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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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還想抱一抱喬師兄的腿來一場哭訴,卻沒想到這個面容普通的男人比她想象中的要無情得多,在她的手微微抬起時,喬師兄就提前退后了一步,不好意思,這是我們天師府的規矩。 瞧起來寬厚,語氣也很客氣,但白秋卻感覺到了幾分冷酷涼薄。她莫名打了個寒顫,不由收起了哭腔,強打起精神道:師父,我知道天師不好見,其實我也沒想一定要見到天師。天師府里的能人這么多,我只想找一個能解決我的事情的人。師父,你能解決我的事情嗎?我能給你很多錢!我有錢,我真的有錢! 喬師兄居高臨下地看著這個女人,眼中不含半點溫度。他正想要拒絕,卻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突然笑了起來,不如我們去一旁坐著說?如果我能幫你,一定會盡力幫你。 附近正好有個涼亭,看著女人欣喜的神色,江落不由感嘆喬師兄的好心,喬師兄,你知道她出了什么麻煩嗎?要是什么都不知道就同意幫忙,是不是不太好? 喬師兄:沒關系,要是超出了我的能力,我拒絕她就好,聽一聽而已,不會浪費我多少時間。 江落心中感嘆,這人也太心善了。 他們三個人轉移到了涼亭,女明星下意識看了看周圍,隨即意識到自己是在天師府里,這里沒有狗仔,才神色復雜地放松了下來。 她揪著手里的包,神色像是恨意,又像是濃烈的愛,我愛上了一個男人。 我非常的愛他。愛他甚至愛到他讓我退圈息影,我都想要毫不猶豫地點頭同意,白秋低著頭,看著自己的手指,喃喃,他喜歡吃的料理,我專門報了班去學。他喜歡我什么樣的風格,我的穿著打扮就朝著那個風格靠近,他不喜歡我的手機里有其他異性,我就把所有的同事、男性朋友還有珍貴的人脈都掐斷了聯系我 她突然抬頭,絕望地看著江落和喬師兄,我懷疑我被下了咒。 第37章 深愛一個人,為什么會懷疑自己被下了咒? 江落好奇心叢生,白小姐,你為什么會這么認為? 白秋眼中有nongnong的恐懼,她雙手神經質地揪著包,質地良好的皮包被她的指甲撓出了一道道破皮的痕子,這不可能是我會做出來的事。 那個男人是我的經紀人,白秋道,他陪在我身邊八年了,我知道他喜歡我,但我對他沒有感覺,我的喜好一直都很明確,而我的經紀人,他和我的喜好有千差萬別的差距。 她說著說著,牙齒開始磕碰起來,陷入了自我懷疑的旋渦,我的野心從來都不小,說句實話吧,我進圈就是為了出名,為了大把大把的錢。我還沒有得到影后,我耗費苦心拍了一年的電影還沒上映我怎么會想要退圈? 但我就像是被下了降頭一樣,她崩潰地捂住臉,哭聲從指縫傾瀉,我他媽怎么可能想到退圈?怎么可能這么舔狗? 江落: 如果是真的被下降頭了,你這么清醒也是少見。 喬師兄沉吟一聲,你是從什么時候開始愛上他的? 白秋擦了擦眼淚,兩個月前。 喬師兄側頭問江落:師弟,你今天上午有事要忙嗎? 如果沒事,可以和師兄一起去白女士的家中為她看一看,喬師兄邀請道,這件事應該不會很麻煩。 喬師兄都這么說了,江落又有些好奇,他欣然同意:好啊。 白秋開了車來,他們上了她的車,被白秋一路帶到了家中。 身為一線女星,白秋的名下自然不止一套房產。她平時生活居住的地方位置隱蔽,安保很好,轎車直接停到停車場,再坐電梯到樓層之中。 打開房門,白秋疲憊道:我這兩個月一直和他住在這里他今天要去公司開會,下午才會回來。 進門先看廚廁,江落將房內看了一圈,沒在風水格局上看到有什么問題。 這間公寓內充滿著生活氣息,碗筷成對,茶幾上擺放著一瓶像是滿天星那樣的花束,顏色艷麗,鮮紅如玫瑰。 白秋給他們倒了兩杯水,看著桌上翻到一半的雜志,神情突然變得溫柔了下來,她充滿愛意地將雜志合起,小心翼翼地放入了書架之中,這家伙總是把東西亂放。 