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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落靠著墻壁,一手按在腹部,身子悶不做聲地往下滑了滑,后來,干脆直接靠著墻壁坐了下來。 他捉住盛望舒的手指,輕柔地捏了捏,瞳孔幽深暗沉,明顯是難捱的神色,唇上還是帶著安撫笑意。 “月亮,我有點暈,你去幫我把手機拿過來?!?/br> 哪里是暈,盛望舒看他分明是疼得站不起來。 她下意識去摸自己的手機,這才反應過來她穿的還是睡裙,身上壓根沒帶手機。 “你等等?!?/br> 她起身跑進客廳,視線焦灼地轉一圈,在茶幾上看到言落的手機。 她跑回來,蹲在他面前,“密碼?!?/br> 言落:“1110 ?!?/br> 盛望舒睫毛輕顫了下——1110,是她的生日。 她解鎖了屏幕,看到他手機的壁紙,是那天看日出時,他偷偷在她身后拍到的、她轉身朝他看來的那個瞬間。 緋色朝陽在她身后,她眼里帶著驚訝又驚喜的笑意。 言落抬手,示意盛望舒把手機給她。 盛望舒沒動,“是要叫司機嗎?我幫你打?!?/br> 言落靜靜看著她,沉吟兩秒,嗓音沙啞道:“我沒什么事,只是有一點胃疼,可能是喝多了酒,你別怕?!?/br> 說這話時,他的手明明還緊緊地按在腹部。 略微停頓一秒,緩口氣,言落又說:“你別怕?!?/br> 與此同時,他另一只手伸過去,點開撥號盤,緩緩地按下了120 。 盛望舒捧著手機蹲在他身邊,看著他一個數字一個數字艱難地按下去,眼眶瞬間就紅了。 “疼得都要叫120了還說沒事,言落你是傻逼嗎?” 言落咬著牙,指腹在她臉上輕蹭了下,“沒那么嚴重,我只是懶得叫司機了?!?/br> 都什么時候了還在逞強?盛望舒恨不得狠狠打他一頓。 抬起手,卻完全不忍心落下去,看著他望向自己的那雙幽深隱忍的眼睛,她心臟一抽一抽地悶疼。 巴掌最終握成拳頭,盛望舒深吸口氣站起身,“我去幫你倒點水?!?/br> 救護車很快到達,醫護人員上樓時,言落還在執著地叮囑盛望舒不用跟去。 盛望舒充耳不聞,拿著他的手機和錢包去開了門。 言落被醫護人員抬上擔架,卻猝不及防地抓住了她的手腕,一字一頓道:“醫院夜里涼,去我衣柜找件外套披上?!?/br> 盛望舒一怔,看向自己的睡裙。 都什么時候了,他還cao心她的事。 她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卻還是飛快地轉身跑進衣帽間,隨便拽了件言落的襯衫披上。 所幸,她今晚穿的是一件帶有胸墊的睡衣,足以充當外出的裙子。 到救護車上時,言落似乎已經忍到了極限,豆大的汗珠順著臉頰往下落。 盛望舒守在他旁邊,緊拽著他的手腕。 他輕輕掙了掙,反手握住她的手指。 盛望舒手心全是冷汗,被他冰涼的掌心緊緊貼住。 醫生過來給他做檢查,示意盛望舒讓開。 “好?!?/br> 盛望舒配合著往一邊退,抽了抽手指,卻沒抽動。 言落已經失去了意識。他緊緊閉著眼睛,與她十指相扣。 — 檢查結果是急性胃穿孔,已經引起化學性腹膜炎,需要立刻手術治療。 因為是急診且非重大手術,醫院同意盛望舒代替家屬在術前告知書上簽字。 此時已近凌晨兩點,盛望舒不敢驚動言國書,只給言亦泓打了通電話。 言亦泓在電話里安慰她不要著急害怕,說他立刻過來。 手術室外亮著紅色的燈,盛望舒就站在那燈下,仰頭盯著“手術中”那三個大字,眼睛一片刺痛。 可她還是固執地一遍一遍地看過去。 手術進行到半個小時時,言亦泓到了,他看到盛望舒忙大步走過去,拍了拍她的肩。 “別擔心?!彼_口第一句話就是安慰盛望舒,“說了讓他少喝點酒就是不聽,也讓他長長教訓?!?/br> 盛望舒卻并沒有感覺被安慰到,反而在那一刻替言落覺得委屈。 雖然知道言亦泓是故意這樣說話來安慰她,可她還是忍不住替言落辯解:“他喝酒大多是為了工作應酬?!?/br> 宋源不知從哪聽到風聲也過來了,見到站在手術室外的盛望舒,他眉心一皺。 上前攬住盛望舒的肩膀,他避著言亦泓低聲問:“你們是從楓港過來的?” 盛望舒點頭。 宋源:“怎么不先給我打電話?” 盛望舒當時全部的注意力都在言落的身上,根本就沒想這么多。 甚至到這一刻她才后知后覺地想起,明明宋源也和他們住在同一個小區。 一個念頭倏然涌上心頭,盛望舒抿了抿唇,聲音莫名有點?。骸把月淠翘追孔邮悄憬o找的?” 宋源合掌作揖,先道歉:“對不起月亮,我不是有意要瞞你?!?/br> 盛望舒眼睫輕垂,“他什么時候買的房?” 宋源:“從你看房那天就開始找了?!?/br> 他看著盛望舒的眼色,猶豫片刻,還是說:“他說,他不做什么,只是想守著你?!?/br> 盛望舒鼻頭驀的一酸,她迅速低下頭,假裝困倦地揉了揉眼睛。 甕聲甕氣地罵道:“言落就是個變態?!?/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