂開手匆匆把人往旁邊一甩,自己朝著相反方向的胡同口極速逃去。 從巷尾到巷口,一共兩百步的距離,并不算很長。 然而精衛卻險些沒能走完。 當他走到第一百六十四步的時候,相鄰院門打開,有人手持短兵從大門口撞了出來;第一百七十八步,不知誰家的屋頂上,無聲息地伏上一道拉滿長弓的身影。 等精衛走到了第一百九十八步,只見一道曼妙、纖細、冷艷、風情萬種的身影,豁然攔截在了巷口前。 “連你也……??!” 在這場冷酷、迅疾、短兵相接的苦戰中,曾有一只匣子被刀風驀地拋到天上。 紛紛揚揚的發票如同白雪般飄灑而下,又在半空中被噴濺上斑斑點點的血跡。 事后,回憶起這次險而又險的逃脫,連精衛自己都覺得是個奇跡。 ………… “你們早猜到會有針對我的伏擊,是不是?” 站在武者局的院子里,精衛半咬著牙問道。 負責人不動聲色地一笑,給出的回答滴水不漏:“我們做過很多準備,眼下這種是其中之一?!?/br> 精衛繃著臉:“我回來了,現在你們打算怎么辦?” 負責人和藹地指了指院子里的一臺轎車:“你看,我們確實做過很多預案?!?/br> 轎車的車窗被搖下,露出里面的一條人影。 精衛微微地睜大了眼睛。 ————————————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 在精衛匆匆撞入武者局大院,和負責人談條件的同時,美人蝎正在兩條街外的酒店包廂里,和a市的玉門成員據理力爭。 只見酒店包廂之中,a市玉門派出的執行小組,外加一個美人蝎,正齊聚一堂。 這種小行動,陸吾那個級別的武者當然不會參加?;蛟S正因這個緣故,美人蝎看起來腰桿挺得分外得直。 有人質疑美人蝎:“蹲守數日,終于等到這天賜良機,怎么還能讓精衛脫逃?” 美人蝎冷笑一聲,一雙美麗而冷酷的妙目,凌厲地從方才一同襲殺精衛的同伴臉上劃過。 “那正要問他們了——我剛剛分明已經封鎖住他的退路,你們怎么讓精衛跑了?” 說到此處,美人蝎反客為主,氣勢分毫不退地逼問道: “我是精衛的搭檔,又化作‘凌一弦’的身份在a市武者界潛伏。精衛一旦落網,第一個出賣的人肯定是我。不錯不錯,極好極好,你們要是覺得我念及舊情放了水,那你們派人去演凌一弦好了!” 見勢不妙,那位奶油小生似的小白臉兒急忙站出來控制局勢。 “你莫往心里去,他說話是急了些,但他的意思并不是……” 一見有人鋪開臺階下,美人蝎當即抓住機會,施展開一身大鬧特鬧的本事。 “什么叫讓我別往心里去?哦,我明白了,你就是覺得我會記仇是吧。 “呵!我美人蝎清清白白,立身持正,你以為我在乎的是他對我幾次三番的污蔑、誣陷、歪曲? “你以為我會讓他鞠躬道歉、敬茶認錯,要么然就下跪磕頭給我賠罪? “——怎么著,在你的眼里,我就是這樣一個小肚雞腸、睚眥必報的人嗎?” “……” 主持公道的小白臉兒,額頭上當場微微見汗。 他瞪大眼睛,心想是啊,不然呢,很明顯,你tm就是個這樣的人??! g市調美人蝎過來之前,有和他們暗示過美人蝎的性格比較……天不怕地不怕。 但因為之前主要負責交涉的都是精衛,所以小白臉兒始終沒有注意過美人蝎的性格問題。 直到現在終于身臨其境,他才后知后覺地意識到,一直以來,精衛都是身處于怎樣的水深火熱之中。 