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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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主臉色蒼白,嘴角洇出淡紅色血跡,手臂有兩三道凄慘血痕,干凈的校服上灰撲撲的有幾個鞋印,明顯是已經被人揍過一頓。 唉,真可憐。 依據目前的情況來看,他應該是遇到了校園暴力。黃毛讓原主拿鐵棍去打斷男主的腿。 原主很聽黃毛的話,剛要走過去打斷男主的腿,突然被絆了一跤摔倒在男主身上。 再然后就是他悲傷地穿到原主身上,腦袋磕到男主胯骨,差點斷了男主下半身幸福。 就離譜。 這時,黃毛走到水泥地上躺著的瘦弱少年面前,笑嘻嘻地嘲諷道:好學生,你不是最討厭校園暴力么?你救了的人現在反過來揍你,這種滋味怎么樣哈哈哈。 你當初為了救他和我們結仇,你后悔么? 黃毛揪住瘦弱少年的衣領,地上的少年面無表情,純黑的眼珠直直地注視著他。 顧寒洲握緊衣袖里的美工刀,蒼白的臉色襯得眼珠愈發漆黑,仿若剔透的琉璃珠,沉黑的眼珠往外透著寒意。眼神刺過來的時候凍得人心臟直打哆嗦。 黃毛莫名感覺有點瘆得慌。 他咽了下口水,裝作若無其事地松開少年的衣領。 黃毛狠抽了口煙,把猩紅的煙頭扔到地上踩滅。 黃毛轉過頭惡狠狠地剜了眼紀安澈,吼道:紀安澈,你他媽還愣著干什么?!難道你想替他挨打? 紀安澈姿態佛系,嗓音平緩地勸道:有話好好說,打架傷和氣。年輕人有什么事情不能坐下來喝杯茶談一談呢,萬事和為貴。 黃毛不耐煩地打斷他的話,你他媽再廢話,信不信老子現在就弄死你??! 紀安澈氣笑了。 修身養性這么多年,已經很久沒人敢用這種語氣對他說話。 紀安澈撿起地上的鐵棍,放在手心掂了掂。 紀安澈唇角露出淺笑,你想讓我揍人? 淺金色的碎光灑在紀安澈身上,他皮膚白皙,琥珀色的眼眸微漾,淺棕色頭發凌亂地搭在額前。有種陽光溫暖的少年意氣,看起來讓人感覺很舒服。 明明是一副乖巧聽話的長相,這一刻平白生出幾分冷冽戾氣。 黃毛怔愣了一秒鐘,以往紀安澈總是一副唯唯諾諾的慫包模樣,從來沒有過這么鮮活明亮的時候。 黃毛收斂心神,眉頭緊皺地吼道:你耳聾了沒聽懂嗎?快點滾過去,不然我們下一個揍的就是你! 紀安澈朝黃毛走過去,鐵棍在水泥地劃過,發出瑟瑟的沙礫摩擦聲。 紀安澈眉梢微斂,把手里的鐵棍扔到一旁。 你為什么把鐵棍扔了?老子讓你用鐵棍打斷那小子的腿,你沒聽懂么。 黃毛以為紀安澈臨陣反悔了,嘴角露出獰笑,你要是心疼顧寒洲,那你替他挨打也行。 把鐵棍扔了,是因為 紀安澈似笑非笑地朝黃毛走過去,輕聲嘲諷,對付你們幾個難道不是有手就行? 什么玩意。黃毛莫名其妙感覺被嘲諷了,疑惑地問,你朝我走過來做什么? 紀安澈嘴角勾起一抹清淺的笑容,語氣稀松平常的就像是在和同學說去寫作業,他活動了下手腕關節,揍你啊。 ???你他媽要造反黃毛還沒來得及說完這句話。 衣領被緊緊揪住,凜冽的拳風直接朝他面門襲來。 