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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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能被關心很感動, 但這關心后面是不是有著避免他以后不小心隨便死在外面, 不如把他直接就地殺了做成咒靈的心,他就不敢動了。 他這個陰陽師做得真的很卑微。 夏油杰像是知道了他的想法, 緊緊皺起眉,顯得很不滿,但又像是想起了什么,嘴角扯平, 不想再爭執。 畢竟,認真說來他又是九十九朝的什么人? 人都已經受傷了, 還是在他視線之外,他除了不滿自己后面沒有對發現的端倪進行深究跟上去,還能做什么? 何況九十九朝,在揣測他的關心,沒有什么不合理的。 旁邊九十九朝瞄著他的表情,覺得有點奇怪,于是又小心地湊了過來,發現真沒什么事,開口,你去倒茶還是我去? 按理說招待客人都是主人燒茶,但最近家里喝茶的基本都是夏油杰,九十九朝又對茶不太感冒,就沒覺得讓前者去廚房有什么不對。 總之,他很自然,讓夏油杰咬牙切齒卻又恰到好處不會發難的自然。 另一邊和室里,聽到了青年遠去廚房的腳步聲,家入硝子含著棒棒糖,我理解你的話了。 五條悟大大咧咧地坐著:還有更有趣的事情哦。 因為時間已經步入深夜,幾個人沒有聊很久,家入硝子也不是一般人,沒有在見過夏油杰后驚訝得回不過神。只是出于專業人士的打量,她發現對方的確變成了一個具備自我意識的靈體后,沒打算再去深究到底是什么原因。 我以為你會想解剖一下夏油。九十九朝蹦出那么一句。 女醫師懶散地看過去:靈體是一種很常見的存在,和妖怪或者咒靈都沒差對我來說。反而半妖我真沒見過幾個,倒是想解剖一下你。 九十九朝立刻縮回座位,你說什么,我沒聽懂,打擾了。 啊,背疼。 反觀夏油杰,除了看家入硝子時有一種熟悉感,可以不需要以陌生人的態度去對待,其他感覺和聽五條悟說起過去時一樣,沒有記起半點記憶。 在當事人有所反應之前,他桌對面的兩個人先開了口。 五條悟:完了,杰不會是當時被憂太打傻了吧。明明后面我見你的時候沒什么問題啊。 家入硝子:我不會治腦子,尤其是靈體的腦子,傻著就傻著吧,以前也沒見有多聰明。 夏油杰: 旁邊的九十九朝頓時放心,這位美女醫師果然是這兩人的朋友,損人的力度都是最厲害的,可靠! 然后他和家入硝子交換了一下郵件地址,打算之后再單獨約人聊聊,詢問今晚是不是要留宿,被拒絕了,就送兩人出門。 高專的醫師很忙嗎? 全年無休吧,所以真希望那家伙趕緊把咒術界打理好。 九十九朝真心實意:辛苦辛苦。 不過走之前我覺得我可以澄清一下。 夜色里,女醫師和少年并肩走,像是閑聊一樣,不需要六眼,在我看到杰的時候就知道了。 九十九朝:什么? 那就是杰,不是什么片段或者詛咒,原因的話 女性神色淡淡,第六感吧。 九十九朝不能理解五條悟所謂的驚喜行為,但能明白家入硝子說的話,便眸光很亮地看了她一會,說道,夏油真是有很好的朋友。 是嗎,女醫師微微垂眼,今晚第一次露出點笑,揶揄起來,那拜托的話我就不說了,不過如果以后杰恢復記憶對你出手,我可以給你打半價。 九十九朝干巴巴地應下了這個拜托,為什么你們就不盼著點好呢? 家入硝子擺擺手,沒再說話。 送走了人之后,天已經有些蒙蒙亮,夏油杰沒再讓九十九朝脫衣服,反而把白鹿叫了回來打算交流交流,他可沒忘記自己把式神借了出去。罪魁禍首眼巴巴地在旁邊站了一會兒,裝得很可憐的樣子在組織語句,能屈能伸的樣子像是準備曉之以情動之以理。 但夏油杰揚了揚下巴,轟人去睡覺。 有事明天再說。 九十九朝:哦。 一天之前,四月一日拒絕了夏油杰的愿望,因為夏油杰付不起得知少年過去的代價。 你可以自己問他,他不會覺得這是什么不能說出口的秘密。愿望商店的店長貼心建議。 長發青年又很輕的笑了一聲,沒有諷刺的意味,也算不上高興,但是他想隱瞞起來的東西,無論怎么問都能用表面的語言敷衍。 