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驗尸時,他表現的也十分平靜,司空見慣的樣子。 期間,他幾次試探嬋夏所用的仵作手段,全被她師承不可外傳噎回去了。 就像是看了話本對查案邢獄事有興趣,跑過來過眼癮湊熱鬧的。 真正讓嬋夏確定他身份,卻是他指出她是女兒身。 離開時,更是清楚指出,青州在冊沒有女仵作,口吻篤定。 能夠知道青州仵作在冊名單,并熟悉獄事的,不是三法司來的,便是廠衛的。 趙義那是冒名頂替,這位坑了她三十文錢的爺,才是真正微服私訪來的。 “我想起來了,他那令牌好像跟我們的不太一樣,我著急抓藥沒仔細看...就記得令牌上,有朵梅花?!?/br> “牌子是什么顏色的?” “有些泛白,不是尋常材質?!?/br> “象牙材質,還好官不大...廠衛的校尉,好,很好?!眿认男α?。 小吏一激靈,小仵作這是嚇傻了? ------------ 第10章 團結的一家人 嬋夏高興。 是廠衛的就好辦了。 她早晚會回到督主身邊,皆時,定要把那壞蛋坑她三十文再坑回來,翻倍賺回來。 雖然那黑衣人看著就不好對付的樣子,可再過兩年督主就要上位了。 皆時,廠衛除了督主,也就她說的算了... 嬋夏露出個志在必得的笑,女子報仇兩年不晚,走著瞧! “你確定,孫虎之死系熟人作案?” “是?!?/br> “若你查驗有誤,莫說是你,連你父親一并都要受牽累?!狈暑^胖耳的知縣壓著火又問了遍。 “大人問你話呢,想好再說!”巡檢司主官接茬,順勢給嬋夏使了個眼色。 人是在巡檢司轄區報的案,所以巡檢司也在場。 “小的確定,孫虎案就是熟人作案?!?/br> 嬋夏的回答讓知縣肥臉上的rou抖了抖,看這多事的小仵作心生不滿。 嬋夏垂眸,裝作看不到巡檢司的暗示。 若定為流寇作案,便可結案,只等著猴年馬月捉了流寇敷衍了事,捉不到流寇也不礙事。 若是熟人作案,排查耗時費力,捉不到真兇便算是知縣的一筆糊涂賬,影響政績。 知縣貪圖省事,明知案件有疑點卻視而不見。 這胖老頭子壞得很。 “小的時常聽家父提起大人,說大人乃鳳毛麟角,百里挑一...不,萬里難尋?!钡幕韫?。 嬋夏見他眉心舒展,便繼續說下去。 “只是大人在長平縣任職多年,小的替大人心有不平?!?/br> 知縣的表情變了,頭不自覺地微微點著。 督主有教她一種名為“微表情”的秘術,可從細微表情里洞察對方心思。 前世她用這套秘術察言觀色,溜須拍馬,賣貨賺銀錢,引得督主怒其不爭,說她用屠龍刀切西瓜。 這會倒是物盡其用了。 若一人連續點頭且不知自,便是對對方話的高度認可,看來這頭肥官不滿足只做個知縣,她成功引起了他的注意。 “死者孫虎的父親在廠衛任職,雖只是番役,到底是廠衛的人...若大人能查明此案真相,替死者查冤,替長平百姓除惡,不失為一樁佳話?!?/br> 后面都是客套的虛話,前面那句,才是要害。 一旁的師爺思索片刻,壓低聲音對知縣說道:“大人,學生聽聞孫義前段時間立了功得到了不少賞銀,升役長也是有可能的?!?/br> “立什么功?” “聽說好像是救了位掌事公公,具體是哪位不得而知...” 但廠衛里的公公,隨便出來一位,也是得罪不起的大人物。 知縣三角眼瞪圓,這般大事怎不早些提醒? 升了役長手里便有了人馬,每月抽簽則定所轄地盤,若是孫義升了役長,那來日也可能抽到長平縣,少不了要有關聯,這可得罪不起。 更何況孫義還巴上了某位掌事公公,真要是案件查不明白,回來收拾他小小知縣,還不是手到擒來? 明白利害關系后,知縣一反之前的不耐,正色問嬋夏: “你可有十足把握?” “請大人允許小的跟隨大人去孫家查看現場?!眿认倪m時提醒。 給了知縣面子,無邀功之嫌。 順利讓知縣卸除了對她的防備,一行人浩浩蕩蕩趕赴孫家。 這一路嬋夏滿心不悅。 若不是孫父剛好有些來路,這案子僅憑她一己之力根本無力扭轉乾坤。 人命關天卻抵不過貪官眼里的一個“利”字。 眼下皇帝御駕親征,宦官把持朝政,賣官鬻爵,地方官大多數都是長平知縣這般貨色。 上到朝堂,下至知府知縣,就沒幾個做人事兒的。 各地冤假錯案屢見不鮮,時局動蕩,百姓如風中絮,聚散不由己。 仵作雖有滿腹斷案才華,遇不到明主也無處施展,不過是貪官污吏的手眼,無發言權,好多良知早就被利益拉扯的變了形。 這種混亂局面,直到兩年后督主上位后才漸有好轉,在那之前,不知還有多少冤假錯案。 把家事料理完,早些找到督主,有人撐腰,她才能救更多的人...順便賺點小錢。 想到那極具侮辱的三十文,嬋夏咬了咬牙,頭一個就要賺那黑衣人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