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倆更夫聲音壓得很低。 嬋夏只隔了一堵墻,勉強能聽到一些,聲音太小了。 “我夢到了賴子周了,空著倆沒眼珠的黑洞瞅著我,給我嚇醒了,哥,你說賴子周是不是埋怨咱們不幫他鳴冤?聽說廠衛大人相好的正查這案,要不咱們找她說說?” 廠衛...相好的?!該不會說她吧? 她手里有令牌的事兒,已經傳成這么邪乎了嗎? “噓,你不要命了?!強龍不壓地頭蛇,廠衛的再厲害也是天高皇帝遠,還能大得過二公子?你敢亂說,咱就得跟賴子周一樣死的不明不白?!?/br> “明天給賴子周燒些紙錢念叨念叨,不是不幫他,二公子咱也得罪不起啊...眼看就三更了,別說這個怪滲人的?!?/br> 一更人,二更火,三更鬼出沒。 倆更夫同時覺得背后一涼,不敢再提這茬。 等更夫走了,嬋夏翻了出來,若有所思。 更夫巡夜,肯定是看到了什么,卻不敢說出來。 嬋夏本來是布局抓黑衣人的,這個是意外收獲。 正琢磨著該如何找更夫打聽二公子的事兒,突然肩膀一沉。 有人按住了她的肩。 ------------ 第38章 沒那么簡單 嬋夏手快速翻轉,系在手腕上的袖箭嗖地發射。 身后的人側身閃過,嬋夏準備再補一發。 “是我?!?/br> 趙義看著入木三分的鐵釘心有余悸。 他要是反應慢點,這會應該已經倒在地上了。 “趙把總你這玩笑開得有些大,差點被你嚇死?!?/br> “...誰嚇誰???!”趙義看著被戳了個洞的樹,感覺自己才是那個受驚的人呢。 “都是為了查案?!睕]這些傍身她也不會獨自出門。 “用迷香查案?”趙義還從沒見過這么胡來查案的。 恕他直言,江洋大盜出來作案,家伙式兒也沒這么全。 “不要在意細節——趙把總宵禁后出行,又是為何?” 嬋夏把話題轉到趙義身上。 “我追賊一路過來的,賊沒追到,倒是看到了你翻人家院子...” 趙義不習慣青州悶熱的天氣,睡不著,躲過巡夜的,到河邊想洗個澡。 剛到河邊,就見倆黑衣壯漢,扛著個布袋子飛奔而過,他一路追過來,到這一片人就沒了。 “我看那倆黑衣人身手矯捷是練家子,說不定是流寇?!?/br> 都傳青州一代流寇作亂,趙義只恨自己沒及時把賊追上,為民除害。 卻見嬋夏撿起樹枝,在地上畫了起來。 “這是從河邊到這代的地形。你看,這里,這里,還有這里?!眿认挠脴渲υ诘厣洗亮藥讉€點。 “這幾條街都有更夫來回巡邏,這一代住的大多是普通百姓,家里不見得有多少錢財,你若是流寇,會選擇在這樣的地帶犯事兒?錢少風險大,傻子才來?!?/br> “依夏姑娘之見,不是流寇是什么呢?” “問更夫,他們會知道?!?/br> “更夫遇到壞人,為何不敲鑼?!”趙義覺得嬋夏在異想天開。 “若是遇到你般無權無勢無來路的,更夫自然要敲,遇到旁的就說不準了。平日里兩個更夫就算是偶遇,也只會在路口短暫交匯,剛那倆卻是坐那聊了好半天,懂?” 嬋夏聽趙義說完前因后果,心里便已經有了初步判斷。 趙義懵懵懂懂,跟著嬋夏走。 走出去十多米,趙義一拍腦袋。 “你是說,其中一個更夫所轄區域有問題,他故意避開讓黑衣人通過,跑到這里了?” “嗯,這反應速度——” “夏姑娘這般夸我,我會不好意思的?!壁w義撓撓頭。 嬋夏嘆息。 為啥有人明明這么普通,卻如此自信呢? “我是說,你這反應速度再慢點,我都快追到了?!?/br> 倆人說話間,已經距離其中一個更夫不遠了,隱隱能看到更夫手里的燈火搖曳。 “夏姑娘,我突然想到一件事,更夫遇到壞人故意躲開,怕是那倆壞人來路不一般,如果我們這么過去,他必然不會跟我們說實情?!?/br> 趙義本想證明下自己也不是嬋夏想的那般遲鈍,卻見嬋夏用打量大牲口的眼神,上上下下掃視他。 看得趙義心里一陣發毛。 “我記得,你還欠我六兩銀子?給你個還利銀的好機會,一會你按我說的做...”嬋夏壓低聲音,如此這般的交代。 更夫跟同伴分開后,總覺得身后有人盯著。 他頻繁回頭望,心里嘀咕一定要給賴子周燒點紙,怪滲人的。 黑漆漆的夜,突然響起男人凄慘的聲音: “我死的好慘啊...” “誰!”更夫手里的鑼落在地上,嚇得一蹦多高。 心里正是有鬼,整這么一下誰受得了。 落在地上的燈籠突然熄滅。 更夫嚇得屁滾尿流,手腳并用在地上爬,爬兩步,就見樹上“飄”著一道身影。 沒了燈光,今晚又沒有月亮,看不太清,只看是個男子的身形,頭發披散在臉上。 “我是賴子周啊,你為何不救我...” “賴子周,冤有頭債有主,害你的是二公子,你找他索命,不要找我??!我沒辦法啊——??!” 更夫眼見著那鬼影飄下來,落在他面前,伸著手朝著他走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