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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道是因為逼仄的空間,還是因為他在顧忌什么,所施展出來的武功并不及前此高明。    黑暗中,兩人微微喘息著,瞪著對方。    玄衣郞聲音沙啞道:“你口中的那人究竟是誰!你若不說清楚,今日就是你的祭日!”    季薄情冷笑一聲,“口氣倒是不少,誰死在誰手里,尚未可知吧?”    “而且,現在分明是你有求于我,那個人對你很重要吧?”    玄衣郞沉默。    就在這時,帳篷簾幔突然被人掀了起來,一個小兵冒冒失失闖入進來。    他一進來,就看見兩人像是扭麻花一樣在床榻上扭在一起,眼睛瞪得極大。    兩人這才想起來,從那人的角度看去,并不能看到兩人彼此威脅的場景,倒像是兩人親密地搞些什么。    那個小兵連忙慌張道:“對不起,對不起,我真不知道你們兩個是這種關系,我這就走,這就走?!?/br>    他一邊往外退,還一邊將眼睛瞪得更大,一眨不眨盯著兩人,似乎要在僅限的時間里,多看幾眼兩人。    季薄情和玄衣郞二人都緊繃著身體,動也不敢多動一下。    隨著帳篷簾幔緩緩落下,月光也越縮越細小,最終被黑暗吞沒。    在漫長的對峙和緊張后驟然輕松,會讓人忍不住有些放松警惕。    就在這時,一道白光猛地從帳外刺來,直直奔著玄衣郞而去。    玄衣郞一個旋身,仰面而倒,想要避開這道劍芒。    只可惜,他因為放松警惕片刻,躲避的動作慢了幾分,而劍鋒又極為迅猛,他雖然避過了要害,可還是被這一劍破了相——眉骨上被割出長長一道痕跡,鮮血像是不要錢一樣往外淌。    那個相貌平凡,行動又莽撞的小士兵此刻正踩在長榻上,劍鋒抵在玄衣郞眉心上,一滴嫣紅的血順著劍鋒慢慢滑落,印在他的眉心上。    玄衣郞冷漠地注視了他一眼,又轉過頭看向季薄情,“那個人究竟是誰?”    都到了這個時候,他非但沒有要處理自己傷口的意思,連自己的性命都置之度外,只是想要搞清楚季薄情口中那個人的存在。    季薄情沒有理會已經被控制在劍鋒下的玄衣郞,她盯著面前這個雖然面貌不一樣,但散發出來的氣勢跟玉長生一般無二的士兵。    “玉……長生?”    士兵點了點頭,“是我?!?/br>    季薄情:“這還真是,我剛才竟一點都沒有認出來?!?/br>    “你方才是發現我們兩個的狀況了嗎?”    玉長生冷冰冰地注視著玄衣郞,“是,我聞到了血腥味兒,而且,你其實并不喜歡與其他人靠的太近,這人與你的距離實在太可疑了?!?/br>    “這個時候在軍營里隱藏身份,想要對你不利,又膽大包天敢直接動手之人,除了他之外,我不作他想?!?/br>    季薄情贊嘆道:“你一早就猜到他是玄衣郞,所以,主動退出去,就是等待他松懈的這一瞬間?!?/br>    玉長生:“我的武功雖然比玄衣郞要高一些,不過,他的輕功還是很厲害,從我手中逃跑對他來說不是難事?!?/br>    季薄情當真是對玉長生刮目相看了。    從他扮演小兵時的做戲,到他引而不發讓玄衣郞先懈怠下來,再到隔著簾幔都能一劍刺中玄衣郞,這一切足以證明了玉長生的聰慧、細心、大膽和本領高強。    他按照自己的想法好好成長了。    季薄情忍不住用十分喜愛的目光注視著玉長生。    玄衣郞卻在此時輕笑一聲。    “有一件事你怕是沒說吧?”    他仰面躺在床榻上,迎著劍鋒,直視玉長生,從眉骨上流淌下來的鮮血幾乎遮蔽了視線,可他卻沒有下意識閉上眼。    血揉進他的眼眸中,那雙眼睛幾乎變成了血色。    他輕輕淡淡道:“你的所中的筆墨點殺已經破壞了你的經脈,你現在發揮的實力只能有七八分吧?”    玉長生神色不動,“那又如何?七八分足矣?!?/br>    他神情磊落又大氣,透著骨子里的自信。    在武學一道上,他自信這世間沒人能勝得了自己。    玄衣郞神情冷淡又帶著一股陰郁和自厭,“你們千方百計想要找到我,不就是想要拿到筆墨點殺的解藥嗎?”    “我可以給你們,就算是幫你運功消解你經脈中的內力也可以,只要你們告訴我,那個告訴你們筆墨點殺的女子是她嗎?她在哪里?”    他抿了抿唇,直到將唇抿的發白,才睜著眼睛,隔著血色看向季薄情,“我要見她?!?/br>    “生,則見人;死,則見尸!我要看到她!”    他呼吸急促,“只要能讓我找到她,我可以答應你們任何條件?!?/br>    此話一出,季薄情便清楚地知道玄衣郞在他們面前已經一敗涂地了。    在談判開始的時候,就將自己的底牌亮出,這不是等著人來給他下套嘛。    然而,還沒等季薄情開口,玉長生和玄衣郞二人竟不約而同看向簾幔處。    季薄情眼皮一跳。    等等,他們兩個這副樣子……難不成又有人來了?    她的營帳什么時候變成大家都可以隨意參觀的地方了?    玉長生猛地脫下外衣,長劍下移,抵住玄衣郞的胸口,衣服則罩在劍身上,季薄情也把匕首藏到袖子里,來到他們兩個跟前,想要幫忙擋一擋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