刺痛感從鼻梁骨傳來,溫熱的液體涌出來。黃毛捂住噴涌而出的鼻血,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 劇烈的疼痛沿著神經竄到大腦,眼前的景象逐漸變得模糊。黃毛搖搖晃晃地站穩身體,俯下身想拿起地上的鐵棍反擊。 紀安澈一腳朝他屁股狠踹過去。 黃毛往前踉蹌幾步,在地上摔了個狗吃屎。黃毛疼得嚎叫道:紀安澈你瘋了嗎?你他媽竟然敢打我?! 紀安澈冷淡地掀起眼簾,輕笑道:我就打了,不行么? 黃毛倒在地上哀嚎,命令他的小弟們,你們他媽還愣著做什么,快點給老子上?。?! 周圍五六個小混混如夢初醒,拿鐵棍一齊朝紀安澈沖過去。 紀安澈干脆利落地掀翻了對方,右手一個漂亮的勾拳,把小混混揍的落花流水。 從幼兒園到大學這么多年,在打架這方面紀安澈還從來沒怵過誰。他幼時被綁架過,自從那以后,家里人就有意識地讓他練一些格斗術。學校里的小混混根本不是他的對手。 沒過五分鐘,黃毛和他的小弟們痛苦地躺在地上哀嚎。 紀安澈姿態閑適地朝黃毛走過去。 黃毛靠在墻壁上,劇烈地喘息著。他瞪大眼睛,看到少年唇角弧度微翹,嘴角噙著一絲冷笑。 你別過來。黃毛顫著嗓音,瑟縮地往后面逃跑,你不是紀安澈,你到底是誰? 以前的紀安澈很懦弱,從來不懂得反抗。如果紀安澈打架這么厲害,怎么可能會任由他們欺負一個學期都不還手。 下一瞬,黃毛感覺自己的頭發被用力揪住,頭皮被拽的生疼,少年拽住他的頭發狠狠往墻上撞。 額角頓時傳來劇烈疼痛。 鮮紅血跡洇濕了雪白墻壁。 黃毛暈過去的那一瞬間,聽到少年冷冽的嗓音 我是你爹。 第2章 新玩具送上門了 解決完這群小混混,紀安澈看到不遠處蜷縮在水泥地的少年。少年唇角有殷紅血跡,藍白條紋校服沾著泥土,校服邊緣布料有磨損,看起來很狼狽。 親眼見到,才知道男主遠比小說里蒼白字句描述得更加凄慘。 紀安澈朝水泥地上躺著的男主走過去。 走到男主面前,他蹲下身,擔心地問:男主呸。 叫男主豈不是掉馬了。 男人,你感覺有哪里不舒服嗎? ?這句話怎么怪怪的。 只要他理直氣壯,尷尬的就是別人。 紀安澈硬著頭皮,睜大眼睛瞪著男主。 少年抿起嘴唇,氣質矜冷的有些不好接近。相貌冷冽張揚,五官偏向濃郁的冷色調。 很驚艷的長相。 怪不得會有那么多人喜歡男主。 不過那些人都是變態。 要么想著囚禁男主的身體,要么策劃著毀掉男主的人生,要么干脆給男主注射毒.品,讓男主變成失去自我意識的金絲雀。 男主性格單純善良,被欺負也不懂得反抗。 紀安澈看男主的眼神幾乎有些憐惜了。 顧寒洲警惕地看了一眼紀安澈,悄悄藏匿手心緊握的美工刀,我沒事。 你還能走路嗎?紀安澈主動伸出手,我扶你站起來吧。 顧寒洲右腿剛才挨了一悶棍,劇烈的刺痛順著腿部神經蔓延開,右腿正在不自覺地痙攣顫抖。 很難獨自站起來。 顧寒洲握住紀安澈伸出來的手,借力從地上艱難地站直身體。 他勉強彎起唇角,露出感激的笑容,謝謝你。 沒事。紀安澈扶著少年,把他扶到旁邊的一個木椅坐下。 少年身高比他還高,卻比他足足瘦了一大圈。剛才他扶少年從地上站起來的時候,甚至能感受到少年身上硌人的骨頭。 