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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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何況馮厲當過江落的師父,不管怎么樣,他對江落有恩,江落也不會眼睜睜地看著他被池尤殺了。 池尤低頭看了眼他,忽然將江落的頭按在了胸膛上,在江落的頭頂落下一個吻,移到江落耳邊笑意隱隱地道:你是不是很想讓我殺了你師父? 江落瞪了池尤一眼,你眼瞎? 池尤一邊吻著他的側臉,一邊撩起眼皮看著馮厲,低聲道:要不然,你怎么會在我面前頻頻要我放過他?你這么聰明的人,明明知道這樣只會更讓我想殺了他。 這句話里面隱藏的意思太過明確,江落的手猛得攥緊了池尤的手,池尤收回眼神和他對視,惡鬼眼中的意味深長太過令人耳紅心跳。 江落沉溺進去了一瞬,又連忙拔了出來,下意識往馮厲的方向看了一眼。 下一秒,他的下巴就被惡鬼用力掐住收了回來。惡鬼道:第二眼了,你很喜歡看他? 馮厲正在對付池尤的黑霧,一時之間進退兩難。 江落這一眼之后,黑霧更加兇猛,馮厲也團著一團火氣,鬧得越來越大。 江落眉頭跳了兩下,他干脆利落地拉下池尤的脖子,一口吻了上去。 大哥。 別他媽跟馮厲玩了,我求求你趕緊走吧。 我是想脫離天師府,順帶勾引你,不是為了和天師府結仇。 池尤瞳孔微微一縮,眼睛隨即瞇起,享受著江落的主動獻吻。 他的手指在背后摩挲著江落的頭發,又從頭發到背后的衣服。江落的黑發被他揉弄得凌亂,短短片刻,江落敷衍的一吻結束,沖惡鬼挑了挑眉,懶洋洋地揚揚下巴,指了指天師府大門方向。 用一個吻,他指使惡鬼指使得理所當然。 惡鬼還很受用,他指腹用力地揉了揉江落的脊背,帶著他轉身離開。 和黑霧糾纏的馮厲也看到了這一幕,他的弟子江落主動環著惡鬼的脖子,獻上了殷紅的唇。 他們兩個恩愛纏綿,而馮厲像是棒打鴛鴦的惡人。 他倏地握緊了手里的桃木劍,身上的冷意節節拔高。馮厲從來沒有這么大的怒意,這么大的殺意,在殺意和憤怒之下,竟然還有一股令他也驚訝的嫉妒。 在他分神的一刻,黑霧猛地襲來,在他身上劃出幾十道大大小小的傷口。黑霧中有鬼氣,被黑霧攻擊出來的傷口會滲入鬼氣,猶如螞蟻噬骨一般劇痛無比。馮厲表情因為痛苦而猙獰,強行堅持著不顯出戰敗之態。 他還想要往前追,老天師終于出現,怒呵一聲,馮厲,停下! 馮厲猛地停住了腳步。 老天師讓人按住馮厲,提高聲音道:江落,你今天走出天師府的門,就不再是天師府的徒弟!以后你和天師府一刀兩斷,和你的師父也再無半點關系! 馮厲不敢置信道:師父! 你還記得我是你師父!老天師狠狠用拐杖敲了敲地,這件事我說了算,誰都不許質疑! 江落從池尤的肩頭看了老天師一眼,心里知道老天師這是在還他的人情。他勸走了池尤,老天師便滿足了他的需求。 一利換一利,互相扯平了。 惡鬼抱著江落消失在了天師府門前。 * 池尤將江落帶到了自己的地盤。 他抱著江落進來時,將自己的屬下嚇了一大跳。葛無塵幾人目瞪口呆地看著,滕畢愣了一瞬就躲在了桌子底下,生怕被江落看到自己。 池尤無視他們,抱著江落一路去了臥室。 江落舒服地靠在池尤的身上,朝著葛無塵眨了眨眼,示意他別忘了兩個人的交易。 進了臥室,江落就被池尤扔在了床上。 江落一點兒也不害怕渾身冒著煞氣的惡鬼,他饒有興趣地觀察著周圍。這里是建在地下的一套房間,沒有窗戶,只有四面墻壁,地下濕寒,整個房間都很陰涼,適合鬼物和陰煞所待。 等打量完了,他才看向坐在床邊椅子上的惡鬼。 惡鬼沉沉地看著他,發絲微微凌亂地垂在眼角,更顯俊美。氣勢強大,江落有種被他會審的感覺。 在陌生的環境、危險的惡鬼面前,黑發青年還笑得游刃有余,他悠閑地翹著腿,雙手疊在腦后,黑發鋪散在床上,唔唔唔。 池尤手指輕動,堵著嘴巴的黑霧散去了。江落終于能說話,池尤,我渴了。 優雅俊美的惡鬼譏誚,那你正好可以渴死了。 