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一刻結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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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目童子雙手抱胸,睥睨緩緩站起的尸傀。 尸傀也意識到這少年為眼下最強大敵,當即調轉目標,它雙臂揮舞,再次運用獨有的無骨之軀,想要穿刺纏鎖對方。 赤目童子左右移動,如蝴蝶穿花一般腳下輕點,揮舞雙臂的尸傀完全碰不到。 “太慢,太慢?!?/br> 童子搖頭:“閉上眼你都碰不到我?!?/br> 他真就閉上眼,保持雙臂抱胸姿態朝前走去。 尸傀趁機暴起發難,猛地撲上,試圖將其摟抱鎖住。 迎接它的,是一記迅猛無比的上踢腿。 尸傀下顎中腳,被踹得飛起,空中時童子再現,又一腳將其踢得橫飛出去,尸傀再次砸中本就斷為兩截的棺槨,這次直接將其撞個粉碎。 “哪怕閉上眼,你這種貨色也碰不到我?!?/br> 赤目童子雙眼緊閉,嘴角一歪:“接下來你要怎么做呢?是發瘋了一樣繼續進攻,還是逃跑,或者是……叫出你幕后的那只老鼠?” 這一幕,帶給釋然和許叔靜的震撼難以言喻。 許叔靜看著這突兀出現的童子,嘴唇張了張,好久才說出一句:“這到底是何方神圣……難道是哪位元嬰前輩么?” “不是,仍是結丹期?!?/br> 釋然眼力敏銳,緩緩搖頭:“只是他修為磅礴深厚,在結丹期里也是佼佼者……尸傀很強,但與這少年斗法實力差距太大?!?/br> 他臉上沉著,心頭卻難以平靜。 這青發赤目的童子出現得毫無征兆,結丹期的尸傀在他面前毫無還手之力,猶如掌中人偶。 釋然在寺里見過羅漢僧、金剛僧,對修為境界理解與見識遠超同群。 青發童子明明與尸傀在伯仲之間,兩人間最多不會差一個小境界,大抵是結丹初期和結丹中期間。 可交手時兩者實力差距簡直恐怖,尸傀完全是單方面被暴虐玩弄。 這才是最讓釋然驚駭的。 哪怕結丹初期對上結丹后期,不動用法寶和特殊術法前提下,兩者間差距也不會比這大…… 釋然有一個大膽猜測:這童子是修為和體魄超出尸傀太多,但卻因某種原因壓制境界沒有突破,純體魄強度上碾壓。 尸傀是以昭烈帝尸身為基,以《陰剎鎖魂練魄經》為法,用大量惡魄交融煉制而成,以魂索為法器控制。 稍作換算,尸傀修為比五百年只多不少,那這童子難道有接近千年修為…… 許叔靜打破了釋然的思緒:“道長,這位是你的前輩么?” 釋然猛地看向吳奇。 吳奇早有腹案,不急不緩說道:“家母臨終前留給貧道一道符箓,可以招來赤目童子,只是次數有限,非生死危機時不可用?!?/br> “原來如此?!?/br> 許叔靜輕松了少許:“多虧道長,否則今日我等怕是兇多吉少了?!?/br> 釋然則是想到另一件事:“難怪,蜀縣與姬湛斗法那次,道友能輕易破開西晉青瓷獸,還好道友留手,否則姬湛有死無生……” 許叔靜回過神:“原來當時是道長破開的法寶!” 吳奇沒答話。 不表態,可以減少很多麻煩。 他只是拱手道:“赤目童子畢竟是保命手段,還請兩位不要對外聲張?!?/br> “自然如此?!?/br> 許叔靜摸了摸下巴,臉露得色:“道友果然深藏不露,許某看人還算不錯?!?/br> 吳奇臉皮抽了抽,這家伙怕是更要賴上自己了。 釋然卻是眉頭一皺:“不好,尸傀要逃!” 