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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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絕對不會有第二次。    惡鬼不是個會遵守承諾的人。    但這一次,他卻再次升起了煩躁,比之前還要成倍增加。    這讓惡鬼的情緒更加喜怒不定。    他克制了十幾日,終于出現在了江落身邊。    池尤無法進入連家,便耐心地等待著江落出門。    說來也很奇怪,明明他并沒有見到江落,但只是藏匿在江落身邊守株待兔的感覺就讓他精神愉悅了起來,就像是窺探著獵物出頭,再在暗處伺機捕食獵物一樣這樣的等待讓惡鬼期待十足。    直到今天,他站在二樓的窗口,遠遠看見江落冒著風雪向自己而來。    就像是獵物主動奔著死亡而來,池尤的呼吸開始急促,身上的肌rou緊繃,他的眼睛緊緊地盯視著江落,在一瞬間,他甚至想將冒雪前來的黑發青年一口口吞吃入肚。    那是一種嶄新的,關于欲望和征服的激烈生長的念頭。    在這一瞬間,惡鬼不在乎曾經說出口的那些話了,不計較是否會引來江落的嘲弄。因為這些,都沒有順著他的心意來重要。    或許只是再來一次就好了呢?    煩躁歸于平靜,就像是他曾經說過的一樣,他早晚會在江落身上找到答案。一次不夠,那就直到足夠為止。    其他人沒有注意到主人家的余光,但被打量的江落卻不可能沒有注意到。    甚至說,這道視線就是池尤故意讓他發現的。    江落嗤笑一聲,恍若未覺地坐著。他的雙手放在桌面上,冬天的寒冷讓所有人的肌膚都被包裹在厚重保暖的衣服之中,唯一裸露出來的只有臉龐和雙手,偶爾還有脖子。    江落今天也穿了件黑色的高領毛衣,看起來清俊又冷漠。他被惡鬼曾一遍遍啃吻的修長脖頸被衣領好好地保護在其中,乃至惡鬼只能可惜地在他骨節分明的雙手上打轉了一圈,再悠悠地收了回來。    而這時,秦云恰好已經將國王游戲的規則給說完了。    原來是這樣,惡鬼恍然大悟著,隨即便饒有興趣地笑著道,我可以加入你們嗎?    秦云像是就在等著他說出這句話,立刻道:當然。    餐桌旁又多加了一把椅子。    秦云正要發牌,但剛剛開始一言不發的江落卻突然道:我來發吧。    有帥氣的男生愿意接過手中的工作,秦云當然樂意。她將手里的撲克交給了江落,江落順手又洗了一遍,將牌一一發給眾人。    他特意繞了一圈,等輪到池尤時,惡鬼只獲得了江落手里的最后一張牌。    他無聲地笑了,伸手接過紙牌,蒼白冰冷的指尖不掩惡鬼的特征,在江落的指節上似有若無地略過。    謝謝。    江落朝他揚唇笑了,不客氣。    還有一張暗牌被放在桌子正中央,那是作為國王的另外一張牌。也因此,國王的命令有時也會牽扯到自己,這就讓這種游戲變得更加妙趣橫生了起來。    江落坐下后就看了看手里的牌,雖然他的運氣不是很好,但還是抱有了幾分能成為國王的希望。但失望的是,江落是一張普普通通的黑桃三。    他放下了牌,等待著得到國王的人站出來。    連雪不怎么確定地將手里的鬼牌翻過來給大家看,我應該是這局的國王了吧。    看見她是國王后,江落也松了口氣,只要不是池尤就好。    得到肯定答復后,連雪不怎么確定地看了暗牌一眼,她心里擔憂收到命令的會是自己,因此給出的命令很是簡單,數字5和數字10,一會將曬干的羽絨服給收了。    數字5是連羌,數字10是從未說過話的李小,他們倆一同松了一口氣,忙不迭地點下了頭。    頭一局的命令雖然簡單,但至少開了個好頭。第二局重新開始,這局的國王是存在感同樣低微的段子。    段子拿著鬼牌,面色有些猶疑,他斷斷續續地道:我有一些關于靈異的愛好,但沒有嘗試過如果你們覺得害怕也可以不做但是    秦云有些不耐煩,你說吧,既然大家都參加了游戲,那就不會玩不起。    好吧,段子道,6和9,我想要你們在午夜十二點的時候摸黑在廁所照鏡子,聽說那樣能看到其他的東西,我想知道這個傳說是不是真的。    