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頁
翰林院編修也不過七品小官,他都沒嫌棄他們官職低呢,還敢嫌棄他閃閃發亮的閨女? “你當這里是菜市場買菜討價還價呢?真讓我嫁個窮酸舉子,還不如找個公公作伴來得痛快?!?/br> 根本就是兩個階層的人,永遠也不可能在一起,莫說是七品侍修,就是個沒有功名的秀才也看不上她這廠衛出來的女羅剎。 同樣,她也看不上這些腦袋讀傻的讀書人,何必湊在一起相看兩討厭呢。 陳四聞言,笑容漸漸消失。 嫁公公...這事兒她還沒忘呢? 突然覺得氣派的廠衛不香了,那里面好幾個公公吧?! 嬋夏掏出令牌,很快出來個白胡子老者,看著能有五十多了,面色青白,瘦骨嶙峋,一陣風吹過來就能刮走似的,看嬋夏的眼神里明顯透著一股不屑。 隔著老遠嬋夏都能聞到他身上那股味。 文人特有的酸味兒。 “在下翰林院修撰路景,不知兩位有何貴干?” “路景——啊,你不就是新科榜眼?!” “正是在下?!甭肪奥则湴恋負P起下巴。 嬋夏一看就知道是什么情況了,得,自己又讓這些酸士們嫌棄了。 正常來說,廠衛的人過來辦事,主事的翰林學士不出來,至少也要出來個四品的侍讀學士才說的過去。 推出來個從六品的小官出來,還是個rou眼可見的酸貨,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這是故意磕磣她,打廠衛的臉。 想必這位路景在翰林院地位也不咋地,要不也不能被人推出來招待她。 “路修撰,我奉師命過來找傅弘,還望幫我引薦?!?/br> “你找少意兄何事?!”聽到嬋夏要見的人,路修撰臉色一變,看嬋夏的眼神就像是洪水猛獸,眼底滿是嫌棄之色。 嬋夏心道不妙,這酸貨竟直呼她要找的人的小字,這說明眼前這酸貨跟傅弘關系不淺。 俗話說,物以類聚,人以群分...嬋夏突然有了不詳的預感。 “我師父派我給傅侍讀送封信,順便問他些事?!?/br> “少意兄今日身子不大爽利,已經有兩日沒來了,你回吧?!甭肪鞍褏拹憾言诹四樕?,就差拿個掃帚掃嬋夏出門了。 “哦,這樣啊...”嬋夏退后一步,在路景嫌棄的眼神中,掏出一個小瓶子。 取了兩顆潤喉糖放嘴里含著,雙手放在唇畔擴音,氣沉丹田: “傅~~弘~~在~~嗎~~” 這一嗓子穿透力極強,不僅嚇了路景一跳,更是引得翰林院眾人紛紛圍觀。 透過敞開的大門,左右兩廂紛紛有人探頭朝這邊望。 路景一屆讀書人,哪兒見過這么不要臉的,急得老臉都紅了。 “這里是翰林院,你怎好在這大聲喧嘩?成何體統!” 他在那急他的,嬋夏自顧自地喊。 “傅!弘!廠衛六品貼刑官百戶陳嬋夏在此恭候大駕~~~” 這一嗓子,硬是喊出了個前無古人,后只怕也不會有來者。 翰林院從上到下一片嘩然,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的女子! “你不要在這吵吵嚷嚷,都說了,少意兄今日不在?!?/br> 路景活了大半輩子,今兒算是開眼了。 “不在嗎?要不要跟我打個賭,就賭我喊三聲,三聲內他必出來,若他不出來,我以后再也不登你們翰林院的門!” “此話當真?”路景樸實地踏入嬋夏的圈套里。 “我以我師父的名義發誓,若我三聲內喊不出傅弘,不止我陳嬋夏,廠衛自我以下,絕不登門?!?/br> 不走門,翻墻唄。 “好,路某就跟你賭一賭?!?/br> “哎,你就不問——嗷!”陳四都看不過去了,閨女這是欺負老實人吶,都沒跟人家說他輸了要啥呢。 有心想提點幾句,被嬋夏一腳踩鞋上。 嬋夏沖著陳四眨眨眼,噓!好玩的要來了! ------------ 第160章 我那老父親死得太冤啊 嬋夏醞釀一番,使勁喊道: “傅弘~” “一句了!”路景忙比了個一的手勢。 為了讓這些廠衛的番子不踏上他們心中神圣之地,臉都可以不要了。 “昨日——” “二——唔!”路景消音了。 當朝榜眼,怎可如此無恥,陳四看不下去了,就用這驗尸無數的手捂著路景的嘴。 嬋夏好整以暇地喊出第三句。 “教紡司的湘君喊你回去交銀子吶!” 銀子吶~ 這三字在偌大的翰林院上空回蕩,久久不能散去。 陳四松開手,路景哆嗦著手指向嬋夏: “你,你,你這是無中生有!” 嬋夏閉上眼不去看路景,豎著手指頭開始倒計時:“三、二、一!” 睜開眼,就見一道白色身影朝著這邊飛馳而來。 不同于其他人官服,此人身上穿的是喪服。 守孝期間被奪情起復回來的官員,可以不穿官服,此人的身份不言而喻。 嬋夏對著胡子都氣哆嗦的路景微微一笑。 “路修撰你輸了,那么,請改口吧?!?/br> “改什么口?” “愿賭服輸,你與我打賭輸了,便要按著規矩,喊我一聲干娘?!?/br> 路景眼前一黑,腿一顫,向后筆直地倒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