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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府不過是于老大人手下的一枚棋子,竟也富得流油,可想而知,這于家的水有多深。 “這個案子,你不要繼續查了,我已經收了人家錢了?!?/br> “當著我面,收受錢財?”于瑾眼皮子都沒抬一下,雖是質問,可卻沒有幾分火氣。 “收啊,干啥不收?他自己送上門的,我豈有拒之門外不收之禮?再說了,咱去京城,宅邸總得修葺吧?就你這...哎?!?/br> 嬋夏搖搖頭,想到于瑾那可憐巴巴的銀袋子了,毛番拓都比他有錢。 “新帝看中你,大概會破格提拔,可就算是提拔你做廠衛提督,俸祿不過八十石,府內開銷、人員開支、人情往來、還有你要做的那些亂七八糟奇奇怪怪的藥,哪個不用名貴藥材了?還有!咱驗尸用的刀片都死貴死貴的...” 她數一項就搖頭一下。 做官做成他這么窮的,也是罕見了。 做一個好仵作,那也是需要大把銀錢支撐的! “我若不勤快點斂財,就指望你那些俸祿,只怕是府里屋頂瓦片漏水你都沒銀子修葺?!?/br> 嬋夏做出精準結論,算算這段時間她收的小金庫,還好,夠撐起一個府的。 “你覺得,我窮的養不起你?!”于瑾抬頭,成功地被轉移了怒氣。 “說實話你生什么氣?你自己說說,你可有收過一文的賄賂?”提起銀子,嬋夏比他還蠻橫。 于瑾把頭轉到一邊,對這個問題假裝聽不到。 “你不收賄賂這是你原則,我就不說什么了,可你不能總做賠本買賣吧?你去查驗,一次的開銷你算過沒?咱那刀,都是特制的,用幾次就要重新回爐打磨,成本貴??!還有消毒成本呢?人家仵作都有上面貼補,誰給你貼補?” 這么大個宦官,說他不收銀子,只怕是百姓都不會信。 但事實就是,不僅不收,還貼了不少錢。 “還有,你查案都是看心情,那貧民百姓你不收銀子貼藥貼東西的,我就不說什么了,就這些貪官污吏富得流油,你不收人家說不定還笑咱傻——算了,以后錢的事兒,你不要管,我收錢的時候,你保持沉默?!?/br> 嬋夏越說越激動。 最后一拍大腿,剝奪這家伙的經濟大權,自己握在手里。 “你是師父我是師父?!”于瑾瞇眼,這丫頭還真是順桿爬,見風使舵。 白日里還尋死覓活說他不要她,一轉眼,騎到他脖子上作威作福了?! “你是師父,可師父就不需要吃飯睡覺喝水用銀子了?反正你也沒有心思經營這些,又不知道娶個女人回來管家,我不管還等著你闔府餓死?” 越說越覺得自己理不直氣也壯,左右前世于瑾的賬本就在她這,今生她更該順理成章地拿過來。 “水至清則無魚,督主連去教紡司都不給人家銀子,你想想看,混成啥樣了?你再不讓我給你管賬,將來有天你去教紡司,你也沒銀子給!” 嬋夏又想到前世的事兒了。 她在教紡司當雜役,督主去教紡司從來不給銀子的——主要也是沒人敢收。 “我怎么會去那種地方——”于瑾忽然住口,又加了句,“去,也是查案的!” “查案就是你去找姑娘不給錢的理由嗎?” “...”這嗑兒沒法嘮下去了。 于瑾覺得嬋夏就是故意搞事情。 查案怎么可能越過教紡司這種地方?這種官方開的場子,姑娘們掌握的信息最是多,從她們身上總是能獲取有價值的信息。 “我說這個的意思,就是你得想開點,咱收了這些貪官的錢,拿去給姑娘們,也好過讓人家白陪你一場,取之于民用之于民,咱用這些錢,多購置點好藥材,遇到需要的人分一分,這不就是劫富濟貧嗎?” “所以,你說這么多,目的?” “目的就是讓你不要查這件事了,我收了銀子,咱們要做個有信譽的人——” 于瑾挑眉,靜等著她的下文。 嬋夏噙著賊笑。 “我查就好,我只答應他們你不查,可沒說我不查啊?!?/br> 于瑾好笑,就知道她會有下文。 讓她把吃下去的錢吐出來,那是不可能的。 “這件事事關重大,如果處理不好,可能就會引發朝堂動蕩,我臨危受命,感覺到了深深的壓力啊?!?/br> 嬋夏一邊說,一邊摸包里的錢,笑得見眉不見眼。 完全沒看出她壓力在哪兒。 “所以?”于瑾現在已經能摸清一點這丫頭的套路了,她這樣肯定是有下文。 嬋夏挺起腰桿。 “師父,你一定要進京面圣聲明此事啊,就說為了咱大燕的社稷,你和你的愛徒我,嘔心瀝血、九死一生、拼盡全力、力挽狂瀾——” “說人話?!?/br> “得給咱們加錢。也好說說這個查案經費的事兒?!?/br> 上次圣上答應賜給她的賞銀,也該兌現了,這次嬋夏要求也不大。 進京的宅子修葺費用,賺夠就成。 ------------ 第138章 于鐵蛋成了相公 嬋夏這理直氣壯的模樣氣笑了于瑾。 “要說等回京你自己與他說去,剛好他也想見你?!?/br> 嬋夏眼睛一亮,大肥羊主動上門,豈有不宰直理? 于瑾煩躁的心因嬋夏這財迷附體順暢了許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