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頁
于瑾這才滿意,帶著嬋夏出了門。 秋毫看著倆人的背影小聲嘀咕:“公公這是為得哪般???” “這你還看不出來?”彩凝從房頂跳了下來,秋毫忙施禮。 “還請彩護衛指點迷津?!?/br> “錦衣夜行,不是不珍重,恰恰是過于珍重,懂?”彩凝把嬋夏昔日對她說的話一字不差地搬過來。 彩凝總算是找到點心理平衡,秋毫此時的表情,便是彩凝平日聽嬋夏和于瑾聊天時的模樣。 清晨的朝陽灑在金色的琉璃瓦上,輝煌又絢麗,嬋夏駐足抬頭看。 雄偉的皇城還是她前世記憶中的那般,富麗堂皇又處處透著雄偉的哀傷。 重檐殿頂,朱紅宮墻,彰顯著皇權也鎖著了自由。 龍椅上的那個寂寞又高貴的男子,憑著流血和爭斗,最終將至高皇權攥在了掌心。 從此便只能坐在皇位上遙望著曾經有過的浮華塵世,或許正是太過寂寞的緣故,嬋夏這抹歡脫的顏色,成了他調劑枯燥生活最好的存在。 于瑾要回文書房辦些公務,將嬋夏送島御書房候著,臨行前再三叮囑她不要亂走動,這才離去。 這個點兒御書房正是清靜,幾個小宦官守著門,早就得了上面的招呼,對嬋夏這個外來者也沒表現出過多的好奇,嬋夏站在一旁候著,昏昏欲睡。 過了不知多久,聽到頭領太監尖細的喊皇上駕到,嬋夏這才振作精神跪地施禮。 “恭請皇上圣安?!?/br> 燕成帝下了朝迫不及待直奔御書房,看到嬋夏就覺得精神抖擻,宛若找到了快樂的源頭。 “平身!” 燕成帝坐在了龍椅上,又命身旁的頭領太監給嬋夏賜座。 “朕一早就命人備下了好茶,只等你來了?!?/br> “蒙皇上這般恩寵,民女惶恐?!?/br> “阿夏不必拘謹,朕叫你來便是與朕說說話,你只當還是在邊境時便可?!?/br> 嬋夏眼觀鼻做誠惶誠恐狀,心里卻道我信你個鬼。 但凡是坐在這龍椅上的,嘴上說什么只當是客套聽聽便是,她若真敢沒規矩,他短時間覺得新鮮有趣,日子長了必對于瑾起疑。 嬋夏只覺多疑是每個帝王的標配,不長個琢,都不好意思往這個椅子上坐。 “朕聽聞,你最近經手了一樁奇案?” 來了,就等著他這句呢!嬋夏醞釀好了情緒,起身跪地,用袖子遮著面哭道: “民女這次來便是要說此事,順便與皇上道別,只怕是,您再也看不到民女了!” ------------ 第150章 把皇帝拐成捧哏的阿夏 “民女跟隨師父查案,只想著這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我和我師父都愿為了陛下的江山肝腦涂地,若是能為陛下死,也是極好的,只恨死在jian臣賊子的手中,再也不能與陛下這般說說話了...” 說到最后趴在地上不起來,小小的人兒,哭成一團。 嬋夏趴在那干嚎,她是真不敢抬頭。 憋了半天,一滴眼淚都沒擠出來。 沒有帶蔥頭進來真是大大的失策,可蔥頭味兒大,容易被發現... 她在那憋著想啥玩意催淚效果好還不容易被發現,看在成帝眼里,便是嚇得話都說不全了。 想著這可憐見的,口氣緩和了許多。 “你盡管查,有朕給你師徒做主,沒人敢動你分毫?!?/br> “民女也想著有陛下護著,還能留這條賤命多活些年頭給陛下效力,還有我師父,更是對陛下萬死不辭,那可真是百年不遇的忠臣良將,可是師父他已然是活不下去了,他打算以身殉國,我這當徒弟的,也只能隨了我師父抹脖子了!” 門外,于瑾嘴角抽了又抽。 她這亂加戲的毛病是戒不掉了。 聽嬋夏說于瑾要以身殉國,成帝臉色驟變,拍案而起。 “他敢!朕這江山還沒坐穩,他殉什么國?!” 心里把于瑾罵個半死,他這龍椅都沒坐熱乎,于瑾就想著死遁跑路? “我師父說了,自古忠孝不能兩全,帝王恩情大于天,若忠與孝起了沖突,他寧愿舍得一身剮,為陛下萬里社稷撒一腔男兒血,大義滅親!” 嬋夏繞了一圈,終于完美點題。 她心里明鏡似的,成帝一時半刻不會拿太傅怎樣,但江山坐穩后,這些老賊一個也跑不掉。 于瑾的父親作為太傅黨必然跟著被清算,屆時于瑾少不了被人詬病。 他忠君人家說他不孝,他若顧著孝道,那就要跟著于家一起倒霉。 嬋夏只看他前世砍于家人多歡實就知道,孝道這美德,于瑾是沒有的。 不如現在就劃清界限。 “不是說太傅的事兒么,怎么扯到忠孝了?” 于瑾已經派毛番拓把案情如實稟報,成帝原是想聽聽嬋夏是如何英勇解救孕母的,卻整出一大段忠孝兩全出來。 “師父不讓我說,他對陛下一片忠心,日月可鑒,感天動地??!” 于瑾眼成一條線,作為當事人,他表示,并沒有。 “朕讓你說,你說便是,你師父不敢苛責你的?!?/br> 嬋夏聞言心里吐槽,于鐵蛋要是想收拾誰,皇帝也不好使,前世她被罰的少吃了多少雞腿?拿出免死金牌哪次好使了? “那民女就斗膽說了,給太傅出餿主意的,不是別人,就是我師父的生身父親,原平章政事于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