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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什么也沒暗示,只是請王爺好好想一想,平時都是哪些人,在王爺耳邊常念郡主的不好?” 嬋夏看著魏王,看他沉默不語,心里用力呸了口。 好大一個渣爹! “我阿爹不似王爺這般權勢通天,不過就是個小小仵作團頭,我家沒男丁,阿爹便把我當成兒子養,我開蒙時,他總會站在我身后,看我寫字念書,寫得好夸贊一番,有時還會買糖葫蘆給我,寫得不好,也少不了要挨幾下手板。不知王爺也曾如我阿爹一般,站在郡主身后,看她功課做的如何?” 嬋夏收拾好自己的工具箱,倒出消毒凝露仔細清洗手。 “王爺若有空,不妨看看郡主的書畫,真真是好。尤其是郡主的畫,小小年紀,竟然畫工如此深沉?!?/br> 魏王不解地看著嬋夏,不知她為何這樣說。 “我師父常說,從一個人的書畫作品中,可以窺視到一部分她的內心,能把畫做得如此深沉的人,她的內心,又能壞到哪兒去?” 魏王呆在那。 明明女兒就在身判,他卻不敢轉身看一眼。 一種從未有過的愧疚感,在此刻浮上心頭。 或許,他這個爹當的,從一開始就是不合格的。 “夏姑娘!”周沫兒叫住嬋夏。 想要對嬋夏說什么,未語淚先流。 千言萬語,皆在這顆顆淚水當中。 嬋夏沒有轉身,只是揮揮手: “郡主,你不需謝我,你父王是給過我銀子的,銀錢兩訖,互不相干,我是個仵作,你還是少與我來往?!?/br> 她前世與那個孤苦伶仃的周沫兒是好友,那是因為周沫兒是督主收留的孤女,身世不明,身染奇毒。 嬋夏經常去她房里找她玩,看著她畫畫,偶爾也會讓她畫點花樣子,嬋夏照著繡,大多是繡的不成樣子。 但那是周沫兒,不是郡主。 今生的郡主,不能再像往日那般與嬋夏秉燭夜話。 但也無妨。 郡主安好,嬋夏便是晴天。 ------------ 第108章 光明正大 嬋夏查明了桃紅的死因,在王府內掀起了驚濤駭浪。 西跨院內,張氏正在責罵屋內的婆子。 “讓你去打探消息,這東西也送了,怎連開棺驗骨的事兒都沒查出來?” 被責罵的婆子滿腹委屈,跪在地上抹眼淚道: “我看跟著她的那個丫頭木訥憨厚,給她東西二話沒說便收下了,那曾想,她是...” 吃了不吐,這種人實屬罕見??! 尋常人收了東西,多少會透個一兩句。 若是不便說,東西自也不會拿。 哪里有這種人,東西照收,消息不放? “你現在說這些一文不值!王爺已經查到了桃紅的死因,怕是很快就會懷疑到咱們頭上了!” 張氏心如火燒,壓低聲音問婆子: “賴二家里安置好了?” “夫人且寬心,他的家人都在咱們手里,料他也不敢亂說?!?/br> “夫人,王爺朝咱們這邊來了?!毖诀哌M來稟報。 張氏忙命婆子起來,對著鏡子查點妝容,她早就料到王爺會來找她,提前命丫鬟給她的妝容做得素氣一些,看著楚楚可憐,弱不禁風。 魏王怒氣騰騰地進來,張氏忙起身相迎。 “王爺今日怎么有空——??!” 魏王一把拽著她的衣襟,張氏驚呼一聲,本就涂得略白的臉更顯憔悴。 “賤人!桃紅到底是因何而死?那賴二可都招了,說他親自給桃紅下了藥,他是你哥的手下,你還有什么話可說!” 賴二正是被嬋夏揪出來的那個家丁。 “什么賴二?賴二是誰?賤妾常年足不出戶,不曾知曉前院那些事,也與哥哥有些時日不見了,可是哥哥惹了什么禍端?” 魏王本來是一肚子火想要找張氏算,可見她慘白著臉,說幾句話就要喘一下,又起了惻隱之心。 松開張氏,張氏咳嗽兩聲,身旁的丫鬟婆子忙扶著她。 “夫人也該用藥了,藥都涼了?!毖诀叨肆艘煌胨庍^來。 魏王見狀忙問:“怎還病了?” “還不是我們夫人忙著給娘娘抄寫地藏經,連夜寫熬壞了身子——” “不許說!多嘴!不是告訴你們不要在王爺面前說這個嗎?”張氏扭頭,罵了兩句。 丫鬟抹著眼角哭道: “夫人今日罵我也要說的,自從娘娘過世后,夫人常對我們說,娘娘在世時沒少照拂,也不能替她做些什么,唯有多抄寫經文燒了去,可夫人的身子本來就弱,沒日沒夜的抄寫哪兒受的住??!” 另外一個丫鬟抱來一堆經書,一股腦地放在魏王面前。 “王爺且看,這都是我們夫人抄的?!?/br> 張氏抹著眼淚,哭道: “賤妾多虧王爺和王妃收留才得以茍活,賤妾的哥哥又是個憨傻的,容易受人教唆,賤妾在后宅內日日擔心他給王爺惹禍,只得多抄寫經書,祈求家宅安寧?!?/br> 魏王聽丫鬟說張氏抄經累病,心里火氣已經消了幾分,又看張氏哭起來梨花一枝春帶雨,別有一番風情,火又少了幾分,聲也不自覺地柔了下來。 “你是說,你哥哥做的那些,你全然不知?” “哥哥他在外可是惹了什么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