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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呸!你這么說對得起你死去的阿娘嗎?點娘啊,我對不住你啊,女兒離經叛道,滿腦子稀奇古怪的想法...” 于瑾站在院外,聽著里面父女斗嘴,正想著這一家人可是夠熱鬧的,就聽里面傳來嬋夏清脆的聲音。 “如果讓我選啊,嫁給三伯父那種沒擔當的廢物,還不如找個靠譜的公公相伴一生呢?!本捅热缍街靼?,督主就很好。 頂天立地的男子漢,除了少點零件...不重要。 陳四僵了片刻,突然發出讓院外的于瑾石化的咆哮: “昨天那個公公是不是誘拐你了?不行,絕對不行,我不同意!” ------------ 第29章 豁然開朗 “莫說他就是個從四品的少監,就是來日成了四品太監,那也是不行的!” 陳四劈頭蓋臉一通訓。 “我就你這么一個女兒,咱們出身不好,也沒指望你能招個上門女婿回來,可你也不能自甘墮落,這種話都說出來!” 自家這條件,嫁個正常人是不可能了。 但下九流里,也有些不錯的行當啊,比如屠戶就不錯,有吃不完的rou。 “嫁給公公怎么就是自甘墮落了?公公就沒好人了?” “你你你,我要被你氣死了,正常男人怎么會進宮——進宮好啊...”陳四差點咬到舌頭。 門口那黑影是? 陳四把眼睛看成斗雞狀,也沒能把于瑾看消失了。 倆眼一翻,陳四暈過去了。 暈前想的是,完了,這下全都完了。 沒有什么比吐槽宦官,宦官從天而降更令人絕望的事兒了。 嬋夏也沒想到他會過來,倆人約好在義莊見面的,這家伙竟然摸著她家找過來了? “那,那啥,我阿爹他沒有惡意,不針對你...”她也不知道對方聽到了多少,場面極度尷尬。 他就站在那,用黑漆漆的雙眸看著她,看得嬋夏也有學阿爹暈過去的沖動。 度過了漫長的等待,他幽幽開口道:“你在烙餅?” “...”??? “很香?!?/br> 嬋夏下意識端起盤子:“要吃嗎?” ... 陳四心悸難平,腦子一片混沌,宛若做了個什么可怕的噩夢。 醒來聽到院子里有聲音,就見著那吃餅男女。 噩夢里的公公跑出來了,站在他家院子里吃餅... 陳四倆眼一翻,又暈過去了。 等他再醒過來,院子里已經沒人了,枕邊留有一張紙條,是嬋夏留給他的。 阿爹,我跟王公公去義莊了,餅在鍋里,晚上回來,不用找我了,底下還有她畫的鬼臉。 陳四反反復復把紙條看了好幾遍。 確定公公不會遷怒,這才放寬心長舒一口氣。 可靜下心來一琢磨,女兒那番驚世駭俗的“找個公公過日子”的言論,坐臥不寧。 “讓嬋兒跟個公公在一起,這不等于羊入虎口么...” 有心想去義莊守著,可一想到王公公那深不見底的黑眸,大熱天的后背嚇得直冒白毛汗。 “讓你嫁人,可沒想過嫁給這種...哎,那王公公也是,長得人高馬大一看就是耕二十畝地不費勁的...好端端的進什么宮??!” 一聲喟嘆,哎。 嬋夏此時正帶著于瑾去了李家香鋪。 李家香鋪這兩天家有喪事,鋪面關著,大門緊閉,隱隱能聽到里面傳來的哭聲。 嬋夏扣門,李家的小丫鬟開門,聽說是仵作來了,忙進去叫人。 沒一會,李家主母在倆丫鬟的攙扶下出來了,李母鬢角都白了些,眼睛腫成核桃。 聽嬋夏要解剖兒子,李母有些躊躇,邊上的李家大公子勸了一會,李母這才同意。 嬋夏又問了關于李小公子生前最后一天的事兒,李家眾人一一作答。 李家幾代人都在青州,主營香料生意,生意做得不大不小,平時從不與人結怨,不存在仇家。 李家大公子與弟弟平時感情也很不錯,弟弟出事后,官府把事情推到酒后落水,李家大公子百般不信。 他弟弟平時性格溫和,很少飲酒,怎么可能喝到神志不清掉水里淹死? 嬋夏請李大公子帶她去死者故居看看,想從中看看有無線索。 看了一圈,依然沒有收獲。 李小公子生活很簡單,如果一定要找個與眾不同的,便是他十分喜歡制香。 有一整個房間都裝滿了他的香料,他死后李家人傷心,房間命人保持原樣,桌上還留著一瓶香料。 隨意地放在那,仿佛制香的人隨時會回來一般。 嬋夏開瓶輕嗅,忍不住贊道:“好香?!?/br> 這不是放香爐里點燃的熏香,是一種香丸,放在香薰球內可隨身佩戴。 “我從沒聞過這般特別的香,有海洋的清新,涼涼的,夏日佩戴真是再好不過?!眿认那笆酪彩浅赃^見過的。 只是督主好像不喜歡人工合成的香味,不讓她用香,但宮廷的香師她也見的多了去了,還沒有一個能調出這般清新好聞的香味。 這李小公子太過可惜了,如果他不死,憑他在調香方面的造詣,出頭也是早晚的。 于瑾站在她邊上,聞了一下,皺眉。 什么亂七八糟的味兒,比不上她身上半點好聞。 嬋夏把蓋子扣上,于瑾緊皺的眉頭才松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