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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者說,就你不信?!?/br> 顧辭年淡淡打量他的神情:“我該說你瞎呢?還是說你慫呢?” 顧辭年的話像一記響亮的耳光,讓言落啞口無言。 原來這些年來,默默忍受的人不止他一個。 他竟然讓她黯然傷心了這么久。 可即便如此,又能怎樣呢? 他這輩子都無法給她一個回應。 一瞬間的閃念,那個想法再次從言落心底涌出來,去他媽的世俗倫理,他就離德背倫一次又怎樣? 手機恰在這時提示進了一封郵件。 郵件內容是親子鑒定報告書,樣本是他去羅馬當天提交的。 呼吸在那一刻暫停,言落沒發覺自己的指尖在顫抖。 顧辭年察覺到他突如其來的緊繃,“怎么了?” 他從沒見他有過這么緊張的時刻。 言落低垂著眼,視線緊緊地盯住手機屏幕,把報告快速向下拉。 “累計親權指數”這幾個字后的數字剎那間扎進他的眼睛里——小于0.0001。 言落眼眶發疼,眼尾瞬間泛紅。 腦子里嗡嗡的像同時被打落了一萬個蜂窩。 心臟卻緊縮著一陣陣的疼。 顧辭年起身走過來,問:“怎么了?” 言落把手機翻轉過去,麻木地扯了扯唇。 “沒什么,就是突然覺得你說的挺對?!?/br> “我就是個傻逼?!?/br> 竟然相信所謂的眼見為實。 竟然困于痛苦而遺漏了鐘婧作假的可能性。 竟然因為自暴自棄而讓月亮偷偷難過了這么久。 以至于蹉跎過青春最好的幾年。 第21章 不再需要他了。(一更)…… 盛望舒在堪培拉待了三天, 動身前往塔斯馬尼亞島。 這座島嶼靠近南極,素有“世界盡頭”之稱,是南極光的絕佳觀賞地。 盛望舒提前查了極光預測網站, 預測信息顯示, 最近兩天,塔斯馬尼亞島出現極光的概率為百分之八十以上。 從很小的時候, 她就對這些美麗的色彩極感興趣,初三暑假時, 也曾鬧著要去冰島看一次極光。 盛知行和鐘婧都忙,沒時間帶她去,彼時的言落也不過是個高中生,得不到盛家父母的批準。 沒人放心讓兩個未成年的孩子獨自到大洋彼岸旅行,那時的盛望舒盼著長大。 她跟言落約定, 讓他以后陪她去冰島看一次極光,再去澳洲看一次, 如果有機會, 她想把所有能看極光的地方都去上一遍, 看看到底有什么區別。 言落想都沒想就答應了,雖然他并不理解為什么要去那么多地方看。 盛望舒一直期盼著那一天,期盼著和言落一起環游世界。 然而,終于等到他們都成年,可以隨心所欲到任何想去的地方, 卻沒人再提起這【工/仲/呺:尋甜日記】件事。 她猜, 他是不是早就忘了這個約定。 畢竟她以前向他要過很多約定。 去往塔斯馬尼亞島的路上,盛望舒鬼使神差地想起從前很多和言落相處的畫面。 她這些天一直在克制自己不要想起他的名字,這會兒自控力卻像失靈了般。 她索性放任自己。 第一晚,盛望舒守到近凌晨兩點都沒等到極光, 她實在熬不住回去睡了。 翌日清晨卻聽說在她離開后二十分鐘,極光便出現了。 很多時候事情就是這樣,你堅持到毫無希望后放棄,它卻在你放棄后發生轉機。 只能說緣分不夠。 盛望舒不甘心,決定再等一晚。 沒想到第二天的凌晨,她不僅等到了極光,更等到了一場讓她不敢置信的緣分。 在她目不轉睛地仰望著極光,用她并不純熟的攝影技巧憑直覺拍攝極光時,她也和極光一起,被人定格在了鏡頭里。 盛望舒放下相機的時候耳畔落入一聲低笑。 “請問這位美麗的小姐,我能不能把你拍進我的鏡頭?” 那道清越的聲音是熟悉的,它的出現簡直像眼前的極光般讓盛望舒覺得不可思議。 她遲疑了一瞬才回眸,陵游舉著相機笑得如沐春風,“抱歉,沒經過你的允許擅自偷拍了你,但真的很漂亮?!?/br> 他把相機遞到盛望舒眼前,讓她看清畫面里的自己。 披著如海藻一般長卷發的女人捧著相機,仰頭望著天空,在光影色彩的極致呈現中揚唇輕笑,在這個景致構圖中,側影孤獨而清絕,呈現出一種極具氛圍感的美。 自然又絕妙的一張抓拍,盛望舒很喜歡。 “你怎么會在這?”盛望舒朗聲問。 陵游笑:“我來拍極光?!?/br> 不過幾天時間,他們竟能在毫無聯系的情況下偶遇兩次,盛望舒不敢相信,“你不會是跟我過來的吧?” “是我們有緣分?!?/br> 陵游笑得一臉坦蕩,眼睛里蘊著光:“說實話,我也從沒和一個人這么巧連續偶遇兩次過?!?/br> 他的神態不像是在騙人,盛望舒盯著他觀察片刻,心無芥蒂地笑了:“這張照片拍得很好,你能不能發給我?” “當然可以?!绷暧握f,“不過你可不能食言?!?/br> 盛望舒:“食言什么?” 陵游:“我們約好的,如果再偶遇一次,就一起去旅行?!?/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