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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四就覺得手被針戳了下,還想說什么,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于瑾順勢將他扶住,對著眾人說道: “我岳丈大概是中了煞,帶他回去做找個道士好好的做場法事?!?/br> 這話說給誰都是信的。 畢竟今晚諸多事在一起,屬實詭異。 嬋夏看于瑾,于瑾沖著她微微頷首,嬋夏馬上知道是他動了手,稍一琢磨就明白他的用意了。 陳四的古怪,說明他心里藏著個不愿意與人分享的秘密,但陳四這會情緒失控,一旦做出說錯了什么,被傳出去,真要是有紕漏,于瑾也保不住他。 讓陳四暈過去,就是對他最大的保護。 趙氏族長過來,惶恐地對于瑾說道: “大人,這棺材里的是個身份不明的女子,那我家高祖哪兒去了?” “這件事我會調查,你們也無需恐懼,有結果我自會派人告知與你?!?/br> 于瑾心里明白,趙氏一族的高祖一定是被人換了,而換骸骨的,要么是梅顯,要么是甄霓。 想要解開高祖遺骸去哪兒的秘密,就得讓陳四開口,說出他為什么會來這個地方。 于瑾命彩凝壓送棺材回去,特別叮囑,如果陳四醒了,直接塞小黑屋里關著,不允許他亂跑,更不允許任何人見他。 彩凝等人先行離去,于瑾帶著嬋夏,舍了馬,甩開了隨從,確認身后無太傅的探子跟蹤,繞了一圈又回到了趙氏祖墳。 鬧騰了一圈,這會所有人都走了。 現場無人,倆人才能安靜查線索。 倆人并沒有從祖墳開始查,而是沿著祖墳周圍的荒嶺緩步搜索,嬋夏走到一處,覺得土質有所不同,像是新翻過。 “阿蛋,這里!” 于瑾過來敲了她頭一下:“不要亂叫?!?/br> “大鐵子,你快看!”嬋夏從善如流。 于瑾開始考慮要不要把她推坑里。 “好了,不跟你開玩笑了,就是這里?!?/br> 于瑾從隨身帶的工具里抽出兩把鐵鎬,倆人對著土一通刨。刨了幾下,果然發現了一具棺材。 “黑棺材?”嬋夏倒吸一口氣,“看來被咱們帶走的那具女尸,生前是橫死的啊?!?/br> 大燕等級森嚴,棺材的顏色都不是隨便亂用的。 皇帝的棺材要用正黃,象征著至尊皇權,至于這至尊皇權埋到地下會不會被歲月所侵蝕的褪色,全靠做棺材上金漆的工匠手藝。 尋常百姓都是以原木色居多,紅色的棺材是給高壽之人用的,意味喜喪。 黑色棺材,就是給橫死之人用的,尋常百姓絕不會隨便用黑色。 “如果咱們沒猜錯,這棺材里裝的,應該就是趙家高祖了?!?/br> 嬋夏把棺材蓋打開,用火折子看了眼,的確是男性骸骨,身上穿著的送老衣服,也符合趙氏高祖的身份。 嬋夏和于瑾倆人剛合計了一下。 嬋夏趕過去時,案發現場已經被人清理過了,該有的足跡什么的都被抹去了。 但那棺材里被換過的遺骸,卻能說明很多問題。 要交換兩骸骨,首先得有輛板車,車痕雖然容易被抹去,但路徑卻不難推斷。 這荒野里雜草叢生,板車壓過不好走,只能挑著好走的路走。 那女骸骨摔下之前保存應該是完好的,一定是帶著棺材來的。 梅顯帶了那么多人來來回回的走,路上的痕跡亂七八糟,但憑借著土質變化,嬋夏還是找到了棺材。 土被翻動,濕度是不同的。 正如倆人猜測的那般,這黑棺材,應該是被帶回去的女骸骨的,她生前一定是橫死的,而死者生前,一定跟陳四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 現在,黑棺材里裝的是被調換過的趙家高祖。 按著常理,于瑾應該通知趙氏族人過來認領,也算是了卻人家一樁心事。 嬋夏原本也是這么打算的,就在棺材蓋合上的一瞬間,月光反射到棺材上的頭骨,頭骨上佩戴的抹額寶石反射著幽幽的光。 這光讓嬋夏一下想到梅顯老賊了。 梅顯老賊為了將偷墳掘墓的重罪嫁禍給她阿爹,故意弄了一身便服穿著,裝作釣魚路過,頭上也戴了這么個抹額。 黑色絲帛貫以珠寶,這款式是如此的相似,瞬間勾起了嬋夏的無限遐想。 于瑾只見這小丫頭,月下一雙大眼嘰里咕嚕亂轉,一看就是琢磨著什么幺蛾子,挑眉看她。 嬋夏雙手合十,一本正經。 “我說,阿——” 蛋字還沒出,于瑾的手已經抬起來了。 “稱呼什么的不重要咱們一會再討論!你先聽我說!你說...這棺材里的高祖,活著的時候是怎樣的一個人?是好人,還是壞人?” “不知道?!?/br> “我覺得應該是好人的概率大些,你想啊,積善之家必有余慶,這趙氏一族發展壯大,高祖他老人家生前一定是頂頂好的人,所以這樣的好人,應該不會介意,死后幫著我...行俠仗義一次?” 于瑾大概明白她要鼓搗什么了,勾起嘴角。 “那他要是個惡人怎么辦?” 嬋夏戴上手套,探入棺內,把頭骨取出來了,對著那戴著抹額的頭骨一本正經道: “他生前要是個惡人也無妨,我這暫時用他老人家的頭骨辦點事兒,也當是替他贖罪了?!?/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