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室美妾 第1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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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后她微低著頭,也沒看那高官。 裴紹負過手去,叫來了人。 那來人是大理寺正八品司獄,負責看管天牢,掌管牢獄之中事宜的頭目之一。 今日當值的是鄧司獄。 司獄官職低微,沒怎么見過寺卿,何況寺卿也從未來過天牢。 此時,這般大晚上的人來了,鄧司獄生怕怠慢,也怕做錯事,躬著腰身,匆匆的過來行禮,聽候。 裴紹問道:“原禮部司務蘇衍關在何處?” 那鄧司獄在腦中快速的尋思了一番后,趕緊答話。 妧妧一聽到自己爹爹的名字,再怎么控制情緒,鼻息也酸了,眼淚頃刻便要下來。 接著那司獄便說了地方。 裴紹淡淡地張口,“帶路?!?/br> 而后,他動了腳步,妧妧便一顆心被什么緊攥著一樣,急切地快步跟上了他。 那司獄走在最前,原她是跟在裴紹身后,但那男人走的很慢,后來便變成了她緊跟著司獄。 幾人進了天牢后,終是也不知走了多久,妧妧方才見那司獄停了下,朝著一間牢房指去。 “姑娘,便是這里?!?/br> 妧妧急切地張望過去,下一瞬便認出了其內躺在草墊上的自己的父親。 “爹!” 見到了人,便再也忍耐不住,小姑娘一下子便哭了出來,纖細白嫩的玉手抓住了鐵欄晃動不已,心要碎了的感覺。 他爹爹一身牢服,臉色蒼白,閉著眼睛躺在地上,能看的出有呼吸,但不知是昏了還是連睜眼的力氣都沒有了,她喚了好幾聲,他都沒什么反應似的。 她力氣小,卻也使勁兒地晃動那鐵欄,眼淚“嘩嘩”下落。 司獄躬著看到了寺卿眼神示意,馬上命人把那牢房的門打了開。 小姑娘當即便奔了進去,扶起父親,連聲喚著,去摸父親的臉,父親的手,發現他燒的厲害。 她哭的更甚,淚水止不住,這般一面抱著父親呼喚,一面回頭仰著小臉兒,滿目噙淚地去看那高官,求道: “大人,我爹爹生病了,燒的很厲害,您能幫我請個大夫么?” 那男人垂眸瞧著,全然沒什么同情心的模樣,但悠悠地喚了人,“去請大夫?!?/br> 士兵立時領命去了。 妧妧軟聲道謝,朝他又道:“大人,可否先讓人給我打些水來,再給我一條毛巾與一些能喝的水?” 裴紹答的雖不快,但倒是都答應了。 “按她說的辦?!?/br> 又一個士兵急忙去了。 不時東西送來。 妧妧用勺子一口一口地喂著爹爹喝水,浸了冷毛巾,放到了他的頭上,為他降溫。 終是快半個時辰后,大夫才被帶來。 瞧過之后,妧妧也終于算是松了口氣。 那大夫說她父親只是受了風寒,開了藥方給她。 妧妧自是接著便又求那男人給她買些藥,替她煎些藥。 裴紹倒是都答應了。 小姑娘在那牢房中呆了一個多時辰,終是喂父親喝了不少的水,吃了藥,喝了些粥,也看到他迷迷糊糊地動了,蘇醒了過來,方才安了心。 牢房中燈火微弱,她所處的這間被額外加了燭火。 她坐在父親身旁,眼波緩緩流轉,此時方才瞅了瞅這間牢房,視線順著冷風吹來的方向抬頭看去,定在了獄房上頭的窗子上。 那窗子破了一個洞。 乍來的時候沒有太大感覺,她也急著為父親降溫,沒有注意,但呆過一會兒便能很明顯地感覺得到有冷風襲入。 妧妧又轉了視線,側頭朝著父親對面的牢房看去,又看了看斜對面別的牢房。 旁的都是好好的,且空著,便就她父親的這間…… 眼下已經入了冬,尤其是夜間,天氣是很涼的,便是窗子上沒這個洞,人都容易著涼,何況…… 這便顯而易見了…… 若是說這只是巧合,妧妧絕對不信…… 她便就怕是這樣,事情果真照著她怕的方向來了。 小姑娘不知不覺間攥住了手。 這時,有獄卒過了來。 “蘇小姐,大人問你,可以走了么?” 妧妧又擦了下淚,摸了摸父親的額頭,溫度已漸漸地降了下去。 眼下她已經在此呆了將近兩個時辰了。 此時怕是已過戌時,她點了頭,為父親蓋了蓋被子,起身,隨著獄卒出了去…… 先前還只是懷疑,但眼下她清清楚楚地明白,這是人為…… 包括砸她的小攤子,他都是冠冕堂皇,光明正大地在做,無意隱瞞,且再直白點說,便就是要讓她知道,讓她看,讓她屈服于他。 此事無疑是他給她的第二次警示。 這兩次相比,顯然是一次比一次狠。 妧妧不了解他,不知道他到底有多壞,有多狠,底線又是什么,會不會還有第三次,第三次又會干什么? 她都不知道。 那男人對她來說像個無底深淵,望下去一片漆黑,他不知道他到底有多深。 她斗不過他。 他們地位相差懸殊,財力相差的就更懸殊。 他輕輕動動手指,就能斷了她的財路,要了她爹的命,甚至要了她全家的命。 她真的很怕他,真的不想做他的外室。 小姑娘緩緩地從天牢中走出,想了一路。 出了大門,她遙遙地看到了那高官。 他正立在車邊,與那司獄笑聊。 那司獄微躬著身,神情恭敬又諂媚。 瞧見她出來,那男人睨了她一眼,唇角微動。 妧妧知道,他知道她明白她爹是怎么病的了,也知道他內心深處想的是吃定了她。 他對她步步緊逼,她連還擊的余地都沒有。 小姑娘不知不覺間已經走了過來。 司獄很機靈,在她過來之后適時躬身給她讓了路。 她的眼睛望向了那高官,但沒待說話,那男人居高臨下,沉聲,緩緩地先開了口。 “給蘇衍換一間牢房,抬一張床,再多添兩床被子,還有,記得這兩日給他送藥,安排人好生照顧?!?/br> 他的眼眸晦暗不明,這話不是與她說,但說著說著,卻是看著她說的。 那司獄立馬躬下身去,連連稱是。 裴紹微一抬手,人接著便退下了。 車前空余妧妧與他倆人。 倆人一高一矮,眸光相對,俯視的穩cao勝算,仰視的柔柔弱弱…… 第十四章---威脅 車前空余妧妧與他倆人。 倆人一高一矮,眸光相對,俯視的穩cao勝算,仰視的柔柔弱弱…… 他此番行為與砸她的小攤子后給了她一錠金子如出一轍。 無異于在告誡她:順他者昌,逆他者亡。 亦是在殺她的銳氣。 那金子她沒要。 但她給予他父親的,是她極需要的,卻是不能不要。 那男人立在那,面色深沉,給人的壓迫感十足,侵占欲十足。 但倆人眸光相對許久后,他卻是笑了,沉聲問道: “怎么?蘇小姐有話想說?” 妧妧是有,半晌沒開出口。 眼下他問了,她也便直白地說了。 “您能不這樣了么?” 她控制了,但說這話的時候竟然還是不爭氣的哽咽了。 裴紹聽罷,再度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