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1.小狗圍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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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斯洛聯邦,首都星。 張鶴急匆匆地進家,渾身猶帶著荒蕪星那股寒意。軍服也沒換,軍帽拿在手上,身形高大挺拔,寸頭腦后長長一道疤,習慣性地微微皺眉,透著股不怒自威。 相斯越站在客廳里,身側是打包好的小行李箱,面無表情地看著自己的父親。 “都帶好了?” 張鶴一如既往地不知道怎么和相斯越交流,特別是兒子進入青春期以后。他們多數時候見不到面,張鶴偶爾休假在家,如若不爆發爭吵,他們更多是相顧無言。 相斯越不欲多言,過于秀氣漂亮的桃花眼瞇著,忍著不耐煩,“嗯?!?/br> “那走吧?!?/br> 張鶴沒在休假,他是今天讓副官頂上,特意回家送兒子上學的。 今天是相斯越高中開學報到,在這顆星球的另一面。聽著有些遠,但其實首都星不算大,以現在的出行方式,氦式飛行器只要不到一個小時。 當然,即使可以設定自動駕駛,按照規定,也必須由成年人來cao作。相斯越如果要乘公共交通工具,得起個大早出門。 相斯越其實一點都不介意起早。他不是很想跟張鶴在同一個密閉空間里,然后被他盯著看自己的眼睛,和眉尾的痣。 張鶴說他的眼睛和相月一模一樣。 相月,他素未謀面的母親,十五年前死在聯邦邊境的戰場上,被一炮轟得灰都不剩。 ……大家都是這么說的。因為怎么都找不到她的尸體,只有張鶴堅稱她只是失蹤了。 張鶴又在看他。 相斯越厭倦地垂下眼,看膝蓋上攤開的書,有些惡毒地想,他如果偷溜到叁不管地帶換對五彩斑斕還發光的義眼,張鶴會不會氣得揍他呢?或是直接把他趕出家門? 這個人,這個父親,這些年看著威嚴風光,但內里一潭死水。相斯越一直認為,如果不是自己還活著,如果不是自己長得有點像mama,他大概早就把余生花在尋找一個死人上,或是……殉情。 “錢還夠花嗎?” “夠?!?/br> “通知書帶了吧?” “嗯?!?/br> “我下次休假是兩周以后,之前你說我做的紅燒帶魚好吃,等下次……” “不用?!?/br> 張鶴沉默。 青春期的兒子,是真的好難相處。 終于把兒子送進學校,張鶴站在門口看了一會兒,嘆了口氣。 好難。 養孩子好難,帶兵好難,活著也好難。 還沒到中午,他不想這么快回荒蕪星——他們最近駐軍在那邊。他想回家做紅燒帶魚。 這是他從相月那里學的唯一一道菜,那時候他連“紅燒”這個做法都沒聽說過,笨拙地模仿她的發音,帶著掩蓋不掉荒蕪星出來的那股難聽的口音。她卻笑著說他可愛,又耐心教他。 張鶴熟練地在家居服外面套上粉色的圍裙。不是相月當初留下來的那條——這么多年早就壞了——他又重新買了很多,一模一樣的,粉色的,掛脖式,有細細的帶子,古早又老舊,口袋的地方印著一條黃色卡通小狗。 現在他讀了很多書了,學了一口漂亮的官話,當了和她一樣的將軍,能做和她一樣好吃的紅燒帶魚,還一個人拉扯大了他們的孩子。 她怎么還不來夸他乖狗狗? 魚塊在腌制,張鶴在盯著圍裙上的小狗。 半晌,靠著流理臺,著了魔一樣慢慢半褪褲子,用那過時已久的小狗刺繡,用力摩擦自己的性器。整根搓得通紅,他猶不滿足,用手扇打,又掐著敏感的根部,胡亂喃喃著“月月”,然后射得一塌糊涂。 連鍋里和魚塊上都濺到了。 高大的男人手撐臺邊,長相硬朗帥氣的臉上充滿矛盾的脆弱。 直到陌生的通訊請求突然響起。 張鶴掃了一眼廚房和自己身上的狼藉,沒開影像,接了電話。 “張鶴,第七軍團,有事請說?!?/br> 說實話,第一遍他沒聽懂那邊在說什么,愣愣地看了一眼腕帶屏幕上寫的來電單位,是直屬聯邦的第一研究所。 “張將軍,您好,聽得到嗎?相小將軍在我們這邊,她今早突然又出現在邊境,之后就被帶到一研做檢查了。很抱歉保密命令剛剛才解除,我們看到您一直沒有解除婚姻關系,請問現在您可以過來帶她回家嗎?” “張將軍?在嗎?” 如果不是自動駕駛,張鶴路上不知道要出多少意外。 他見到了在門口等他的研究員,跟著白大褂刷過一層層門禁,而他一路上手忙腳亂地整理襯衫邊角,檢查褲子是不是熨好的那條。 相月很喜歡看他穿這種衣服,特別是帶大腿環的襯衫夾。 大腿環的皮帶緊緊束縛住皮rou,摩擦著長褲,冰冷的金屬扣貼在皮膚上,像被馴服的拴了繩的狗。 他進去的時候,相月正在做最后的常規體檢,頭上戴著罩住整個腦袋的頭盔。 “好了?!?/br> 另一個白大褂幫她取了頭盔,相月不舒服地甩了甩頭發,拽了一下身上研究所提供的衣褲,然后隔著玻璃看見了張鶴。 張鶴也看見了她。 瞪大了一雙桃花眼,眉毛生動地挑起,嘴巴微張的,驚訝的相月。 二十一歲的相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