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店員耐心介紹每個相機的性能,盛望舒漸漸聽得沒了耐心, 她只不過想拍幾張風景照而已,干脆隨手指了一款, 用英語說:“就要這個吧?!?/br> “如果不太懂的攝影的話, 買旁邊那臺比較好?!?/br> 身后倏而響起一道清越的男聲, 說的是中文,帶著笑意,格外耳熟。 盛望舒驚訝地轉過頭,竟看到陵游站在她身后。 他一身休閑裝扮,黑色工裝褲和同色馬丁靴, 鼻梁上架一副墨鏡, 面部線條干凈利落。 盛望舒把墨鏡推至發頂,紅唇旋即扯出笑意:“陵先生,好巧?!?/br> “不巧?!绷暧翁裘夹Φ溃骸拔沂且宦纷分氵^來的?!?/br> 已經追了一條街了。 又饒有興致地看她挑了半天相機。 盛望舒訝然:“你跟著我過來?為什么?” 陵游神態輕松:“想起還欠你一頓飯和一次正式道歉?!?/br> 盛望舒不在意地笑了笑:“我的腳已經好了?!?/br> “看出來了?!绷暧握f:“那我可以請你去遠一點的餐廳了?!?/br> 盛望舒沒想到陵游說的遠一點的餐廳竟然是在悉尼。 那是一家北歐維京風格的餐廳,頗具海盜粗獷的氣質。 餐廳使用的并非傳統的刀叉, 落座后服務員拿出一排匕首讓兩人挑選,飲酒的工具是純正的牛角,而老板用來裝酒的酒瓶竟是一把碩大的雷神之錘。 盛望舒覺得好笑,朝陵游挑了挑眉:“沒想到你的品味還挺粗獷?!?/br> 陵游拿著牛角杯笑:“我也有溫柔和浪漫的一面?!?/br> 晚餐結束后,陵游就向盛望舒展示了他浪漫的一面。 他拿出兩張不知何時買好的演出票,邀請盛望舒到悉尼歌劇院觀看演出。 他們一起看了那部經典的芭蕾舞劇《吉賽爾》。 舞臺上的芭蕾舞演員身姿姣好,全情投入,盛望舒看得很專注。 第一幕尾聲,少女吉賽爾因看到心愛之人阿爾伯特與公爵之女的訂婚戒指而備受打擊,發瘋而死,盛望舒荒謬地扯了扯唇。 演出結束,兩人并肩走出演播廳,陵游點評舞者們的表演,又和她討論舞劇的劇情。 “如果我是吉賽爾,我就不會心軟救下阿爾伯特,就讓他被女魂們置于死地?!绷暧勿堄信d致地看她:“如果是你呢?你會怎么做?” 盛望舒垂下眼,腦海里浮現出的竟是自己那晚將戒指砸到言落臉上的場景,她回神,語氣淡淡:“如果是我,故事就沒有第二幕?!?/br> “我才不會因為一個訂婚戒指就被氣死,放手不好嗎?也許以后會遇到比他好百倍的人?!?/br> 陵游拍手大笑:“我贊同你的想法,所以我決定臨時附贈你一個節目?!?/br> 盛望舒發現他這個人真的像周漪所說,隨心所欲。 周漪說,陵小公子不喜歡做生意,不亂搞男女關系,甚至沒有其他設計師身上那種偏執的通病,他有一個自由的靈魂。 這個自由靈魂擁有者用他標志性的燦爛笑容征求了盛望舒對附加節目的同意,于是他驅車帶她來到了曼麗海灘。 海天是黑藍的一色,月色是潑汁的姜黃,燈火點亮星空,他們一起參加了一場當地人的舞會。 一群素未蒙面的陌生人狂歡到午夜,每個人都盡興而歸。當晚,他們住在了海邊。 隔天,陵游紳士地將盛望舒送回堪培拉的酒店。 他們在酒店門外分別,盛望舒對他道謝。 “昨晚玩得很開心?!?/br> 陵游笑了笑,對她伸出手,正式地自我介紹:“很高興認識你?!?/br> 第一次在酒會相見,彼此匆匆一瞥,盛望舒對他沒太大印象,這次倒真的記住了他。 她落落大方地和他握手。 陵游問:“你要在堪培拉待多久?” 盛望舒說:“看心情。你呢?下一站去哪?” 盛望舒知道他明天就要離開。 陵游學著她的語氣,揚了揚唇:“看心情?!?/br> 盛望舒被他逗笑,陽光落在她身上,她眼睛里有細碎的光,很漂亮。 陵游忽然說:“你敢不敢和我做個約定?” 盛望舒問:“什么?” “如果能再偶遇一次,我們就一起旅行?!?/br> 盛望舒微微一滯,沒想到他會這么突發奇想。 陵游說他也是來采風尋找靈感。 兩個沒有商量過的人在異國連續偶遇兩次,這個幾率小得幾乎為零,盛望舒不覺得這個約定有實現的可能。 她想了想,點頭道:“好啊?!?/br> “一言為定?!绷暧魏笸藘刹?,朝她擺擺手,轉身離開。 — 同一時間,言落回到了A市。 晚上,顧辭年破天荒地約他出來喝酒。 言落到會所時,顧辭年正在打電話,見他過來,他掛斷電話,讓人上酒。 服務員拿來一瓶他存在這里的珍藏款羅曼尼·康帝,言落丟下手機坐下,“這么大方?有什么喜事?倪布恬的舔狗?!?/br> 公開戀情之后,顧辭年用ID名為“倪布恬初戀男友”、已經成為“年年有甜”超話主持人的微博小號發起了一個壕無人性的微博抽獎,被網友譽為最有個性的舔狗。 言落故意挖苦他。 顧辭年掀起眼皮淡淡回擊過去:“看你失戀,我高興?!?/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