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室美妾 第4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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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八月份“會試考生舞弊,題卷泄露一案”…… “什么叫,是他弄掉了禮部侍郎?” 妧妧聽丫鬟提及此事便紅了眼尾,攥上了玉手。 官場上的勾心斗角,她當然不懂。 若非原禮部侍郎是她爹爹的頂級上官,或許,他的名字,妧妧都不可能知道。 她知道那廂姓鄭,四十多歲,以前聽爹爹提過兩次,說禮部侍郎很有前途,深受首輔沈大人青睞,應該很快就會高升了! 妧妧不懂官場上的那些內地里人與人之間的利弊與關系是什么,也不知道誰和誰是一伙的,只知道裴紹已經處在極高的位置了。 便像蘇少瑯這個禮部侍郎,裴紹根本就不放在眼里。 所以,即便便是那鄭侍郎再高升,也遠不及他。 所以他謀劃了這么一場陰謀,就為了弄掉禮部侍郎? 妧妧不知道意義何在? 還是他追求權勢,野心到了覬覦首輔之位? 這是他上位的一步棋而已? 妧妧都不知道,也參不透。 她一個閨中女子,從未想過官場上的那些事,也從未想了解過。 總歸,她和那個男人是從此老死不相往來了。 “他就是個騙子?!?/br> 小姑娘紅著眼睛,聲音哽咽,又嬌又柔,哭了出來。 “小姐……” 她一哭,秀兒就也跟著哭。 他說過答應她給她爹爹翻案的! 還說愛她! 有一次還說,一下午滿腦子都在想她! 他就沒一句真話! 旁的妧妧本來倒也沒信,但爹爹之事,她是一直懷著希望了,也總是覺得不至于。 沒想到…… 就連這最基本的一事,他都是騙她的。 一想到此,她平復了的內心又激蕩起來。 委屈,又生氣。 爹爹的事兒她不會放棄。 她就不信,除了裴紹就誰也不行,他裴紹還能一手遮天了! 這夜她是哭著睡著的。 第二天早上她換了自己本來的衣服,一大早做賊似的,和秀兒里應外合,溜了出去。 她去了趟當鋪,將耳飾,手鐲等當了好幾樣。 為了不太引人注意,她并未一次性全當,而后帶著錢,鄰近正午方才光明正大的回來,見了母親與嬤嬤,本想直接說她不干了。 但解釋起來頗麻煩,話多漏洞就多,是以最后選了最簡單的說辭,說鄰近歲尾,張老夫人讓她回家好好休息一陣子。 母親和嬤嬤自是都很高興,并未有什么懷疑。 *************** 傍晚,教坊司。 寬大的雅閣之中,燭影搖紅,香氣繚繞。 屋中畫梁雕棟,古色古香,鏤空雕花窗桕,門上襲襲流蘇,皆是籠罩在氤氳的紅光之下。 紅毯紅紗,燭火被框在一個個小小的方形燈籠之中,連成一串,有序地掛在屋內,映的滿室旖-旎。 琴姬歌姬一個舒舒緩緩的彈,一個舒舒緩緩的唱,聲音之中之浸透靡靡,一股子驕奢yin逸的氣息。 矮榻上幾個官員觥籌交錯,頗有幾分遙蕩恣睢之態。 共五人,大多比較年輕。 裴紹居在中間,喝了幾杯之后,便頗慵懶地靠在榻上。 其它四人把酒言歡,有說有笑,氣氛不錯,但幾人皆是每說三句之中必有一句在與他說。 但那廂幾近一言未發,只慵懶隨意的偶爾“嗯”了一聲。 四人都瞧出了裴大人今兒好像不怎么高興。 其中一個三十多歲的從四品官,風流地笑道:“聽杜奉鑾說教坊中有批新美人,據說個個才色雙絕,裴大人有沒有興趣挑兩個,今晚共度春光?” 