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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一家人,有孕的兒媳倒在地,那喊得最大聲的,一定是她的家人,只盼著多來些人幫助。 又怎能阻止路人呼喊? “疑點二,她口口聲聲說兒媳與人發生爭執,卻不見爭執之人,有悖常理,各位試想,若有人沖撞你家人,你會如何?” “自然是拽著,不讓他走,若見官也好說個一二!”有人回道。 “正是,退一萬步說,她若是慌亂中把始作俑者放走,那也該是把孕婦送到郎中那才是,她竟對我說‘找人抬回去’,怎可能是一家?最明顯的,是這倆人的穿著?!?/br> 眾人順著嬋夏所說看過去。 “這人販裙擺有泥,衣服臟污,一看便是日夜兼程,衣服都來不及換下,這孕婦卻是衣著干凈,怎可能是一家人?” 眾人恍然,贊譽一片。 “不愧是夏姑娘,只看幾眼便抓到這些可惡賊人?!?/br> “師父教的好?!眿认臅r刻不忘增加師門美譽度。 就算她師門現在只有倆人,也要制造出千萬人的效果,氣勢一定要打出來。 剛好捕快過來,領頭的正是嬋夏的老熟人趙捕頭。 嬋夏把案情簡單介紹下,趙捕頭忙率部下給于瑾行禮。 “人帶回去,命代理知府仔細查問?!?/br> “是!” 等嬋夏和于瑾走后,百姓才敢上前問趙捕頭。 “趙捕頭,跟夏姑娘在一起的那位大人什么來路?” “這位大人——”趙捕頭想到于瑾三言兩語拿下上任知府的名場面了,“貴不可言?!?/br> “難道,他就是夏姑娘的那位相——”好字沒說出口,及時憋回去。 圍觀諸人露出一副“原來如此”的表情。 破案了。 都知道陳團頭的獨女阿夏跟廠衛某位大人“關系頗深”,疑似是人家的外室。 今兒可算是見到正主了! “我想到了,上次夏姑娘還跟著他騎馬過鬧市呢!”自詡破案的圍觀群眾 2 “可是,我怎么聽夏姑娘喊他師父?” “掩人耳目唄,這些都不是咱們能議論的,都散了吧?!庇腥吮攘藗€殺頭的手勢。 沒多久,夏姑娘攜廠衛相好的衣錦還鄉,并當街抓到人販團伙的事跡很快就在青州城內傳遍了。 只有嬋夏師徒沒聽到。 嬋夏帶著于瑾回了她家,離家數日,再回來小院里的花都枯萎了,還生了些草。 毛番拓一看到這破敗的小院,滿臉嫌棄。 “少爺,要不咱還是去客棧吧?”少爺這金貴的,哪兒能紆尊降貴住這種底層小老百姓的破院子啊。 “你,走?!庇阼獙γ卣f。 “好嘞!屬下這就把馬牽過來?!?/br> “他讓你自己住客棧啊,也好,我家就兩間房,總不能讓你跟師父睡一鋪,你翻個身都能把我師父砸死?!?/br> 嬋夏看看毛番拓這膀大腰圓的體格子,很中肯道。 于瑾蹙眉,毛番拓嚇一身冷汗。 “夏姑娘你可莫要開這種玩笑!” 他這身份哪兒敢跟少爺一鋪,還砸死少爺...少爺一個眼神都能給他凍僵好么! 毛番拓轉身就想跑。 “站住?!?/br> 毛番拓心里一喜,少爺改變主意,不住這破地方了吧? 轉身剛想說牽馬,卻見于瑾已經朝著屋門方向走,毛番拓滿臉疑惑,話只說一半,你不厚道??! “買些食材回來?!眿认慕佑阼南戮?,他一個眼神她就知道要做什么。 “我家園子里的菜都干死了,你買些青菜、rou...哦,河魚也要來一尾?!?/br> “不要?!庇阼淅涞?。 毛番拓連連點頭,對啊,咱去住客棧吧,不要住這種破地方。 “他是說不要河魚——這不要聽他的,魚挑著那新鮮的買?!?/br> “不、要!”于瑾聲音強硬,嚇得毛番拓一激靈。 少爺這是生氣了嗎?! 忙用眼神暗示嬋夏,你可別繼續說了,惹少爺生氣后果很可怕的。 夏姑娘這是在老虎頭上拔毛! 少爺平日里吃東西極為挑剔,宮廷美食他都難得動幾筷子,夏姑娘還挑著他最討厭的菜說,也不怪少爺不高興了。 “我知道你不喜歡魚刺,也不喜腥氣,我做魚圓給你,保準好吃的,行了去吧——對了,你記得跟rou鋪的屠戶提一句我的名字,他會多給些?!?/br> 在嬋夏的眼里,于瑾不僅挑食還特別懶,帶刺的帶殼的一律不吃。 這種貨長這么大還沒餓死,真是生命的奇跡。 屠戶——這倆字飄到于瑾耳朵里,他怎么記得,陳四之前特別盼著嬋夏嫁屠戶? “不要豬rou?!?/br> “哦,那換成牛rou,去北面牛rou鋪子也提我的名字?!?/br> 于瑾莫名不爽——這青州到底有多少個想娶阿夏的屠戶? 毛番拓邁著懷疑人生的步伐出門,他不知自己該驚訝少爺竟然放棄客棧住這種破房子,還是該驚訝少爺肯聽夏姑娘的吃魚。 這不是他平日里熟悉的少爺! “你不要總挑食,瘦得跟個棍似的,一陣風就把你吹跑了,光長得高有啥用?你看看人家魏王,跟你差不多高,比你壯多了,都能裝下倆你了,那腰,這么老粗!” 嬋夏看看眼前這跟瘦高竹棍,督主的智商是用身上的rou換來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