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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回來了?還是阿姨忘了關門? 她只是站在門口片刻遲疑,耳畔就捕捉到熟悉的腳步聲。 盛望舒立刻別過眼,轉身去按自家的指紋鎖。 門鎖的響動和言落的聲音同時響起,她一轉頭,言落就站在她背后。 他穿著一件月白色的襯衫,頭發精心打理過,渾身上下都透著矜貴。 盛望舒在淡淡的檀木香中輕吸口氣,看到他遞過來的精致禮盒。 “這是什么?” “送你的,生日禮物?!毖月湔f。 盛望舒的生日快到了。 言落直接將禮盒打開,里面躺著一條耀眼的粉鉆項鏈。 盛望舒認識這條項鏈,是巴黎某古董拍賣會上的藏品,原屬于奧本海默家族,價值不菲,全世界只有兩條,另一條早年間已被人匿名拍走收藏。 盛望舒看著那條項鏈,沒接,“給我的?” “你小時候不是最喜歡粉鉆?”言落輕慢一笑,表情隨意自然,好像之前那場酒后爭執沒發生過。 “你也說了是小時候,小時候說過的話和酒后的醉話一樣,當不得真的?!?/br> 盛望舒兩手背到身后,疏離地扯了扯唇:“過個生日而已,犯不著送這么貴重的禮物,我消受不起?!?/br> 這話是真心話。 她抬手把禮盒合上,表情毫無留戀。 言落斜倚門框,淡淡打量著她:“真不要?” 盛望舒搖頭:“不要?!?/br> 盛望舒到底沒收那條項鏈,言落也沒再堅持。 但經過這一遭,兩人的關系算是在無聲之中緩和了。 這樣的情況已經不是第一次了。 從小時候起言落就是這樣,打一巴掌給個甜棗,鬧一回矛盾送一次禮物。 好像拿準了她會吃他那一套。 — 隔天晚上,盛望舒畫設計稿時突然收到許念汐發來的圖片,圖片上正是那條粉鉆項鏈。 許念汐:[漂亮嗎?夢中情鉆。] 盛望舒:[漂亮。] 許念汐:[被某位大佬花三千萬拍走了,不知道是要博哪位美人開心!] 盛望舒指尖在屏幕上敲了敲,唇角不自知地翹起一個小小的弧度。 盛望舒:[不知道呢。] 然而,沒隔幾天,許念汐的八卦疑惑就得到了解答。 盛望舒午睡剛醒就收到她的微信,一連好幾張圖片,下面還有一個十幾秒的短視頻。 許念汐:[我靠這不是那條粉鉆項鏈嗎?怎么戴在藍心脖子上了!] 盛望舒點開第一張照片,是昨晚某電影節的紅毯現場。 穿著黑色禮服的藍心妝容精致,笑容明麗,挺翹的鎖骨處粉色鉆石熠熠生輝。 盛望舒匆匆掃了一眼就關掉了圖片。 窗外陽光刺眼,她突兀地笑了聲,閉上被陽光刺痛的眼睛。 一件禮物送兩個人,呵,言落可真會勤儉持家。 第4章 抱歉,我沒空呢。 盛望舒再沒跟言落提起過粉鉆項鏈。 一來,是自尊心不允許,項鏈是她自己先不要的,言落有權利決定它的去留。 二來,鉆石送女友,是天經地義的事情,她沒有權利也沒有立場去過問。 只是,拿被拒絕過的禮物送女朋友,不知道藍心知道后會不會介意。 盛望舒想,如果是她本人,她一定會介意。所以從本質上來說,她和言落感情觀不合,天生就不適合在一起。 十一月十日,是盛望舒的生日。 許念汐打趣她:“幸好不是十一月十一,光棍節,太不吉利了?!?/br> 盛望舒捏著化妝刷敲了敲,“就差五分鐘,也沒吉利到哪去?!?/br> 她出生在夜里十一點五十五分,差五分鐘就到光棍節。 不知道這個毫無權威的民間“節日”是誰無聊想出來的,但盛望舒被調侃的多了也會懷疑,是不是真的是受了光棍節的影響,才讓她足足單身了23年。 “不,”許念汐說:“是因為你眼光太高,誰都看不上。除了……” 她話音倏地一止,盛望舒指尖頓了頓,全當沒聽見。 “不聊了,我要專心化妝?!彼S手掛了電話。 許念汐攛掇著和幾個朋友一起幫她弄了個生日party,地點就選在盛氏旗下的五星級酒店,包了一整個平層。 盛望舒走進衣帽間,拿出剛回國時就訂好的粉色禮服,心念微動 ,又放下,換上另一件煙青色的。 party現場氣氛熱烈,朋友帶朋友,倒成了一個小型的交友現場。 言落沒來,因為不在盛望舒的邀請行列,但他還是派助理送去了禮物。 是一枚珍珠胸針,周圍鑲嵌了一圈粉色碎鉆,盛望舒看了一眼,把胸針連同禮盒一起丟進了禮物堆里,一副興致缺缺的模樣。 可等party結束要回家時,她想了想,還是沒忍住又單獨撿出胸針禮盒放進了包里,其他禮物則委托司機幫她運回家。 回到家,盛望舒打開保險箱,把禮盒放了進去。 白色的保險箱已有些年頭了,放在柜子的最深處,里面卻沒多少太值錢的東西。 一個被撕掉字跡的筆記本,一只萬寶龍鋼筆,一條織了一半的圍巾,一盒海玻璃,還有一些雞零狗碎的小玩意兒…… 每一樣都有言落有關。 盛望舒蹲在地上怔了片刻,像是不忍直視般快速把保險箱上了鎖,重新藏回柜子深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