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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念汐:“拍,拍?!?/br> 兩人開始擺pose,許念汐作為專業攝影師對言落提要求,“拍我們兩個的側影,要帶到地上的餐布和背后的星空,如果能把月亮一起拍進去就更好了,然后構圖要……” 言落拿下相機,淡淡睨她一眼:“還拍不拍了?” 一旁的盛望舒姿勢都快擺僵了。 許念汐委屈但不敢說,慫慫地閉上嘴,覺得相比于做模特,還是做攝影師更幸福。 就在她安靜下來的這幾秒鐘內,言落已經按了好幾下快門,等她終于調整好表情,言落已經把相機遞過來了。 “拍好了?!?/br> 許念汐:“……” 許念汐接過相機查看,盛望舒也拍拍腿站起來,湊近了一看,兩人驚訝地面面相覷。 許念汐說的那些,言落都拍到了,她沒來得及說完的細節,言落也做到了。 幾張抓拍的照片都極有格調,雖然構圖和光效并不完美,卻因為這一點瑕疵而多了一分獨有的、難以復刻的味道。 是很多人渴望而不可求的審美天賦。 在他的構圖和光影里,盛望舒像是被蒙上了一層無法言喻的濾鏡,不經意,不在意,驕傲而澄澈,像是被挖掘出更深層次的特質。 盛望舒沒發現自己的眼尾已經彎了下來,她很喜歡這幾張照片。 言落站在一步之外,就那么看著她們,盛望舒抿了抿唇,刻意地斂起笑意,才轉頭看向他,給了他一句高貴冷艷的評價:“還不錯?!?/br> 許念汐卻完全掩飾不住興奮:“言落哥,你其實是不是經常拍照?” 言落目光閃了一下,淡聲說:“沒有?!?/br> “啊,”許念汐贊嘆:“那你是天賦型選手?!?/br> 言落已經云淡風輕地走回了燒烤架前。 雞翅已經烤好,滋滋地冒著油,香氣被風吹得四溢。 他拿下賣相最好的那一串,走到盛望舒身邊。 盛望舒一個人站在遠處,正低著頭看言落幫她們拍的那幾張照片。光影驀的被一個高大的身影遮蓋住,她莫名慌了一下神,手指不小心按到關機鍵,關掉了相機。 她佯裝淡定地轉過頭,瞥見言落眼中一閃而過的笑意。 他穿著黑色短袖,濃密的黑發被光影照著,顯得蓬松而柔軟,落上一層淡淡的光暈。 那光暈同時也落上他側臉,落入他那雙深湖似的桃花眼中,隨著他輕笑,湖水泛起漣漪。 盛望舒心尖無由地悸動一下。 像是同時看到少年言落和青年言落,兩個言落奇妙地重疊匯合,變成了眼前這個光風霽月的男人。 這個男人一手遞來雞翅,另只手里握著罐啤酒,修長的手指隨意一扣,他單手打開易拉罐,把啤酒遞給她。 漫不經心地笑了聲:“喝吧,大小姐?!?/br> — 盛望舒喝了一罐啤酒,做了個好夢。 凌晨四點鐘,盛望舒的鬧鐘響起來。 她翻了個身,混沌地坐起來,反應過來自己睡在帳篷里,他們在等待看日出。 她慌忙爬起來,到露營地洗漱臺那匆忙洗漱了一下,跑回帳篷去叫許念汐。 許念汐翻了個身,不理她。 盛望舒后知后覺有點涼,隨手翻出條披肩裹上,拉開帳篷拉鏈走出去。 旁邊那兩個單人帳篷靜悄悄的,她想了想,給宋源發了條微信。 過兩分鐘,再發一條。 過兩分鐘,又發一條。 見對方始終沒反應,她也沒再管,嘆口氣,最后一次返回叫許念汐。 依然只得到許念汐絕情的后背和痛苦的哼唧聲。 盛望舒無奈放棄,一個人裹緊披肩往外走。 天邊裂口越來越大,隨著她不斷向前的腳步,那光線愈發明亮,由蒙蒙的白,逐漸染上緋色。 清晨的空氣濕潤而微涼,染著土地淡淡的泥腥味和青草的水汽,隨著光線愈暖,那草尖上的露水搖搖欲墜。 盛望舒感覺自己像在走一條隧道,從昏昧中,逐漸走向未知盡頭的光明。 她一路向前,不知走了幾分鐘,不覺中走到那片草地的盡頭。 好像一切都發生在剎那,眼前的天空燃起綺麗紅色,只幾個眨眼的功夫,朝陽便豁然間躍了出來。 世界是一片熱烈明麗。 盛望舒的眼睛被照亮,看到光,看到熱,聽到風聲和鳥鳴。 她的眼里落著明艷的光,情不自禁地笑了起來。 然而,下一刻,又沒由來地涌起淡淡失落。 這么漂亮的日出,結果只有她一個人看到。 她輕嘆口氣,卻在這時聽見一聲若有似無的輕笑聲。 心念一動,她驀然轉頭,看到身后舉著相機的男人。 相機擋住他半張臉,露出清雋流暢的下頜線條,他薄唇輕勾,按下快門。 盛望舒瞪著驚喜的眼睛被他定格在了鏡頭里。 下一刻,言落放下相機,大步朝她走來。 他身上帶著凜冽的、清新的氣息,那雙眼睛清亮極了。 背在身后的那只手拿出來,她眼前多了一捧沾著露水的白色滿天星。 “我今天很幸運?!毖月湟凰膊凰驳赝?,低笑著:“竟然拍到了日月同輝?!?/br> — 七月下旬,大家都很繁忙。 許念汐出國拍雜志封面,宋源忙著給度假村擴建,言落也頻繁地出差應酬,就連住在對面的鄰居都隔三差五地不在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