他的話說完,另外三人也都跟著笑了兩聲,目光皆是落到了裴紹的身上。 幾人不是初次一起來教坊消遣。 實則裴紹的性子,都了解幾分。 他好像是不大喜歡風塵女子,沒在教坊過過夜,也沒選過什么美人陪伴,簡單的說,好像不是很好這口。 是以幾人都看向了他,想的也都是,他不能叫,但出乎意料,那廂本微合的眼緩緩地抬了一下,露了幾分笑意,淡淡地道,“是么?叫來瞧瞧?!?/br> *************** 裴世子的這一句“叫來瞧瞧”好像是風一般,隨著第一批美人被送進去,沒一會兒便傳的大半個樓閣都知道了。 實則他每次來,姑娘們便都有些搖飏無主,望眼欲穿,渴望極了被叫去伺候。 但他所在的雅閣之中基本沒怎么叫過陪酒姑娘。 歌舞,琴曲之類的叫的比較多。 陪誰不是陪,又有幾個姑娘看到他那般相貌,這般有權勢的高官不春心蕩漾,不迷糊,不想和他有點風流韻事…… 再說,一旦被他包了,也就有說的了,以后多半也就不用陪別人了…… 但嬌娥們每次都是看著人來,又看著人走,一次次失望,心里頭總是空落落的…… 這般今日傳來這消息,實屬讓人震驚,怕是大部分姑娘都緊繃了弦兒,極想把握住機會。 **************** 雅閣中不一會兒,人便都入了來。 杜奉鑾滿面堆笑,點頭哈腰地站在姑娘們的一旁,小心候著,順道再夸夸這批姑娘。 “大人,哎呦,這批嬌娥真是個個極品,個個尤物啊,呵呵……” 四個官員,杜奉鑾,以及其下亭亭玉立,各種姿態的十多個姑娘的視線全在裴紹身上。 但裴紹好像睡著了,半天才有些慵懶地睜開眼睛,瞅了瞅下頭,掃了幾眼那十多個女人,一個也沒看中。 幾人一看裴大人那臉色,便知道沒心儀的。 杜奉鑾堆笑,而后便朝外道:“換!” 屋中的十多人自然是都失望透了,悻悻退下。 輪到外頭的,便是躍躍欲試,都來了精神。 不時,第二批也被送了進來。 但結果一樣。 到了第三批看過之后,裴紹笑了下,微微斂眉,朝著杜奉鑾道:“有沒有,那種仙氣一點的?” 杜奉鑾恍然大悟,終于明白了裴世子的喜好。 但,這前頭的三十來人中便各種類型的美人都有,有妖嬈嫵媚的;有楚楚可憐的;自然也有那種瞧著仿若不食人間煙火,仙氣十足的。 他當然是把好看的,美的都排在了前頭。 這般雖然明白了,但是這前三十個中,裴大人都沒有相中的,后邊兒只比她們不如。 奉鑾還是應聲,堆笑著,馬上出去辦了。 他把那前三十個嬌娥中,長相清秀,妝扮淡雅的挑了出來,又送進去一遍,但見那高官一言未發,瞅了一眼后就別開了視線,修長的手抬起,隨意擺了擺…… 這便是不看了的意思。 奉鑾躬身笑著,“下官幫大人留意著些?!?/br> 裴紹倚在那,晃了晃杯中殘酒,笑笑,“那便有勞杜奉鑾了?!?/br> 而后杯盞置于唇旁,喉結滑動,慢慢地飲下了那杯酒…… ***************** 妧妧回家的第七天,陸陸續續把帶回來的首飾步搖都當了。 一共換了一百多兩銀子。 她知道少,便宜了當鋪,但當東西便就是這樣。 她姑且什么都沒做,也沒再聯絡蘇少瑯,只湊了不少的錢,備著,這些天,或是有些置氣,還有了個極其大膽的想法。 裴紹不是說,他說話在皇上那分量重么? 難道就沒有人比他更討皇上喜歡? 比他在皇上面前說話分量更重了的么? 她想到了蘭貴妃之子,當今太子。 既是太子,皇上的兒子,還是皇上親封的儲君,皇上還能不喜歡么? 她就不信,裴紹再厲害,還能比過太子? 此想法確實是過于大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