要不是現在場合不對,氣氛不對,小白臉兒真想補刀一句:“精衛叛出玉門,別不是被你給逼得心理變態了吧?!?/br> 干咳一聲,小白臉弱弱道:“美人蝎,你先冷靜一下……” “冷靜?你還是覺得我在無理取鬧了!” 美人蝎玉足頓地,將酒店地板踩出一片蛛網型的密密麻麻細紋。 她高跟鞋落地的聲音,宛如有人用錐子鑿著睡覺時相鄰的墻壁,單是聽著就令人心驚rou跳。踩著這樣的腳步聲,美人蝎“奪奪奪”地朝小白臉兒走去。 “我現在只想知道,精衛既然沒死,要是他供出我來,導致‘凌一弦’這個身份作廢,你們打算給我一個什么交代!” 說到這里,美人蝎昂起下巴,將胸前長長的頭發甩到背上,意猶未盡道: “這是私人問題嗎?你們辦砸了事害苦了我,還反而想給我扣鍋的小問題嗎? “這是我們朱厭大人的精心安排一朝被毀、是我們維持的凌一弦身份再不能用、剛剛搭上的明秋驚線盡數被廢……毀掉了a市玉門和g市玉門間合作信任的大問題! “別說給我道歉了,就是他當場三刀六洞的謝罪,也解決不了這事??!” 小白臉兒:“……” 小白臉兒心中暗想,jiejie你可別說了。 再讓美人蝎這么用大帽子一頂一頂壓下去,口舌之爭的一丁點罪過,怕不是要上斷頭臺才行。 就在小白臉兒額頭上的絲絲微汗,快要轉化成汗出如漿的地步之時,一條新的通報消息,突然橫插進來,打破了室內近乎凝結的修羅場。 “三分鐘前,從武者局后門開出一輛轎車,行駛方向是朝著他們總部去的。我們從擋風玻璃看見,后座上的人正是精衛!” 這條情報來得太過及時,宛如一場及時雨一般。 受困于美人蝎凌厲眼刀的所有人,當即精神一振。 他們顧不得細想此事的蹊蹺,便忙不迭地重整旗鼓。 “這一次,必不能讓精衛逃了!” “這正是我們彌補錯誤的天賜良機!” “快快快,一路追蹤,這次我們全員出動?!?/br> 身為本場行動的主持者,小白臉匆匆用袖子擦了擦額頭,下意識吁出半口氣來。 他客客氣氣地勸美人蝎消消氣:“你看,遇事不要太急躁。都是自家兄弟,傷了感情多不好。這不,機會不就來了嗎?” 美人蝎用眼梢瞥他一眼,扭過頭去,輕慢地哼出半聲嬌音,像是心不服氣不順地勉強接受了他的調節。 見此,小白臉兒心底略松,臉上卻分外注意地陪了個笑臉。 “這次不勞累你出手,我們的人解決此事就是了,你看如何?” 美人蝎矜持地點點頭,嗓音倦懶微沙:“也還行吧?!?/br> 她方才差點把天都給掀開,如今終于肯露個好臉色,誰還顧得上計較美人蝎的態度問題。 距離轎車行駛到總部,還有一個半小時時間。 如果算上a市的平均堵車時常,那最多也不過三個小時。 時間緊迫,眾人急忙籌劃起了對精衛的二次刺殺。 美人蝎先前一場大鬧,吸引了玉門成員太多注意力。 而之后關于時間的限制,又過于撩動他們的心弦。 在一片緊鑼密鼓的籌謀之中,竟然誰都沒有注意到,他們已經犯下了一樁漏洞。 ——對于車里的那個“精衛”,他們還沒有更慎重地核實過他的身份。 對于耳邊玉門成員們熱火朝天的討論,美人蝎置若罔聞。 她早被恭恭敬敬請到一旁,點了一桌價值1999元酒店網紅下午茶。 此刻,美人蝎正蹺起二郎腿,舒舒服服地窩進扶手椅里,美滋滋地挖起了冰激凌球吃。 凌一弦悄悄地問系統:“你說,一會兒我朝酒店前臺要發票,他們會不會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