這個命令一說出去,其他人的臉色就變了變。    玩這種游戲,不怕親密和玩笑,就怕這種涉及恐怖的游戲。    段子問道:誰是6和9?    江落面不改色地將手里的撲克掀開,我是6。    這個命令對他來說基本上沒有什么影響。    那誰是9?段子又問。    這時,主人家慢悠悠地出聲了,哦,是我。    江落抬眸,和惡鬼對視了一眼。兩人都在下一刻平淡地轉移開視線,暗潮掩蓋在平靜表面之下,誰也沒說一聲退。    段子倒有些手忙腳亂,這畢竟是收留他們的救命恩人,您要是不想    沒關系,主人家愉悅地道,我可以。    游戲迎來了第三輪。    秦云暗自在心里吐槽,剛剛玩游戲升起的隱秘激動全都蔫了,這游戲明明最適合增加男女之間的曖昧了,怎么就玩成這樣了?    這次輪到她發牌,她希望自己能當回王國,掰回游戲的走向,但她卻再次失望了。    江落淡定地將自己的牌合了回去。    嘖,這次是Q。    啊,這次的國王被我抽到了啊,惡鬼突然驚訝出聲,吸引了眾人的目光之后,他笑瞇瞇地將手里的鬼牌緩慢放在了桌子上,感嘆道,沒想到竟然這么幸運。    江落死死地盯著那張咧嘴笑的鬼牌,眉頭狠狠跳了一跳,不好的預感升起。    惡鬼悠悠往后靠在了椅背上,潮濕的黑發垂在他的眉骨上,他的視線在眾人之中跳動,那選誰來做命令呢?    被他看過的秦云臉上不由紅了。    他的手指輕敲,旁人的心跳聲也不由合著他手指的頻率跳動。惡鬼享受般地瞇起眼睛,慢條斯理道:那就讓Q來主動親吻K吧?    這才是玩游戲的正確方式,秦云精神一振,問道:誰是Q和K?    眾人紛紛搖起頭,良久的沉默后,視線投向了一動不動的江落。    江落面不改色地將牌打開,一個黑色的Q清晰無比的出現在卡牌左上角。    連羌同情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師兄,可惜我不是K。    那誰是K?難道其他人表情怪異地看向了暗牌。    杜歌離暗牌最近,他直接打開了暗牌,果然是K。    國王竟然抽中了自己完成命令。    惡鬼意外地道:竟然是我嗎?    他嘆了口氣,無奈地聳聳肩,那就來吧。    江落哼笑一聲,覺得池尤裝模作樣的功力又加深了。    他可不相信這里面沒有池尤的手腳。    江落慢悠悠地站起身,輕快地走向惡鬼。    惡鬼坐在椅子上,靜靜等候他的到來。    旁邊人目不轉睛地盯著,連雪的臉也不知道為什么跟著紅了,她緊緊掐著連秉的手臂,連秉被掐得嗷嗷叫,師姐疼疼疼。    等走到池尤身前時,江落挑起嘴角,假惺惺地道:抱歉,我要冒犯您了。    惡鬼悶笑,沒關系。    江落抬手,手指甲飛速地從惡鬼脖頸上的大動脈劃過,隨即便捧住了他的腦袋,慢慢低著頭。    長發垂落,蓋住他們的側臉。    但下一刻,木屋外的狂風猛起,倏地一下,屋內的燈光驟然熄滅了。    別墅內陷入到了一片黑暗之中。    第113章 (大修)    燈滅的瞬間,秦云驚叫出聲,倏地抱住了杜歌的手臂,這是怎么了!    杜歌看了看窗外灰蒙蒙的天,皺眉,沉聲道:應該是暴風雪扯斷了電線。    連雪安撫道:大家冷靜,屋里還有火爐。    火爐散發著一圈微弱的光,照亮了客廳沙發。    嚴管家起身道:家里儲存著不少蠟燭,請各位稍等,我去把蠟燭拿來。    突然發生的狀況,絲毫沒有影響到正在執行命令的兩個人。    江落在唇碰到池尤之前停下,惡鬼身上幽幽的香水味傳到了他的鼻尖。竟然還噴香水了江落的神情變得古怪。    他靜靜呼吸幾下,忍不住道:你是故意的?    惡鬼好整以暇地道:什么?    香水,浴袍。    大雪和木屋別墅。    太多的巧合加在一起,就像是惡鬼給他布置的陷阱。    但池尤又怎么會知道江落今天要上山?    江落嘖了一聲,他干脆利落地直起了身,惡鬼卻抓住了他的手腕,笑意深深,說話要說清楚。    不好意思,我就是在故意吊你胃口,江落毫不留情地反擊回去,兩個人在黑暗中無聲地過了幾招,你明明心知肚明。    黑暗中,坐在主人家附近的連秉突然感覺到了幾縷勁風,他疑惑地轉頭看了看,試探地道:師兄,救命恩人?    