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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誒喲喂~不知道在等誰~時間一停止,只有~等~待~” 楊卿和手機響了。 鈴聲讓明虔之感到意外。 明虔之上面的哥哥jiejie有幾位已經成家,外甥侄兒年紀差距不大,正是看個動畫片能問出十萬個為什么的年紀。小孩子嘰嘰喳喳,許多疑惑被解答后,仍然有數不盡的活力玩鬧。 這段小豬之歌的奶聲奶氣唱跳版,他聽過太多遍,記憶猶新。 沒想到用作鈴聲,也是這么可愛。 似曾相識的聲音喚醒了記憶里的場景,有關動畫片,他想起家中稚童,疼愛和耐心,都不自覺地跟著短暫的回想而從眼神流露出來。他歪著頭,神情柔和,像看自家小輩一樣,看楊卿和。 年長的男人意想不到自己這個無意的動作,此刻在楊卿和眼里,也被掛上了可愛的標簽。她再一次看到了眼前男人的反差萌。 楊卿和手指動了動。她理解了為什么明虔之喜歡摸她腦袋??雌饋砗孟窈芎妹臉幼?。 明虔之掛了電話,自然而然看到了手機號的歸屬地。 新聯系人的備注,他打上:楊卿和。 楊卿和面露揶揄:“你怎么想的?和侄女睡覺哦——”被明虔之摁住腦袋。 從陌生一步跨到親密無間,下午剛見時的局促在悄無聲息中被驅遠。 明虔之這個人,似乎天然帶著招人青睞的魔力。例如今天,偶爾輕佻的動作由他做來,都會帶上幾分親厚,不會致人反感。楊卿和一點也不覺得自己被冒犯。 如果換種身份,她和明虔之的相處應該也會如沐春風。 這世上就有這么些人,在拿捏分寸與人交往上,擁有得天獨厚的優勢。 只要他們想。 接近傍晚,楊卿和又恢復精神抖擻。 車廂里人還算不上特別多,她上車就有位置坐。懶懶地靠著座椅背,戴著耳機,歪著頭,目光在左右游轉,看看旁人臉上的表情,看看他們的穿著,再看看坐姿。她現在看什么都會覺得很有意思。 zuoai帶來的舒適調節了她整個人的狀態,這時候,她覺得自己放松極了。 心情愉悅到爆! 放眼望去,車廂里所有的乘客都在低頭玩手機,人們笑容因屏幕里的內容而不同,也有些是面無表情。這大約是他們少有的放松途徑。這是座生活節奏很快的城市,在學校里感覺并不太明顯,出了校門才能直觀感受到路上行人神色匆忙。 很多人都想在這里生存下去。 疾行的列車帶著一車繁重的壓力去往目的地,未到之前,所有人都能暫時脫下身上的負累,在陌生人面前短暫自由喘息。誰也不認識誰。 幾年前,楊卿和出去打比賽的路上,很多次,也是這樣坐著放空。 那時候她和這些人的想法無二,想努力賺錢,多賺錢給姥姥養老;想出人頭地,要讓楊女士看看她這拋棄的女兒不比兒子差。 唔,但現在,這樣的生活挺好的。 楊卿和看著對面車窗里映出來的神采飛揚的自己,笑了笑。 小陳這時發來消息,詢問她:“回來吃飯嗎?” 楊卿和抬頭看車廂門上的指示燈,數了數站點,心里估算了一下時間,“大概十五分鐘,等我?!?/br> 小陳在宿舍區那邊的食堂等楊卿和,楊卿和一到,立刻被她嘖嘖調侃:“這一臉春風洋溢啊——!” 楊卿和不理她,勾住她脖子往里走,邊走邊問:“徐呢?” “說是社團那邊聚餐?!?/br> 楊卿和不再問。 大一開學學校?里各個社團招新,這兩人嫌麻煩,一個沒沾。小郭和小徐倒是圖熱鬧和好奇,雙雙奔著招新點最好看的學長去報名,一年過去,從干事混到部長,事兒更多了,忙得叁天兩頭轉。 大半年后,那個最好看的學長變成了小郭男朋友。 二樓的窗口排了好幾條長龍,兩個人站漁粉的隊伍里前后排著,小陳抓著搭在自己肩頭的手,歪頭小聲問:“下午怎么樣?” 楊卿和豎起一個大拇指。 “我覺得,我的運氣可以去天橋上當神棍了?!彼@樣形容。 小陳笑得花枝亂顫,倒在楊卿和肩上,拽著楊卿和的手擋住自己的臉。有一堆愛抱著人撒嬌的室友,楊卿和如今對肢體親密觸碰習以為常,她淡定地點了兩個口味的漁粉,刷了校園卡,把人勾帶著去找位置坐下等粉。 一坐下,小陳就收住了,拿出小鏡子照,左右看看,撥了撥自己的劉海,又看看口紅有沒有蹭掉。 看完自己,再看楊卿和,對她披著頭發不滿意,便讓楊卿和背過身去,給她編頭發。 這還不夠,等吃完晚飯,小陳拿著口紅給楊卿和薄涂。