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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影的女主角名叫姜玫瑰,她的前半生就是在不斷出逃中度過的,幼年時父親酗酒,她一直遭受打罵,便在一個黑夜光著腳逃了出來。 后來她在福利院長大,成年后又因一個男人的甜言蜜語而陷入愛河,臨近結婚才發現對方其實是一個控制狂。 于是她再一次出逃,提著長長的婚紗飛奔在熱鬧的街頭。 原生家庭的不幸,讓她缺乏安全感,所以格外渴望關愛,她拼命想從別人身上獲得慰藉,結果卻是一次次的失望。 直到最后,她才想明白,最大的安全感其實來自于自己。 電影的結尾,姜玫瑰躺在醫院的病床上,迷迷糊糊做了一個夢,她看見年輕的自己身穿紅裙,正赤足在碧綠的草地上跳舞,少女面龐青澀,渾身都閃著光似的,卻是她無法返回的過去。 整整兩個半小時,岑暖一直完整地看了下去,屏幕暗下去那一刻,她才有一瞬間的茫然,無法從角色中抽離出去,像是剛經歷完一場別人的人生。 電影的魅力就是如此,在講故事的同時,會讓你忽然領悟到一些人生的道理,想通一些問題。 長長地呼出一口氣來,岑暖抬手按了按眉心,其實從某種意義上來講,她與女主姜玫瑰是有許多相同地方的。 她是現在,而姜玫瑰則是未來。 沒來由地打了個寒顫,她忽然不敢在這寂靜無聲的室內再待下去,拿著包走出門去,坐電梯下樓。 到了大堂的時候,正好看到莘燁和一個男人走了過來。 三人都站住腳步,莘燁偏偏頭:“這是季繁森,電影攝影師,我的電影基本都是他執鏡,包括你剛剛看得那部?!?/br> “季攝影您好?!贬泵Υ蛘泻?。 “你好你好,我…”季繁森滿臉微笑,原本想要多客氣幾句。 看著岑暖有些別扭的步伐,莘燁忽然皺眉道:“你的腳腕一直沒有恢復,應該去醫院看看了?!?/br> “沒關系的?!贬瘬u搖手。 她在這城市人生地不熟的,找醫院太麻煩,一個人樓上樓下拿藥掛號,又覺得太繁瑣,便索性不去。 莘燁咳嗽了兩聲,語氣很淡:“正好我也要去醫院看看嗓子,順路一起去,互相有個照應?!?/br> ‘就是啊,出門在外就要多照應,放心吧,這附近就有三甲醫院,不堵車的話,咱們十分鐘就能過去?!?/br> 季繁森這時也插話,興致勃勃準備跟岑暖繼續搭訕。 莘燁向前伸手:“車鑰匙?!?/br> 季繁森:“…你不帶我去???我可以開車的?!?/br> 莘燁拿過鑰匙:“不用,我自己開?!?/br> … 車子平穩地行駛在路上,岑暖坐在副駕上,稍微有些局促,好在莘燁正專心致志盯著前方的路況,她稍微放松了些。 腦子里還想著剛剛電影的劇情,她沉思了一會兒。 “莘導,我說話可能有些門外漢,但你別介意,我感覺你的電影風格很細膩獨特,真的很不像是一個男導演拍出來的?!?/br> “叫我莘燁就好?!蹦腥宿D頭盯了她一眼。 前方紅燈,他將車子停下:“其實你應該也清楚,這有些刻板印象了,但我也承認,很多男性導演的片子中,都會把女性放在客體凝視的角度——— 她們是男性角色的獎賞品,是男人青春成長的標志,性格或好或壞,都是被機械設定的,從不是活生生的人?!?/br> 他挑挑眉:“所以我不想這樣,就用女性視覺,刻畫了些正常的女性角色,這是理所當然的,不值得夸贊?!?/br> 莘燁本就是個不喜歡說教的人。 這番話講完后,他便皺起眉頭,陷入長久的沉默中,前方正好到達醫院,他順著指示將車子駛入停車場,然后帶著岑暖坐電梯上樓。 他先幫岑暖掛了骨科,填單子的時候,回頭問道:“是暖陽的‘暖’嗎?” 她愣了一下,點點頭:“是的?!?/br> 進入診室后,醫生便讓她脫了鞋子,看了看她左邊腳腕的情況,說是軟組織挫傷,開些藥回去按時涂就好。 出來后,莘燁已經在門口等她。 “你不是要去看嗓子嗎?”岑暖便問道。 “看過了?!蹦腥嘶瘟嘶巫笫值拇樱骸八幰惨呀浤玫搅??!?/br> 他那袋子里只裝了三瓶止咳糖漿,岑暖一看也就明白了:“真不好意思,讓你特地陪著我跑趟醫院?!?/br> 莘燁并沒有答話,拿過她手上的單子看了一眼,他徑直朝前走去,帶著她去取藥,電梯旁邊等了很多人,兩個人索性去走樓梯。 … 一前一后的腳步聲在空曠的樓梯間回蕩。 到達三樓的時候,有個衣著考究的中年女人正在打電話,語氣很焦急。 “曾先生是嗎?您先別掛電話,我查到您是Rh陰性血,所以想讓您救救我的母親,她現在失血過多,情況危急,我可以支付酬勞的…喂?” 打電話求人這種事,在醫院很常見。 尤其是這種熊貓血,突發情況下血庫缺血,又沒有捐助者愿意趕過來,真的就只剩絕望。 岑暖眼見著這中年女人靠在墻邊不停流淚,內心自然是同情的。 往下走了兩級臺階,她又折返回來:“你好,如果急用的話,我可以獻血,我的血型也是Rh陰性?!?/br> 岑暖在上小學后才知道自己是稀有血型,她自小無人照看,在各家親戚間輾轉流離,自然不會清楚自己的身體狀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