江落瞬間和池尤分開,吐槽道:救命恩人是什么稱呼?    連秉不好意思地嘿嘿笑了兩聲,杜歌道:餐桌旁太黑,我們去火爐邊坐著吧。    眾人移步到火爐旁坐著,管家很快將蠟燭拿來,鏡子反射著火光和燭光,屋內總算亮了一些。幾個年輕人已經沒了玩游戲的心情了,他們憂心忡忡地看著屋外的暴風雪,仍然不見減小的趨勢。    風雪斜斜,聲音鬼哭狼嚎。    池尤端起一杯咖啡,突然道:你們聽說過雪女的故事嗎?    雪女?    男人笑了笑,開始講起了故事,在火焰的跳躍中,故事好像蒙上了一層神秘又艷麗的恐怖色彩。    傳說有這么一個妖怪,她叫做雪女。每次出現都會帶來連綿不絕的暴雪,哦,就像是現在一樣。池尤壓低了聲音。    窗外的風雪呼嘯,好似在配合著他的話語。    雪女會在雪中出行,引誘迷路的男人,并把男人帶回家中,當她親吻男人時,男人就會被冰雪凍住,靈魂成為雪女維持生命的食物。    他開玩笑道:這場雪來得這么突然,這山里會不會也有一個雪女?    眾人哈哈大笑,您可真會開玩笑。    池尤笑意不變,低頭喝了一口咖啡。    段子猶豫地問道:世界上真的會有雪女的存在嗎?    雪女是存在于國外傳說中的妖怪,我們本土上并沒有真正意義上類似于雪女的妖怪,不過倒是有一位仙女的能力和雪女很相似,連雪博覽群書,她想了想道,仙女被叫做雪山女,是廣德祠山神張大帝的女兒。她每次出現,都會伴隨著泱泱大雪。    傳說是傳說,這些都是假的,秦云皺眉,十二月份下雪也是常有的事,別說十二月份了,現在還有三四月還飄雪的呢,這幾年什么天氣沒有?    火影在男男女女的臉上跳躍,印出影影倬倬的光影,寒風好像從門框里滲入了進來,空氣中的溫度變低了一些。    連雪咳嗽了幾聲,臉蛋微微發紅,像是感冒的前奏,不好意思,我想先回去休息。    算了,別玩了,杜歌出聲道,大家都回房睡覺吧。    段子猶豫地道:那晚上十二點照鏡子也取消了吧。    早就應該取消了,秦云偷偷瞥過池尤,抬手整理了下頭發,在別人家里,怎么能玩這種游戲?    池尤,不用取消。    他看向江落,暗藏調笑,如果你害怕了,也可以臨陣脫逃。    江落和他對視了幾秒,聳聳肩,樂意奉陪。    連雪猶豫地看著他們,普通人不信,他們學玄學的人卻極其忌諱這些東西,這樣吧,晚上十二點的時候,我們也下來和他們一起,人多安心些,你們覺得怎么樣?    段子連連點頭,好。    杜歌道:那就這樣吧。    別墅里的蠟燭存量不少,每人拿過三支,互相道別回了房間。房間數量有限,因此便兩兩一間。連雪是女生,江落三個人誰也不方便和她睡一間,他們三個大男生索性擠在了一間房。    回房關上門,江落問連羌兩人:你們覺得主人家眼熟嗎?    連羌兩人茫然地搖搖頭,我們沒見過他。    江落沉吟,連家人是不是很少出門?    很少,他們倆乖乖地道,除非必要,我們都不會走出這座山。    怪不得。    江落心想,難怪池尤敢光明正大地用本體出現,一點兒也不怕連雪三人看出他是誰。    房間里有兩張床,三人把中間的床頭柜移走,將兩張床合并成了一張大床。    連羌和連秉從小習慣了自己動手,他們倆沒讓江落幫忙,干凈利落地將床鋪鋪好。鋪好后回頭一看,就見江落正站在正對著床的鏡子前,若有所思。    連羌和連秉走過來,納悶,怎么還對著床頭放鏡子呢?    對著床頭放鏡子是風水上的大忌,除了這一條,對著臥室門放鏡子、對著廁所門放鏡子,或是對著馬桶放鏡子都是擺放鏡子的禁忌。    江落道:拿塊布將鏡子遮上吧。    鏡子屬陰,會匯集陰氣,家中鏡子過多會導致精神衰弱,乃至影響身心健康。因此鏡子的擺放位置要極其謹慎。    江落說這間別墅的風水格局沒有問題,專指的是九宮布局,但在鏡子的擺放上,整間別墅就沒有一個鏡子擺對了位置。    但他沒說。    他性子雖然冷漠,但知恩圖報,先前踩點別墅時已經將有問題的地方記了下來。他原本是想著等著主人家醒來親自和主人家說,但見到池尤之后,哦豁,什么都不用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