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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文遠年幼時受過刺激是個輕易不肯說話的,要說話也是一個字一個字的往外蹦,連那最親近的人,都要猜他的意思。 且醫術雖高明,卻落個高冷無話的諢號來,更有人稱:“啞巴神醫?!?/br> 偏巧葉姑娘話多的很,只曉得看他一眼,便能編出一堆的話來,去忽悠別人,一時間二人卻配合的天衣無縫。 江文遠默認了尚且是個小毛頭孩子的葉姑娘,在他身邊留了下來。 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年郎,身旁跟著一個十歲左右的小毛頭,兩人一時間也傳了些佳話。 然而,或許江文遠是真的冷清,一直熬到了葉姑娘如今都十六歲了,在外人都以為兩人早已經是一對。 就連葉姑娘的母親葉太太都三番五次的打探,葉姑娘都含糊了過去。 那年頭要出來的時候,葉太太就下了最后的通牒,若江文遠在每個回聲,便要葉姑娘恢復了女兒身,回東京城待嫁。 葉姑娘只堅持的說等等,卻欺騙不了自己,就算那衛姑娘已經成親了,那江文遠的目光卻依然停駐在她身上。 愿意忍著看人家夫妻恩愛,也不愿將目光分一些到自己的身上。 葉姑娘在房里哭了半晌,又出了半天的神,才又對鏡整理了一番,因作了男子的裝扮,只換了一件外裳,敷了些淡淡的無色的胭脂來,抿抿嘴角,使勁的勾起唇角笑笑。 便打開了門,里外的尋了一番,不見江文遠的身影,聽門子說,連院子都沒進,就走了,估摸著是去了藥鋪子。 只她平日都是跟著江文遠坐車的,眼下宅子附近也沒車,她作著男子的裝扮,又不好去墻角下叫小轎子。 便只好邁步往前,準備步行過去。 行至拐角處,只聽后面有個和緩的聲音響起:“葉姑娘?!?/br> 回頭望去,正是一輛馬車,那簾子上大大的一個關字。 簾子撩開,一個面如冠玉的少年郎,探出頭來。 是關大人的獨子,關興志。 她忙一拱手:“關兄?!?/br> 關興志笑道:“葉姑娘今日怎么如此雅興?” 葉姑娘尷尬的一笑:“江先生將車趕走了,我今日卻是沒車的,可不得走路?!?/br> “哈哈哈,遇見就是緣分,葉姑娘不嫌棄,上車一續?” 葉姑娘便一拱手,“那就打擾關兄了?!?/br> 說著繞道了另一側,撩開簾子,剛剛抓住扶手準備上車,那關興志的手就伸了過來。 她一愣神,忙道:“關兄做好,我有些功夫,上個車沒有馬凳也難不住我?!?/br> 語畢,那手仍然固執的伸著,只好往上一搭,卻不敢使勁,只腳下一蹬,便進了馬車。 “葉姑娘,也習過武?真看不出來?”關興志帶了幾分笑。 “哪里哪里,就會的那幾招,我小時候身子弱,都說養不住,我阿娘不信邪,便聽了高道長的話,將我做了男子裝扮,叫了男子的名號,又習了拳腳功夫,這才一日日的健壯起來了?!?/br> 葉姑娘對于這個有腿疾的少年郎很有好感。 便解釋了一通,轉而又道:“這幾日感覺如何?” 說著便撩起對方的袍子,對著膝蓋捏了捏。 關興志看著半跪在自己腳邊的女子,頭發高高的豎起,淺藍色的發帶隨著散落在她肩頭。 一雙白皙卻不細膩的手,有力的捏著自己的膝頭,不由得吞吞口水,心里越發的忍耐不住了。 他哪里還聽得到對方在問什么,葉姑娘見他始終沒有回應,便抬起頭笑笑:“沒關系的,江先生醫術高,像你這樣的,約莫在過年時,就可以對關大人行大禮了?!?/br> 關興志喉結動了動,有些入神。 葉姑娘和江文遠待一起久了,對于這種說話沒有回應,早已經習慣的不能再習慣了。 然后起身坐在他身旁道:“要多鍛煉,多走走,刺激刺激,每日泡完,再讓小廝按摩半個時辰,很快就恢復了?!?/br> “多謝葉姑娘,我也覺得這幾日走的穩妥了許多?!?/br> 江文遠的腿其實并不是不能行走,只是瘸了些,走路有些不平穩,只往日他鮮少露面,大部分也是坐車的,在人前,便是墊著腳,又可以放緩了腳步,倒也沒有太多人去注意。 葉姑娘一來,和她身邊那個冷清的江先生,立刻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她活潑開朗,性情不拘小節,只教那丫鬟婆子,納了厚厚的鞋底子,讓關興志多試試,走起路來竟和往日無異了。 身懷大肚的關夫人看著露出了一絲笑意的關興志,在院里亭亭當當的對她一拜,當場就高興的哭了起來。 好生的勸走了關夫人,關興志看著那個又指揮丫環婆子重新改良鞋底子的少年郎,心里涌上了說不出的意味來。 只躲避了半月才曉得,那翩翩的少年郎竟是個姑娘家,才重新燃起了火花來,便尋上門來。 第一百六十七章 生個孩子吧 看到此時的她一人孤單的走在這清冷的大街上,便忍不住喚她上車,才有了今日的對話。 他生來便在了富貴窩,一直跟隨父親碾轉各地上任,見識自比那普通的管家子弟多的多。 少年時的意氣風發只停留在那馬踏下的那一刻。 就算腿有些毛病,周邊的jiejiemeimei也不少,母親身邊的丫環婆子也不少,只是像這樣日日扮了男裝的女子,灑脫的無與倫比,確實第一次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