她今天是淡妝出門,洗澡時卸了,素顏回來?,F在這容光煥發的一張臉,口紅點綴一下就更亮了。 晚上小陳錄美妝視頻,為了不走來走去影響到小陳,楊卿和在她開始前洗了澡,倒好水,打開電腦,一整晚都戴著耳機沒挪動過,看到犯困,兩個室友才踩著門禁的點回到宿舍。 這兩人一回來,宿舍立刻就熱鬧了。 楊卿和打著呵欠爬上床,趴在床沿,聽著兩人嘰嘰喳喳。 什么今晚哪個學妹唱歌很好聽啊,什么宣傳部的干事很高冷但是好像打桌球很厲害。 楊卿和懶洋洋地挑眉:“怎么個很厲害法?” 小徐興奮地拍著床梯:“ktv大廳是別人打到一半沒收拾的臺,他過去一桿清了!哇塞!看著就很厲害!” “是啊是??!”小郭附和。 不是楊卿和說,女孩子實在太好騙了。 嘖。 楊卿和突然朝她倆勾勾手指,神秘兮兮地說:“過來?!?/br> 兩個小腦袋不明所以地湊過來,被楊卿和迅速抬手一人敲了一下腦殼。 楊卿和:“出息,你們不要這副沒見過世面的樣子,講道理,就你們這樣的女孩子最好騙啦。打桌球嘛,誰不會???” 對著這兩個,因乍然看到表面而產生些許興趣的女孩子滿眼放光的期待眼神,楊卿和尋思著得趕緊把他們這個臭想法給摁下,至少得摁成,下次要是再有這種游戲,他們看到別人露一手不會這么花癡。 楊卿和說:“明天早上我們去玩玩?!?/br> 也就是這時候,她突然收到了文哥的信息:“最近林臨老找我要你新手機號,他找你了?” 怎么回事?怎么這么好的今天,這人還要來摻和一下。 心情一下子就拉下了。 楊卿和心想,這有什么好找的。手指剛觸上鍵盤,就立刻想起,這段時間,正是在北愛爾蘭比賽的時候。噢。 她回復:“甭理他?!?/br> 文哥回了個OK的手勢,問她:“今年回么?” 楊卿和說:“不回?!?/br> “??Hello??你是不是忘了你才是這家俱樂部的老板?老板總是不干活怎么辦?” 楊卿和的回復是一個表情包:“棒!不愧是我!” 這個晚上,楊卿和做了半宿的夢。 有關林臨。 楊卿和小時候放學回家時會路過個臺球室,臺球室離學校不遠,出了校門后轉彎進入大馬路,第一家店面就是。 那里每天打球的人很多,煙霧繚繞的,大部分都是年輕男孩,楊卿和聽一同回家的同學咬耳朵才知道,那些年輕的男孩子大多都是來自旁邊的中學混社會的學生,不愛上課,老師也沒辦法。 楊卿和每次路過,都會被里面濃重的煙味給驅得往馬路上多靠幾步,因此,也會往里看上幾眼。 那時還沒有別的意思,只是對里面高人氣純粹的好奇和對煙味的排斥讓她投去目光。在這幾眼里,常常能看到許多人俯下身體貼在臺面上,聚精會神地瞄準,然后出桿,球互相撞擊發出清脆聲響,還挺好聽的。 她能很清晰看到那些正對著門口的那幾張聚精會神的臉上的表情。 這樣每天的觀察,時間久了,楊卿和幾乎對那里面常待的人的臉都很熟悉,每次路過掃一眼,她都能很快分辨出,新面孔是哪幾個。在這種的情況下,里面突然多了個小孩子是很明顯的事。 看起來同她差不多大,抓著比自己還高的桿,單獨一張球臺,楊卿和認出,同他對打的是臺球室的老板。 從那天起,那個男孩就一直在門口那張球桌上打球。從楊卿和早上上學、中午上下學再到下午放學。每次都在打,好像沒見過他休息。 這么小就不上學了么? 楊卿和每次路過時,都會這樣想。 直到有一天,楊卿和被叫?。骸拔?,你想試試?” 打量被抓了個正著,楊卿和頓時緊張起來。見他準備過來,忙加快了腳步,繼續往前走。 學校的教育,是將這些統統納入不務正業的范圍里。老師每天都在課堂上,都是拿在這個臺球室里打球的人當課堂反面教材教育他們,年紀輕輕不好好學習,將來能有什么好? 第二天楊卿和路過時沒被叫住,她松了一口氣,覺得人家大概只是順嘴一問而已。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這個一段時間具體是一周還是兩周,還是更久,楊卿和記不清了,她就記得自己每次路過時,那個小男孩都會沖她笑笑。 順其自然地,楊卿和也很快知道了他的名字。 “我叫林臨?!?/br> 距今一算,認識林臨已經有十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