收拾完了書,她又順手拿起了抹布擦起了桌子,等快要擦完的時候,白秋的動作才一僵,反應過來自己在干什么后,她臉色鐵青地扔開了抹布,我以前從來不會做這樣的事 這樣控制不住自己,眼睜睜地看著自己變得越來越陌生的感覺實在太糟糕了,白秋越是清楚自己不會變成這樣,越是打心底感到恐慌。 看著她的表現,江落確實隱隱感覺到了幾分違和,他問:你有把自己的生辰八字告訴別人嗎? 白秋魂不守舍,我的經紀人一直知道我的生辰八字。 江落的目光移到了客廳的一張雙人照片上。 照片中一男一女親密相擁著,如同一對甜蜜眷侶。女方正是白秋,她笑容幸福,眼中情意綿綿,容貌更是因此而顯得秀美動人。 但擁著她的男人樣貌卻普通極了,若說喬師兄只是相貌普通,身材和氣質還算不錯,那這位經紀人就是最普通的中年男子模樣,他的手攬在白秋的腰間,笑出一臉白膩膩的rou,所有人看著這張照片,都會有種鮮花插在牛糞上的憋屈感。 這么漂亮的姑娘,怎么就看上這么一個男的了呢? 江落靠后,倒在沙發靠椅上,余光一樣樣掃過房內之中的小物品。 他的兩腿交疊,修長而筆直的小腿輕垂在地面之上。皮質沙發的靠椅上有純白色精美如王冠的裝飾物,在他的頭頂冒出一個三角的尖頭,令他看起來如同坐在國王椅子上般的耀眼。 讓人心甘情愿地想當他腳下的騎士,哪怕被他輕飄飄責怪的一眼,似乎也有種頭皮戰栗的愉悅感。 喬師兄眼中微閃,也靠在了沙發上,虛心地請教道:師弟看出什么了嗎? 這沙發挺舒服,江落拍了拍坐墊,白小姐,這沙發得十幾萬吧。 白秋道,還要再貴一點。 江落的手在沙發墊底下摸了摸,摸到了一條縫隙,他伸進去手指摩挲了一下,沒有摸到什么。 也在意料之中,江落抽出手,拿一張紙巾擦了擦手,目光重新定在了雙人相冊上。 喬師兄正細心地同白秋道:白小姐,你聽說過和合符嗎? 白秋一愣:和合符? 和合符可以幫助男女綁住自己愛的人,是個邪門功法,喬師兄道,被下了和合符的人,會毫無理智毫無原因地愛上給自己下符的人,哪怕對方是頭豬,也會愛得神志不清。 當然,不止是和合符有這個作用,苗族的情蠱也能達到這個效果,喬師兄笑了笑道,白小姐這花倒是好看。 白秋蒼白著臉,目光逐漸定在了茶幾上的花束上,這個東西也是 瞧起來像是情人花,喬師兄的目光盯在花束上,笑意加深,正是制作情蠱的一種材料。 白秋只覺得自己快要喘不過來氣了,她看著這束嬌艷盛開的花,如同在看著可怖的怪物,她深吸口氣,抖著手把花給鎖在了柜子里。 江落也站起身,走到了雙人相框的旁邊。 這幅雙人照初看沒什么問題,但細看之后才能察覺相框擺放位置的奇怪。幾乎正對著臥室門,讓人從臥室出來后第一眼就能看到這個相框。 早上剛剛醒來的人大腦渾濁,最容易被暗示,如果這畫里有什么,一日一日的,足以讓白秋沉陷。 江落將這幅畫從墻上拿了下來,這對他一米八的身高來說幾乎輕而易舉。身后貼上來了一個人,喬師兄問道:師弟,相框里面有東西嗎? 江落將相框拆開,我正在看。 相冊關得很緊實,江落用力將相冊掰開,一張黃色的符紙從里面飄落到了地上。 喬師兄撿起來一看,果然是和合符。 白秋心驚膽戰地不敢靠近,驚恐無比地看著喬師兄手里的符,師父,這張符有辦法破解嗎? 用金銀紙片將符紙燒了就好,這么簡單的事,喬師兄毫不為難地將破解方法說了出來,白小姐,燒了符紙的紙灰你也可以留著,將其放在水里,讓你的經紀人喝下去。 喬師兄的笑容露出了一點違和的陰冷,這樣就能以牙還牙,害你的人終將會自食其果。 江落突然一頓,余光似有若無地瞥過他。 白秋神色動搖,搖擺不定地看著和合符。 然而她現在滿心還是對經紀人的愛,白秋無法做出任何對他不利的決定。她掐了下自己,保持清醒,師父,還請你先幫我解了這個和合符吧。 喬師兄點了點頭,白秋家中正好有金銀箔紙,她跑去其他房間找紙,喬師兄抬眸一看,就見江落正直勾勾地看著他。 黑發青年抱臂站立,眼神銳利,審視地上下打量著喬師兄。 喬師兄無辜地笑了,師弟怎么這么看著我? 剛剛隱約察覺到的違和感消失不見了。 快得就像是江落的錯覺。 