看他完全沒有照顧自己的想法,江落眼睛轉了轉,左腳挪到他面前,唉聲嘆氣,腳疼。 池尤的臉色更是難看,半晌,他打了個響指,黑霧鉆出房間端了一杯水回來。 江落一口氣喝完了一杯,伸手,再來一杯。 他連喝了三杯水才舒服地出了口氣,剛將杯子放在床頭柜上,葛無塵就來敲了門,主人,我們要準備晚飯了,需要給江施主準備一份嗎? 表面看上去是禮貌詢問,實則是試探池尤和江落如今的情況。江落聽出來了這層意思,他眼中一閃,勾起了一個不懷好意的笑,突然低低悶哼了一聲。 這道哼聲突兀而曖昧,放在臥室這個環境里,不得不讓人多想。 敲門的聲音一下子停了。 池尤眉頭微挑,捉摸不透地看著江落。 江落側躺著,支著頭笑瞇瞇地看著池尤,手指隨意玩著自己的頭發。他嘴里的呻吟逼真,壓抑而惱怒,像是一個可憐兮兮被惡鬼逼迫的弱小人類。 別滾開! 唔 門外的葛無塵已經走了,但門內的惡鬼卻被黑發青年撩撥得眼神晦暗,欲念高漲。 江落毫不避諱他的注視,那雙明亮而狡黠的眼睛中正盛滿著惡劣和挑釁。似乎想要看看池尤能不能抵抗住他的魅力,或者又能抵抗多久。 食髓知味的惡鬼到現在也只體會過兩次親密,他抵抗不了這么直白而旖旎的眼神。他起身走到床邊,長腿一彎,壓在了江落的腰側旁。 抓住江落的兩只手,惡鬼壓在了江落上方。 雄性荷爾蒙不斷碰撞,男人的侵略意味濃重。好像有火花在兩個人碰觸的地方閃爍,干柴烈火一觸即發。 某種涌動的、瘋狂的渴望,乍然有了宣泄的出口。 但在惡鬼開始動手時,江落忽然道:哎呦,腳疼。 池尤手指一頓,想要避開他的腳繼續,江落又開始痛哼起來了,媽的好疼,不能動。 把人都快要弄萎了。 池尤眉間浮現陰霾,他倏地起身摔門離開。 他剛一走,江落就放聲哈哈大笑,但池尤竟然去而復返,他拿著藥抓住了江落的腳,似乎打算給江落上藥。 江落笑容一僵,我今天才剛換過藥,不用再換了。 他想要縮回腳,被池尤一把握住拉了回去。池尤慢條斯理道:我的情人受傷,我當然要好好看一看。 江落都覺得池尤是故意的了。 他右眼皮跳了跳,池尤已經快速地將他的紗布拆掉,拆完紗布之后,他就知道了江落慌張的原因。 被紗布層層包裹的左腳完好無損,上面還沾著一些紅色藥水。池尤反而笑了,手指在江落的腳背上緩緩摩挲,看樣子,我們可以繼續了。 江落心里大呼不妙,轉身想要跑下床,但卻被池尤不容置疑地扯了回去,重重摔在床上。 惡鬼壓上,從容地解開衣服,領帶散亂,約會這不就來了? 晚上的這頓飯,江落快要到十二點才吃上。 他懶倦地坐在椅子上,用勺子扒著米飯,眼睛困頓地快要閉了起來,眼角眉梢透著股剛從床上下來的情意。 葛無塵默不作聲地坐在了他身邊。 江落打起了精神,調笑地看著他,葛無塵,你滿意了? 葛無塵點了點頭。 江落打了個哈欠,脖子上的吻痕和指印駭人,該你把剩下的話告訴我了。 第184章 葛無塵曾經告訴江落兩個對付宿命人的方法,要么停了宿命人的供奉,要么奪走他的信徒。 這就好像接水,把信徒比作水龍頭,信徒的供奉比作水流,葛無塵道,現在是一股水流流向宿命人的方向,想要讓宿命人吸收不到這些水流,要么把水引到其他方向,要么堵住水龍頭。 堵住水龍頭,就是讓宿命人的信徒改為信奉其他或者是殺了信徒。這一點沒什么好疑惑的,江落好奇的是前一種,那該怎么把水引到其他方向? 葛無塵微微一笑,隨即便侃侃而談。 他叭叭說了二十分鐘,繞了一個大圈子,跟講政治課一樣,硬生生把原本簡單的話給講得復雜。江落忍著頭疼聽了一會,覺得有點不對,抬手攔住了他,等會等會。 葛無塵順聲停下。 江落琢磨了一會,我怎么感覺你一直在說廢話? 葛無塵大驚失色,立刻一副我不是我沒有的樣子辯駁,江施主,你怎么這么說?我已經把我知道的東西都告訴你了,你不要不認賬。 江落把勺子放在飯盒里,皮笑rou不笑,葛無塵,你其實也不知道怎么引導供奉流向的方向吧。 葛無塵嘴巴一停,含蓄地笑了笑,江施主不必這么直接。 江落冷笑兩聲,你原來是在耍我。 葛無塵不贊同地搖了搖頭,我說的沒有一句謊話,宿命人確實是吃供奉香火成的偽神,這兩種方法也確實是經過我的查證最能對付宿命人的方式,怎么能是耍您? 