九十九朝不屑說謊,就像狐貍從來不用謊言體現他們的狡猾,天生的語言藝術能讓他們在不知不覺中就誘導起他人思考的方向。 四月一日這回不說你很了解他嘛,目光里的興致更足,你很關心他。 夏油杰不置可否,結果就看到愿望商店的店長微笑起來,對自己說,那送一個贈品好了。 四月一日:你的關心一定會被他用惡意揣測,因為他以前生長的環境和后來接觸的人的影響說明白一點,就是他分不清人的好壞。 分不清人的好壞有兩種情況,一種是認為人都是好人,一種是認為人都是壞人。前者如果不是性情單純,那就是對人對品質充滿著美好的希望,后者就是相反的失望。 九十九朝要更進一步,他知道自己的這個看法是錯的,因為御門院家的人都有著妖怪的血統。恰好,很多妖怪都會因為他身上的詛咒而憎惡他。 四月一日笑看神情越來越詫異的青年,所以他只是在用這個錯誤的觀念來約束自己,不去傷害別人,然后努力觀察人類,矯正自己的看法。但這個矯正好像不是很成功,不知道他有沒有什么新的辦法。 夏油杰聽完這番話,愣在原地。 這樣就可以解釋了,他恍然地想。 這樣就可以解釋很多事。 在知道自己以前的經歷的時候,夏油杰便下意識的想知道九十九朝會不會對他產生反感的情緒。 但對方似乎發現了自己這一點在意,沒有反感,甚至玩笑地說了我看起來就像好人嗎此類安慰。 幫助了紅葉狩和白鹿的陰陽師,會是惡人嗎。他在心里反問。 所以夏油杰沒有因此忽視這個問題。 他知道九十九朝很清醒,不會只憑著五條悟一番話就相信所有事,說不定他會獨自去調查出自己的事跡,然后在生活中逐步與他拉開距離。 可少年的表現一切如常,正常到讓夏油杰感到一絲違和,像是漂亮的繩索上多出來的一個小結,不難看,但就是不惹人喜歡。 現在四月一日的這番話將小結解開了,他才看到原來那是一段漆黑的線段,所以用打結遮掩了起來。 如果他去詢問九十九朝過去的事,恐怕被隱瞞下來的就會是這段正常的表現下,努力在修繕自己的行為吧。 他想出了新的辦法。 長發青年在失語后,像是自言自語般地出了聲,不去看真假,不去看好壞,只去看原因和結果。 【在我這里,語言沒有真假,人沒有好壞,事情沒有發生就是未知,我只看因果?!?/br> 即便有眼中的星圖,也在努力相信命運的軌跡是不定而值得期待的。 即便不相信他人的善意,也在努力去辨認一個又一個謊言。 青年的眼神忽而渺遠,帶上了一點不解,一點恍然。他想到了少年的眼神總是一種觀察的專注,像是籠子里的小獸去默默看著各色人類的行為。 夏油杰心情復雜難辨,卻只能這么重復著,一字一頓,這就是他的辦法。 作者有話要說: 這臺風,我今天劃船回來的 感覺可以讓你們猜猜誰先開竅了嘻嘻嘻 第32章 032 因為提前在第二天夜晚回來, 剩下的最后一天假期讓九十九朝放心的一覺睡到中午,然后餓著肚子醒過來。 閣樓很小,有一扇小天窗, 背上有傷的情況下九十九朝只能趴著睡,爬起來之后覺得全身都是酥的, 想放松一下脖子, 一轉就扯到了背,嘶。 九十九朝一下疼得清醒了, 就慢吞吞下樓洗漱, 摸到廚房。 夏油杰之前特別叮囑過讓四月一日把廚房恢復原狀, 現在聽到了動靜后有點不放心地走過來看了一眼,就看到少年帶著塑料手套,在拍rou餅。 兩人同在一個屋檐下抬頭不見低頭見, 矛盾這種東西最好不要持久,九十九朝想了想,先老實交代了自己這邊到底發生了什么。 我也沒想到這個村子會那么厲害, 如果不是村長認為我們這些外鄉人可以多留兩天不會出事,也不會讓被封在井里的詛咒拖下幾個人得到進食的力量。九十九朝嘟嘟囔囔, 表示這不能怪他, 畢竟他也以為只是做靈異節目的場外顧問而已。 現在好了,錢沒了, 還受傷了,你還來指責我就很過分。 夏油杰一手撐在門邊上,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我還沒有指責你。 你看!你果然有那個心!九十九朝把拍完的rou餅放進冰箱,掏出了幾個洋蔥, 一刀切成兩半。 九十九朝強撐著氣勢洶洶,轉移話題, 你呢,和四月一日還聊了什么! 夏油杰:我還問了四月一日你過去的事情。 問他干什么,直接問我不更清楚嗎?