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嬋夏甚至感到背后一道涼風襲來,距離死亡是如此的貼近。 這一刻,她是后悔的。 不是后悔選擇成為光的追隨者。 她是后悔自己不夠強大嚴謹,她不想就這樣憋屈的死在這。 她想讓前世的督主今世的師父看看,看看她阿夏也是有用之人。 除了真誠贊美溜須拍馬,她也有別的用。 也不知還能不能再見他一面,于瑾… 嬋夏閉眼,利箭奔著她的后心飛過來。 突然,一支凌空飛來的箭打偏了即將打到嬋夏的利箭。 叮! 兩枚箭碰撞到一起,發出巨大的聲音,嬋夏睜眼。 “這邊!” 黑暗中,他的聲音傳來。 嬋夏不敢置信,師父來了! 嬋夏不假思索朝著聲音的方向催馬而去。 追兵的箭打過來,射中了嬋夏的馬,馬兩腿騰空,嬋夏被甩了出去。 一道黑影飛馳而過,穩穩的接住了嬋夏。 這熟悉的感覺讓嬋夏心里一暖,他真的來了! “我讓任天堂引來追兵,你跟我來?!?/br> 于瑾拽著嬋夏的手,拉著她竄入林中。 追兵太多,騎馬不容易脫身,不如就地隱藏。 “冰窖就在這附近,我們不如進冰窖吧?”嬋夏提議。 這附近只有這個林子可以做遮蔽物。藏不了多久,早晚會摸過來。 冰窖在地下,入口無人知曉,藏身正好。 倆人借著月色去了冰窖。 仇海的老家院已經撤了,冰窖之前只放了柳二的尸身,現在尸身被拉走了,空蕩蕩黑漆漆的臺階像是個吃人的黑洞。 于瑾從里面封好門,確保上面的人打不開。 倆人沒有往下走,就并排坐在臺階上。 盡管遠離冰源,還是能感受到那陣陣的涼意。 剛坐下時還好,待了一會就渾身發冷,嬋夏打了個寒顫。 帶著他體溫的大氅披在她的身上。 “不行!”嬋夏馬上脫下來,他這么瘦不抗凍的。 于瑾把手指放在她的唇上,做了個噓的手勢。 上面有追兵的聲音。 “她跑不遠的,就在這附近找!” 喊話的這個人的聲音從頭頂傳來。 看來說話的人就站在冰窖口。 黑漆漆的冰窖沒有一丁點的光源,嬋夏什么也看不到。 但她能摸到。 于瑾把大氅給她后,他身上只剩一層單衣,根本起不到半點御寒作用。 上面依然是嘈雜一片,看著一時半刻不會走。 于瑾就覺得肩頭一暖,她把衣服重新披到了他的身上。 于瑾眉頭一蹙,還不待他做回應,他的腿一沉。 嬋夏坐他腿上了。 香香的身子貼在他身上,就像是他的一部分那樣,不留縫隙。 于瑾渾身一緊,她的手臂纏在他的腰上。 似乎察覺到他的抗拒,嬋夏學著他剛剛那樣,伸出中指抵在他的唇上。 金子涼涼的觸感,她的中指戴著他的戒指。 于瑾眉頭漸漸松了下來。 無處可逃。 他的戒指,早就給了她。 這個認知擊潰了他心底那道關于年齡的防線。 嬋夏是覺得這樣倆人誰也不會凍到,倆人靠在一起還能升溫。 倆人是面對面坐著的,她的腿就纏在他的腰上。 于瑾之前經常掐她的臉蛋。 只覺得這丫頭臉特別軟,很好捏。 現在想來,她軟的又豈是只有臉… 在這個漆黑冰冷的冰窖里,于瑾就覺得自己越來越熱。 凍死的人,死前都會覺得好熱好溫暖。 這是因為身體優先保護重要臟器,皮膚熱量會被大腦發出指令傳向皮膚,所以凍死的人死前都會覺得好熱。 于瑾做法醫時,驗過好幾個衣服脫完的凍死者。 他此時也有凍死之人死前類似的感受,但卻無關凍死。 只關乎人類的本能。 嬋夏沒有他那么多復雜的感受,就覺得這個造型特別好,暖和了不少。 他的懷抱不僅抵御了寒冷,還帶給她一種全然踏實的感受。 從心底往外散發著安全感。 她有困難時,他總是從天而降。 其實嬋夏有好多話想問他 她想問,他是怎么找過來的? 她想問,他的脈搏為什么那么快? 她還想問,他是不是又把上次的暗器帶來了,硌人… 嬋夏下意識地伸手,想趁其不備,給他來個猴子偷桃。 她上次就很好奇,這是個怎樣的神秘暗器,他要這樣小心眼,藏著不給看。 已經有過吃虧經驗的于瑾以最快的速度按著她的手。 這要是真讓她偷了去,問題就嚴重了。 “這附近都沒有!” “她是不是跑到前面了?” “追!” 又是一陣嘈雜的馬蹄并腳步聲,冰窖里恢復了安靜。 安靜到嬋夏把頭貼在他的心口可以聽到他的心跳聲。 她解剖過那么的人,看到過無數顆心臟,可是沒有一個如眼前這個這樣。 在這個安靜的空間里,她會幻想,幻想這個心里裝著天下的男人,此刻的心跳無關正義真理,無關世間道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