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室美妾 第1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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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小廝一路極為雀躍,走在前頭帶路,健步如飛。 但鄰近之后,他緩緩蹙起了眉頭,竟是有一瞬間腳步減弱了下來。 什么聲音? 小廝凝神細聽,覺得前方好像有打仗聲。 可怎么會呢? 發生了什么? 他甚是好奇,而后拋下一句,“跟上”后,人便老鼠似的,竄的沒影了。 慶路氣喘吁吁地終于到了往日里躲著偷窺那蘇小姐的地方,遠遠地往她支起的攤子那一看…… 一片混亂! 十幾個地痞混混模樣的人,其中有一個竟是道上極其有名的“疤爺”,而他們竟是和官兵打了起來! 說是打起來了,也不算是。 確切的說,應該說是“被打”更貼切。 那十幾個人三兩下便被那些官兵摞倒在地,一個個鼻青臉腫的,包括那疤爺…… 后趕來的四個瘦子,一看這架勢,當時便打了退堂鼓不干了! 那慶路攔都沒攔住,幾人撒腿便跑,官家的人誰能惹起…… 疤爺不也得跪著嘛…… 慶路丈二的和尚摸不到腦袋,他一不懂為什么先有人砸了那蘇小姐的攤子,二不懂這官兵是哪來的。 直到他看到了一個男人的背影…… ************* 十幾個地痞流氓皆被制伏。 適才的聲音也終于停了。 趙嬤嬤不知什么時候昏了過去,秀兒在照顧。 四下里,除了士兵在收拾殘局之外,便只有妧妧的抽泣聲。 那高官很悠閑地坐在那,側眸睨著哭泣著的小姑娘。 半晌后,他起了身。 “帶過來?!?/br> 這一句話后便上了馬車。 而后有人去請妧妧。 小姑娘很柔弱,也沒有掙扎,自己起了來,跟他上了車去。 她上去之后,那男人便遞來了帕子。 她看到了,但沒接,也沒抬頭,只嬌嬌弱弱地問著。 “大人不是說給我十日時間么?” 男人拖著頗長的語調,劍眉微微挑了一下,“哦?什么意思?” 妧妧抬了小臉兒,對上了他的視線。 他眼眸深邃,看她的眼神特別溫和深情。 妧妧冰雪聰明。 幾個細節,她便懂了這是一出戲。 那地痞流氓又不瞎,怎會看不見他,看不出他是個他們惹不起的人物,便就算本意想來找麻煩,看到有這樣一坐大佛在這,也會被嚇破了膽,怎敢造次? 除非,是他讓的。 男人舔唇笑了那么一下。 她沒接帕子,他便拿著帕子去給她拭淚,一邊拭,一邊溫聲地道:“看來蘇小姐對本官有些誤會??!本官還以為,是本官救了蘇小姐,還想著能在蘇小姐面前討個好,不成想造成了這等誤會,實在是好生冤枉。你看,這外頭多危險,什么壞人都有,是不是?” 倆人目光對著,妧妧一動不動,被他擦著眼淚,一聲接著一聲的抽泣…… **************** 外頭,暗處,巷子中 方子澄將金錠拋給一個臉上帶刀疤的男子。 那男子連同后邊兒十多個小弟皆是躬著身。 人手一錠,接過后亦是連頭都沒敢抬起…… 第十二章---再求 “……所以,除了順應本官,你還能干些什么?嗯?今天日子不錯,小打小鬧而已?!?/br> 那男人說著,長睫如扇般緩緩開合,唇角微動,給她擦了兩下淚的手也收了回來,疊了帕子,收入懷中,終是不緊不慢地靠到了座位上。 妧妧接著一句話都沒說,只低頭啜泣。 她不知道說些什么。 他步步緊逼。 她已經被他逼迫的無路可走了。 他說給她十天時間考慮,卻在第三天砸了她的小攤子,此番便如同殺雞儆猴一般,顯然是在警示,是在提醒她別?;ㄕ?,別跟他斗,別讓他跟她撕破臉,弄得太難看,也是在告訴她此事她是答應也得答應,不答應也得答應,否則,如今天這般事就只是小打小鬧,大的,在后面呢。 他那最后一句話便就是這意思。 妧妧被送了回去。 下車前,那男人給了她一錠金子,作為賠償之意很是明顯。 這一個金錠能買她十個小攤子了,此賠償綽綽有余,但妧妧沒接,亦是連看都未正眼看那金錠,還是一句話都沒與他說就走了。 還沒人拒絕過裴紹親手送出的東西,她是獨一個。 她有些脾氣。 男人“嗤”了一聲。 他送出去的東西從來沒有收回來的習慣,她沒要,他便隨便丟給了鄰近的一個官兵。 那官兵自然是樂壞了,連連謝恩。 裴紹瞧著那美人的背影,瞇了瞇眼,緩緩地轉了轉手上的扳指。 ********** 妧妧到家時,丫鬟和嬤嬤已經早回了來。 小姑娘擦了淚,去嬤嬤的房中看她。 終究是歲數大了。 這小包子鋪中最辛苦的人其實就是趙嬤嬤。她是花了心血的,眼睜睜地看著東西被砸,她當時就不大行了,哭暈了過去。 砸的雖聲音大,氣勢很兇,東西也都被弄的亂七八糟的了,但妧妧回來后才發現,其實損失不大,大部分東西都還是能用的。 嬤嬤被喂過藥后又是許久方才醒過來,醒來后,聽她們說完,重重地嘆氣。 事情和嬤嬤與母親解釋為:是一個當官兒的出手救了她們。 是以,妧妧也是第一次,當著母親的面兒提起那“顧客”。 她能少說他便少說他,只提及了一兩句也便罷了。 但從嬤嬤和母親的對話之中,妧妧也是聽了出來,嬤嬤早便與母親提過小鋪子中常來一個當官兒的事。 她每提他一句,小姑娘就心慌一下。 除了不愛聽,也有一種做賊心虛的感覺。 而后接連三日,妧妧都未出門。 惹不起,便就先躲著。 她們的小包子鋪經這次事后也便暫時不賣了。 嬤嬤需要休養,她也是愈發的沒心思了。 這般轉眼距十天期限便只剩了五天。 秀兒時而會問她如何打算。 妧妧也沒怎么回答。 到了這第六天下午,家中突然來了一人。 這人還是妧妧之前通過阿茗認識的。 是大理寺天牢的一個送飯獄卒。 一見他來,人沒說話,妧妧便嚇的不輕,聲音都是顫的。 “怎么了?是我爹怎么了么?” 那獄卒點頭,“蘇小姐,你爹爹生病了,兩日沒吃東西了,今天午時我送飯過去,喚了他兩聲,他都沒什么反應……” 妧妧一聽他這話,頓時白了小臉兒,腿也軟了。 “我,我知道了 ……” 送走那獄卒后,妧妧與丫鬟兩人還如何坐得住,宛如熱鍋上的螞蟻一般。 “老爺怎么生病了,還病的那么重?” 妧妧聲音有些微哽,眼圈也有些紅了。 “馬上入冬了,天兒越來越冷,牢中陰寒,父親也上了年歲,會生病再正常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