呵呵。 江落可以無比確定了,葛無塵就是套路了他一次。 葛無塵確實知道宿命人成神是因為供奉,但他不知道宿命人是怎么將供奉吸收的。藏經閣的經書上也沒寫怎么吸收供奉的力量,所以宿命人才會離開白鷺寺,獨自去尋找吸取供奉的方法。而葛無塵才因此,才沒法讓自己也成為偽神。 葛無塵去找江落時,他說的第一個目的是江施主,請您務必和我的主人在一起。 在江落不同意他的請求之后,葛無塵很聰明地將話題引入到了宿命人的秘密上,為了取信江落,他還把自己的過去似真似假地剖析給江落看。 在江落懷疑他的目的時,他又將目的變成了讓江落阻止池尤毀滅玄學界上,這個目的不僅和江落自己的目的重合,還隱隱挑起了江落對池尤的征服欲望,在最后,他更是大膽地將自己知道的所有關于宿命人的秘密全部告訴了江落,讓江落以為他還有更多的東西會在事成之后告訴自己。 江落上當了,他興致勃勃地商量計劃,親手讓池尤看清了對他的感情,親手推進了自己和池尤的關系。 導致到了現在,他們之間更是破朔迷離、糾纏不清。剛剛甚至還在床上互相撕咬,池尤到了如今,他絕對不會再放過江落。 這不就達成葛無塵的初始目的,讓他和池尤在一起了嗎? 江落臉色變來變去,忽青忽黑。他笑聲滲人,葛祝說的不錯,葛無塵,你果然太會騙人了,之前是我小瞧你了。 葛無塵親自起身為江落泡了一杯茶,雙手奉上以示賠罪,江施主是聰明人,多余的話我不必再說,但我能說的確實已經知無不言。這五年,我研究了很多,也讓人塑了我的像,用上香拜佛的方法給我上香,想要走宿命人的老路子。但可惜的是所有的方法都不管用,江施主,我也想改變宿命人的水流,但我卻連水流為什么會流向他都搞不清楚。 他嘆了口氣,重新坐了下來,倒是堵住水龍頭這件事,我們一直都在做。 這些年以來,主人的勢力已經滲透到了方方面面,不管是玄學界還是普通人之中,主人的追隨者和被主人控制的傀儡已經多不勝數。只要主人想,就能在瞬間切斷宿命人的大部分供奉源頭,但是這個方法,只會等到最后一擊斃命時才用。 江落已經不相信他了,狐疑地道:你跟我說這個干嘛? 葛無塵拿起茶杯笑了,事到如今,江施主還以為能離得開主人?咱們早晚都是一伙人,也不必繞彎子了。 江落翻了個白眼,我跟你可不是一伙人。 他起身準備離開,走了兩部突然回頭,對著桌子底下道:滕畢,你腿不麻嗎? 說完,他就走了。 過了十幾分鐘,滕畢才從桌子底下爬出來,他悶悶地道:他是什么意思。 葛無塵聳聳肩。 江落回到房間時,惡鬼正在衛生間洗澡。他坐在床上盯著浴室門,很快,惡鬼裹著浴巾從里面走了出來。 肌rou緊實,線條流暢,有看頭又不夸張,惡鬼的rou體堪稱完美。江落吹了聲口哨,看著惡鬼的頭發濕淋淋地往下滴水,他干脆利落地解開襯衫紐扣,笑意盈盈地道:池先生,要不要再來一次? 第二天一早,池尤睜開了眼。 床上已經沒了江落的身影,床頭柜上放著兩張紅色鈔票和一張卡片。 明晚九點見,相信你能找到我的位置,兩百塊錢是你昨晚的服務費。 PS:你知不知道你那個俊俏光頭和尚的下屬曾經私底下找我約過會?他說話比你有趣多了。 池尤在后一句話多停留了幾秒,雙眼危險瞇起,葛無塵。 * 祁家、池家的調查正在如火如荼地查證中,祁野已經率先被證明了清白。 江落和他約好了見面時間。等真正見到祁野時,不由被祁野的狀態嚇了一跳。 祁家人大半都被抓了進去,只有什么還不知道的小輩幸免于難。親眼見證親人入獄、父親當面死亡,祁野的精神狀態遭受重擊,整個人和之前像是變了一個人。 江落約見祁野的地方在公園。 祁野沉默地坐在休息椅上,他臉色被凍得發白,樣子頹廢,胡子拉碴,也就比街上的流浪漢好上那么一點。 他低著頭發呆,直到江落走到跟前才發現江落來了。他抬頭勉強笑了笑,你來了。 江落在祁野身邊坐下,冷嗎? 還好,祁野老實回答,最冷那段時間已經過去了,現在開始回溫了。 怪不得都見不到雪了,江落問,你家里怎么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