九十九朝下刀飛快,還能同時撇門外的人一眼,又不是什么不好說的事。 又問:漢堡rou和蛋包飯吃不吃? 都可以。夏油杰回答。 廚房里噠噠噠的切菜聲響了一陣,忽然一停,九十九朝抬起頭,語氣平平地問,你知道了? 夏油杰默認。 昨晚他和白鹿交流了一下,大概了解了九十九朝那邊發生的事,窮山惡水出刁民的故事。早上的新聞播出了村子里的地陷,挖出了一副死去多年的骸骨,又問了五條悟大概,也知道九十九朝為什么在和他提起村子的狀況時多了點隱瞞。 最后夏油杰覺得,有些事情還是先說開比較好。 御門院家是個奇葩窩,側室的孩子到了年紀之后不是拿去做泰山府君祭的祭品就是拿來做術式的材料,沒有所謂的人權。五歲的時候九十九朝本來會死,但陰差陽錯被在御門院家做客的一位陰陽師關注了一眼,死刑變死緩,后面十年間才有下人開始接觸他,同時把他從圈養材料的屋子里接了出去。 雖然御門院家對他持著是放養的態度,想看看他到底會覺醒什么能力,但奈何這個家族遍地奇葩,九十九朝多少都會受到影響,有點長歪。 所以他覺得村子里的故事很無聊,是因為他見得多了這種養詛咒的事兒。 不過歪掉的三觀不代表不能矯正,更別說九十九朝知道自己是歪的,只是后來不論是奴良滑瓢還是山吹乙女(羽衣狐),就連奴良陸生對他的態度都帶著一股同情和可憐,完全沒有接觸過這兩種情緒的九十九朝一下不能接受,被膈應到了。 雖然這么說有點不禮貌,但他的確不是很舒服,也無法判斷該怎么接受。 以大妖怪們的腦回路,也沒考慮過他需要時間去接受。 九十九朝脫下手套放下刀,坦然自若地迎上夏油杰的目光,想知道他會怎么看待自己。 夏油杰決定說實話。 我覺得很有意思。他的語氣像是閑聊,但眼睛卻眨也不眨地與之對視。 很有意思? 嗯??? 九十九朝迅速捋了捋這個回答代表著什么。 他不正常的觀念一不會影響到人二其實和正常人沒有太大差異性,雖然作為同住一個屋檐下的室友,很多行為都會被他先以惡意去揣測,但只要他隱藏好應該也不會給人不適感。他不愿意說是因為這樣的觀念配合他的過去,很容易讓人用一種大齡女性的目光看待自己。 太多余了,沒必要。 九十九朝把自己抽了出來,用第三者的角度總結。 也就是說值得同情的、值得憐憫的,長歪了的,會優先用惡意去揣測別人的御門院朝,有著這樣骨子里其實很冷漠,在常識上都還有點缺陷的半妖讓夏油杰覺得很有趣。 你果然是變態吧?這次九十九朝就說得發自內心,不可置信。 隨即他聽到門邊的人輕笑了一聲,慢慢走了進來,把他說過的不喜歡在做飯的時候讓人進廚房的發言扔到一邊,走到他跟前微微低頭看著他。 你好像誤會了一件事,阿朝。 夏油杰很自然地換了一個稱謂。 青年狹長的眉眼會在垂下時有溫柔加成,但九十九朝知道,夏油杰眼底經常沒什么情緒,嘴角微微下撇的時候整個人都會冷峻起來,由內而外散發著一種厭世的冷淡慵懶,說不定內心還在思考著什么時候找他把自己超度了。 現在青年蒼白的臉上的表情,和之前說要把死后的靈魂找出來做咒術師一樣,很溫和友善。 我最初也很好奇我為什么會在死后變成幽魂四處游走的原因,本來在知道這個原因和我過去的經歷完全無關的時候,我就想放棄這個尋找答案的目的,反正你也給了我新的存在的理由擺脫狹隘的屬于人類的視界,認識妖怪,去領略無數個妖怪的世界。 明明是一種帶著溫度的打量的目光,不知道為什么,九十九朝突然覺得頭皮微微發麻。 夏油說得沒錯,他們不是已經達成共識了嗎? 出于式神和陰陽師的關系,他也希望過著正常人的生活,所以采取了這么個相處的模式,就像搭伙過日子的室友,有工作了還能一起搭檔解決,平常交流談心增加相互理解。 很正常!沒有什么問題! 我不會問為什么你愿意為我做那么多事的原因,還特別體恤的以我為主可以隨時解開束縛,因為我已經知道了那剛好是你需要的,去學習關心人的行為而已。 夏油杰抬起手放到少年的肩膀上,那我也應該和你說說我的想法。 男性的手指骨很長,冰涼的食指抬起來,像是親昵地,慢慢摩挲到了后頸上青紫色的痕跡,感覺到少年開始有些發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