太可憐了,這得瘦成什么樣子。 小可憐咳咳咳。紀安澈簡直想一巴掌抽死嘴瓢的自己,強笑道:小東西,需要去醫院檢查一下身體嗎?醫藥費我付。 這是什么瑪麗蘇霸總語氣???! 淦,男主不會以為他是傻子吧。 空氣沉默了幾秒。 沉默是今天他腳趾摳出來的康橋。 紀安澈尷尬得頭皮發麻,忍不住想說點什么打破沉默。 這時候男主終于開口了。 不用了。顧寒洲搖搖頭,小聲說:謝謝你幫我。 紀安澈連忙跟著說:不客氣不客氣。 顧寒洲眸光清亮,輕輕翹起唇角,認真說:也謝謝你剛才救我。 少年的笑容似乎有把人心緒撫平的作用。 紀安澈猝不及防被戳到了,擺了擺手,嗨,小事一樁。 倉庫外面是成片濃重的樹蔭,翠綠的枝葉舒展開,萌發出翠綠的嫩芽。 這是學校外面的一條街道,街道名字是[清風街]。 昏黃的落日在天際暈染開,暖橘色的夕陽余暉灑落,朦朧光暈染上小巷的棕紅色磚石墻壁。 清風拂過,梧桐樹葉沙沙作響。 顧寒洲唇角勉強牽起一抹苦澀笑意,那群混混成天為非作歹,學校根本不管他們。如果不是今天你打贏了他們,恐怕我又要挨頓毒打。 顧寒洲雙手背在身后,陽光灑在他蒼白的手腕上,幾乎可以瞧見皮膚下淡青色的血管。 骨節分明的手指剔透干凈,指尖旋轉著一把鋒利的美工刀,正在百無聊賴地把玩。 這把美工刀本來是特意準備的,可惜沒用上。 顧寒洲握住雪白鋒利的刀刃攏進衣袖深處,他眉眼染上些微痛苦,憂愁地嘆了口氣,任誰看到這副模樣的少年都會不由得心生憐憫。 我根本打不過他們,遇到那些混混也只會被欺負。 顧寒洲虛弱地咳嗽了一下,纖薄的脊背微微顫動,愈發顯得瘦弱不堪,他勾起唇角,勉強地笑道:不過我皮糙rou厚,被打一頓倒也沒什么。 看到顧寒洲臉頰蒼白,脖頸遍布青紫傷痕的可憐模樣,再聯想到小說里面男主遭受的苦難,紀安澈心里有種說不出來的難受,仿佛不小心吃到一片未成熟的檸檬,又酸又澀的滋味在心里融化開。 紀安澈剛想安慰男主,突然意識到一件事情。 以前他也是欺負男主中的一員。 原主為了討好那群垃圾不被霸凌,不遺余力欺辱顧寒洲?,F在顧寒洲的凄慘狀況,其中也有原主的一份子。 這就尷尬了。 雖然這件事不是他做的,但既然已經穿到這具身體里,他也得負責。 紀安澈誠懇地道歉:不好意思,以前的我腦子被驢踢了才欺負你,以后我打算重新做人。 紀安澈試探地看了眼男主,你能原諒我嗎? 腦海里浮現出原來的紀安澈做的那些恩將仇報的事情。 下雨天扔掉男主的傘,讓男主淋雨回家。 藏起男主的試卷,讓男主錯過考試。 把男主吃的發燒藥故意換成瀉藥。 其他那些侮辱性的辱罵和毆打更是數不勝數。 更加cao蛋的是,男主原本救了紀安澈,顯得這些報復行為愈發諷刺惡心。 越想紀安澈越覺得心涼。 這樣輕飄飄的一句道歉,根本沒辦法彌補曾經造成的傷害。 男主如果是個正常人,不報復他就已經算不錯了,怎么可能原諒他。 可是,這本狗血小說里的男主,天生自帶圣父濾鏡。 所有欺辱過男主的人,男主都沒有采取任何報復性手段,反而非常大方地原諒了那些人。甚至連那個讓他錯過高考的畜牲,男主竟然也原諒了。 錯過高考性質這么惡劣的事情都能原諒。 ??????