前方交戰處,尸傀揮舞左臂,一個勢大力沉的鞭手將它全身帶的沖向赤目童子。赤目童子側身一步,尸傀就勢翻滾,化作一道殘影,逃入內陵中。 童子回首道:“借法劍一用?!?/br> 吳奇將景震劍擲去,被童子一手接住。 赤目童子化作一道綠光,緊追而去。 “不可讓尸傀逃走,否則必然會造成生靈涂炭?!?/br> 釋然猛地站起,手中佛兵拳甲再現:“妖帥級尸傀,等同結丹,最少是二十五頭惡魄合為一體凝煉而成,若假以時日,它湊夠七七四十九頭惡魄……那時就能承受天劫,破丹為嬰?!?/br> 他身上傷口因發力再度崩開,頓時上半身血流不止。 “法師不可沖動?!?/br> 吳奇提醒道:“當務之急是回報監幽衛與三教,讓結丹修士來處理,我等三人能活著傳信回去,才是最重要的?!?/br> 許叔靜也點頭說:“道長說的極是,法師你已受重傷,哪怕拼盡全力追下去也抓不住尸傀,還不知下面有何陷阱……” 經兩人一勸,釋然也冷靜下來,他吐出一口血:“兩位說的是,貧僧自大了?!?/br> 吳奇攙扶住虛弱的武僧,說道:“事不宜遲,我等先撤出,確保安全,這里始終是敵暗我明,過于兇險?!?/br> 一行三人沿來路迅速撤離,一直到山縫外。 出來后,吳奇才發現,那帶路的小玄貓竟然還跟在身邊,它看起來似乎不怎么害怕,甚至嘴里還咬了一枚馬蹄金出來。 此前激戰尸傀,完全沒功夫注意它,不成想它門不走空,又順了點東西。 很快監幽衛趕到,一眾士兵將周圍封鎖起來,一同來的還有兩位監幽衛舍人。 左側那人頭戴高冠,眉目細長,身披白色鶴氅,被喚作鶴道人。 右邊男子左眼發白,眼皮下有一道長疤,背負一柄用白布纏住的漢環首直刀,叫做胡小刀。 兩位舍人趕赴惠陵。 鶴道人摸出兩張紅色符箓,交錯貼在外面山壁上,同時叮囑士兵:“不可靠近,若有火光,即刻撤離?!?/br> 胡小刀則是咬破手指,將血抹在左眼下疤痕上,左眼瞳變為紫色,里面有星星點點的紅斑。 “是尸傀的顏色,結丹初期到中期,我們兩未必能鎖得住,還得謹慎?!?/br> 胡小刀口中說著,拔出背上直刀,卻不解布。 兩人嘴上說著,腳下卻毫無停頓,大步踏入通向惠陵的黑暗中。 外邊。 許叔靜用袖子擦了把汗:“舍人已到,情況就好多了?!?/br> “兩個結丹舍人,成都府真是舍得?!?/br> 釋然感嘆,他坐在石頭上,旁邊有士兵正在幫他清洗和包扎傷口。 吳奇還是頭一次見到監幽衛舍人,當即出言詢問。 許叔靜看了眼惠陵的方向,介紹說:“鶴道人,原本是茅山元符宮的道士,后被監幽衛邀請加入,留在成都府已有十年?!?/br> “另一位胡小刀,曾經是懸空寺武僧,因沉迷刀道,后還俗離寺,游歷紅塵,練就一身特殊本事。五年前,司都尉朱大人親自將其請入監幽衛益州司,一直至今?!?/br> “這兩位都是結丹期的修為,對付妖鬼經驗豐富,一起出手,尸傀翻不起風浪?!?/br> 吳奇心中默然。 這兩個都曾是五道七寺弟子,果然官府還是青睞出身名門的修士,倒也無可厚非。 許叔靜突然問道:“道長,那赤目童子不知有無擊殺尸傀?” 吳奇道:“符箓時限很短,追去時就已消失了,因此貧道才讓兩位快速撤離惠陵?!?/br> 許叔靜和釋然都是一臉可惜。 吳奇說的話,九分真,一分假。 赤目童子鬼神相的確需要符箓劾召,一刻結丹限制仍在,但尸傀已被赤目童子制住。 此前尸傀能逃,當然是吳奇故意為之。 當這兩人面,收納這具尸傀可不好cao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