在天師府里,因為有馮厲的存在,江落并沒有提起多少戒心,畢竟馮厲可比他厲害得多,不僅一個字退散了池尤,又在和池尤斗法中好似占據上位,如果馮厲都沒有反應,江落也就認為池尤不可能會附身亦或者是cao控天師府的人。 但他這會,卻沒法忽視自己剛剛的感覺。 他對池尤太過于敏感了,畢竟誰也不知道那惡鬼會什么時候突然出現,再突然坑上他一把。 江落這會兒有些懷疑,但不敢確定,他將喬師兄之前的表現回顧了一番,懷疑更加濃重了。 他語氣隨意地問道:喬師兄,你什么時候進的天師府? 喬師兄沉思一會,有八年了。 八年前,你應該還小吧?江落將手背在身后,輕輕晃了晃右手上的陰陽環。 十幾歲大的年紀,也不算小了,喬師兄奇怪地看著他,師弟,你不知道嗎? 他反問道:天師府的弟子大多都是十幾歲時被收入在天師名下,你被陳師叔收徒的時候,應該也是在這個年紀吧。 江落和他打著哈哈,已經晃動完了三下陰陽環。他低頭朝手腕上看去,陰陽環的反應卻告訴他,這里并沒有鬼物存在。 江落的眉頭卻沒有舒展開。 到底是他敏感了,還是陰陽環也測不出池尤的傀儡? 江落忽然伸出手,喬師兄,把和合符給我看一看。 喬師兄遞給了他,江落趁機摸了把喬師兄的手腕,皮膚溫熱,有脈搏,是活人。既然喬師兄是活人,那陰陽環測不出來也情有可原。 江落還是更相信自己的感覺,他越看喬師兄越懷疑,于是假裝看了會和合符后就道:喬師兄,我去個廁所。 喬師兄體貼道:去吧,師兄自己可以處理這里的事。 江落躲進了廁所里,他雖然無法用陰陽環查明喬師兄是不是池尤,但是他可以用另外一種途徑來確定猜測。 江落從口袋中掏出三枚銅錢,他如今在占卜一術上修行的并不深,只能算個模模糊糊的大概,但這也夠了。 喬師兄對我有好的幫助嗎? 三枚銅錢合在手心,連拋六次,有字為陰,無字為陽,由此可生六十四卦。江落看著最終卦象,臉色古怪。 無妄卦。 這卦象乃是下下卦,無妄有不測、意外的含義,這個卦象的意思是說,被測卦的人會給主方造成意料之外的麻煩,而這個麻煩,還是極其荒誕不合理的麻煩。 江落不敢相信自己一算就能算出來這么倒霉的卦,他不相信自己的倒霉體質,于是搖動了兩下陰陽環,開啟了二動辨吉兇。 如果可以,江落并不想多么依賴陰陽環,但這回是例外。金色符文很快就密密麻麻地在他眼前組成了兩個字:大兇。 江落: 人有的時候吧,就一定要認栽。 江落往好處上安慰自己,至少他能確定喬師兄不是喬師兄了。 否則喬師兄又為什么會對他有不好的影響? 喬師兄大概率成了池尤。就是不知道池尤是真的從八年前就進了天師府,還是在和馮厲斗法時趁機從紙人的身上逃走,附身到了喬師兄的身上。 廁所外面傳來白秋緊張的聲音,師父,我找到金銀箔紙了! 江落調整了表情,神態自若地走了出去。 他上一次揭穿池尤的馬甲,是因為江落剛剛被池尤用蜘蛛人的身體戲耍了一次。但這次,他卻打算將計就計,埋在暗處看看池尤到底想做些什么。 白秋家中沒有火盆,便拿來了一個沒用過的白瓷盆。喬師兄將金銀箔紙放了進去,點燃之后,再將和合符扔了進去。 白秋死死盯著這張和合符,直到這張符燃燒殆盡成了四處飄散的粉塵,她的心頭好像有一塊巨石徹底粉碎了,這才陡然放松了下來。 她試探地看向自己和經紀人的照片,心中卻再也沒有了對經紀人的愛意,相反,惡心和恨意猛得竄上她的心頭,讓她的表情也扭曲了起來。 何蒙白秋幾乎泣血含淚地喊著經紀人的名字。 喬師兄用手背將白瓷盆中燃燒成灰塵的金銀箔紙掃到兩側,在和合符燃燒的位置畫了一個圈,和合符的紙灰便自動地匯聚在了一起,被喬師兄收集到了干凈的白紙之中。 喬師兄慢悠悠道:這就是和合符的紙灰,給下符的人喝了之后,會有出乎意料的效果。 白秋含恨地盯著這些紙灰,江落甚至能聽到她磨牙的聲音,幾分鐘后,白秋冷靜了下來,謝謝師父,我還是不用這個符灰了。 她厭惡地從符灰上收回眼睛,狠意浮現,我會用自己的方法,讓他知道做了這件事的后果! 但她很快就把狠意收了起來,感激地和江落兩人表示感謝,問他們要了卡號,要給他們打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