就特么離譜?。?! 紀安澈只看到了那本小說的三分之二,他氣得實在是看不下去了。 后面三分之一的情節他還沒來得及看,不過猜想大致情節和前面應該差不多。男主總不可能一下子黑化把欺負過他的人都弄死。 泰迪成精去遨游太空的可能性都比男主黑化反殺的可能性大。 紀安澈現在也有點摸不清楚男主的想法。 他瞄了眼男主,男主依舊是那副善良懵懂的單純小白花形象。如果往他身邊放兩片綠葉,恐怕也蠻般配的。 你能原諒我嗎?紀安澈硬著頭皮,磕磕絆絆地說:如果你不原諒,當然也沒問題??茨阕约旱囊庠?。 沒事的。顧寒洲彎起眼眸,唇角露出柔軟的淺笑,以前發生的不愉快就讓它隨風而逝吧,我并沒有放在心上。 紀安澈心里隱隱升起敬佩。 沒想到男主居然這么快就原諒了他。 設身處地想一下,如果一向欺辱他的死對頭突然對他伸出橄欖枝,他可能一腳狠狠踹上去讓那個煞筆趕緊滾蛋!別在他跟前礙眼!不弄死那個煞筆已經夠不錯了,根本不可能接受對方的一絲善意。 紀安澈眼神復雜地瞄了男主一眼,看來男主是真的善良。 在充滿惡意的環境中,男主竟然長成了一朵出淤泥而不染的小白花,太不容易了。 單純懵懂的小白花男主,以后他會保護好的。 紀安澈琥珀色瞳孔里倒映著亮瑩瑩的光,雙手閑適插兜,下頜微揚道:以后我罩著你。 少年周身的驕傲恣意毫不掩飾,有我在,沒人敢欺負你。 顧寒洲暗中藏起衣袖里面的刀,斂下眼底陰鷙戾氣。 他眉眼彎彎地揚起唇角。笑容如蜜糖般,內里卻是砒.霜味的毒藥。 重活一次,曾經遭受的折磨屈辱,他會千百倍奉還。哥哥,好好享受。 顧寒洲彎起眉眼,好呀,以后哥哥保護我。 少年嗓音清朗溫潤,夾雜著幾分青春期的沙啞青澀。 聽到顧寒洲主動叫哥,紀安澈心里非常受用,越看顧寒洲越覺得他乖巧可愛。 既然男主都主動叫哥了,那他肯定得有點表示。紀安澈從衣兜里找了半天,只找了一顆檸檬味水果糖。 用水果糖來當見面禮未免有些寒酸。但他現在兜比臉都干凈,實在拿不出其他東西。 紀安澈把裹著塑料糖紙的檸檬糖不由分說地塞進顧寒洲手心里。 吃了這顆糖,我們以后就是好兄弟。 微冷的指尖觸到他的皮膚,顧寒洲神色怔愣地接過糖果,唇角勾起淺笑,眼神透著股懵懂天真,謝謝哥。 走吧,我們先去上課。紀安澈轉身朝教學樓的方向走去。 看到紀安澈轉身離開,顧寒洲臉上純良的笑容消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陰鷙冰冷的神情。 視線如同毒蛇般黏膩在紀安澈遠去的背影,顧寒洲抬起右手,揉了下凍得通紅的耳垂。 他舔了舔上顎,陰沉的瞳孔里流露出興奮的惡意。 藍白校服衣袖下,連指尖都在愉悅地輕輕顫抖。 新玩具送上門了。 尚未拆封的水果糖劃過一道拋物線,最終被扔進垃圾桶。 * 作者有話要說: 顧寒洲:不想當你兄弟,只想當你老攻。 第3章 很漂亮的玩具 叮鈴鈴,上課鈴打響。 兩個人回到教室。 教室哄鬧不堪,學生們的喧鬧聲幾乎要掀翻屋頂。 紀安澈根據原主的記憶,走到他的座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