稚后 第4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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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太后點了點頭,道:“是他。他特意來信讓哀家過些日子一同去參加冬獵呢,這孩子,自己身子骨不好,倒總是喜歡這些刺激的事情,每年冬獵總是少不了他?!?/br> 宋太后語氣里雖是責備,但臉上卻掛著寵溺的笑,顯然也不是真的埋怨。 嬤嬤知道宋太后的心思,笑了笑,道:“小公爺自小體弱,被老公爺拘在府里,只有這種場合才能被應允出來走一走,可不是積極得很嗎?” 她們口中談論的便是宋太后的侄子,宋太后兄長敬國公的嫡長子,敬國公世子宋明瀚。 宋太后點了點頭,一臉贊同:“也是,兄長總是拘著他,不讓他隨便出門,這一年里除了這種日子,哀家也難得見他幾面……” 說著,宋太后臉上浮現起傷感。 宋明瀚不足月便出生了,身子骨一直孱弱得很,早年間大病小病不斷,是個泡在藥罐子里的病兒,不是長命之相,好在家族顯赫,好湯好藥得養著,才驚險地活了二十八年。那些在常人身上的小病在他這里,卻是很容易奪他性命的催命符,于是家里人便格外緊張些。 這宋明翰生母在生他時難產而亡,早早失恃,敬國公愛重亡妻,也擔心娶了妻子,妻子會苛待長子,多年來未曾續娶。 宋太后腳步一頓,鄭重道:“你待會兒將哀家前些日子得的那株百年紫芝送去給瀚兒,給他補補身子?!?/br> 嬤嬤恭聲應是。 宋太后又道:“皇后剛嫁過來,不知道瀚兒的喜好和忌諱,不行,你派人去將皇后給哀家請過來。這冬獵至關重要,萬不能出了岔子?!?/br> 嬤嬤點了點頭:“奴婢這就去?!?/br> 說完,她先是將宋太后安置在椅子上,這才慢慢退了出去。 …… 趙歸雁用完早膳,就聽到宮人的稟告聲:“皇后娘娘,壽安宮來人,說是請您去一趟壽安宮,太后娘娘有要事相商?!?/br> 趙歸雁放下香茗,抬了下眉,很詫異:“太后娘娘的人?” 宮女點頭。 趙歸雁頷首,道:“讓她進來吧?!?/br> 宮女領著人進來,她認出來是宋太后身邊的人,趙歸雁見過她好幾次,宋太后與她寸步不離,想來是心腹。 沒想到竟然親自做這種跑腿的活兒。 趙歸雁斂神,綻出一抹落落大方的笑:“辛苦嬤嬤走一趟了,本宮自會前往?!?/br> 嬤嬤見趙歸雁越發沉穩端莊,心下詫異,這不過幾日功夫,這小皇后竟成長得這樣快。 她可是見過未入宮之前的趙歸雁,那時候還帶著點謹小慎微和天真無邪。 如今一看,倒是塊璞玉,在宮里雕琢了幾日,便露出石頭下的絕世珍寶來。 難怪程景頤會相中她做皇后,雖年幼,資質極佳,若有心栽培,定是另一副形容。 嬤嬤心下有些驚異,暗自警惕起來,這樣聰慧的人,若是不能為太后娘娘所用,未來必然會成為太后娘娘的一塊絆腳石。 不過臉上嬤嬤不露分毫,甚是恭敬地行了個禮,“多謝皇后娘娘?!?/br> 趙歸雁又道:“容本宮再與宮人們多說幾句,嬤嬤見諒,陛下上朝前囑咐本宮午膳時讓廚房多做幾道他愛吃的菜,他下了朝要與本宮一同用膳。本宮還沒來得及叮囑,怕等會兒宮人們不知道,沒做陛下愛吃的菜讓陛下用膳用的不痛快了?!?/br> 嬤嬤心下一凜,這趙歸雁看似隨口幾句話,可話里話外都說明了程景頤對她的重視。 程景頤要與她一同用膳,宋太后便不能將她禁在壽安宮,否則程景頤怕是要去壽安宮鬧了。這是在提醒她,她去可以,但還是盡快將她放了。 嬤嬤笑了下:“這是自然,太后娘娘只是與皇后娘娘說幾句話,耽誤不了多少功夫,您放心,不會讓陛下著急的?!?/br> 趙歸雁含笑點頭:“那便多謝太后娘娘體恤了?!?/br> 趙歸雁與宮人說了幾句話,便跟著嬤嬤去了壽安宮。 因著嬤嬤帶路,趙歸雁暢通無阻地去了內殿。 趙歸雁見宋太后正坐在上首,神色安然,顯然心情不錯。 趙歸雁松了口氣,看來今日她沒有為難她的意思了。 “參見太后娘娘,太后萬安?!壁w歸雁屈了屈膝,道。 宋太后點了點頭,指了指她右下首的位置,語氣溫和:“來了,你坐吧?!?/br> 趙歸雁被她這樣“溫柔”的語氣嚇了一跳,她見了好幾次宋太后,無一不是橫眉冷對,陰陽怪氣。這樣和她說話,她竟然生出幾分不敢置信,覺得有些受寵若驚。 事出反常必有妖,趙歸雁暗自提起了心,面上不動聲色,甚至還能擠出笑來。至少面上看著很和諧。 “皇后,哀家找你來,是想與你商議一下冬獵的準備?!碧蟮?。 趙歸雁有些不解,冬獵準備?依照舊例即可啊,還要什么準備? 宋太后見她一臉迷茫,咬了下牙,果然,自己有先見之明,若不是找她來一趟,屆時這冬獵一點都不貼心,說不定準備不足,讓宋明翰生了病。 “皇后,這冬獵至關重要,那樣冷的天,需要多備一些炭,和一些衣物。防水防蟲的東西也要備著,藥物多備點……” 趙歸雁出了壽安宮,才發現今日宋太后的確只是找她談事情。 她回頭看了一眼壽安宮的方向,有些摸不著頭腦。 一場冬獵而已,這樣事無巨細? 趙歸雁滿頭霧水的回了宮,發現鳳儀宮內的人來來往往,全是她不認識的生面孔。 何mama正站在殿內,見了她,笑著迎上來,“娘娘回來了?” 趙歸雁看著殿內的宮人,問道:“這是怎么回事?” 何mama道:“這是陛下吩咐人送來的,都是他平常用的東西?!?/br> 她頓了頓,道:“陛下說以后他便住在鳳儀宮了,這些東西都是從兩儀殿里搬過來的?!?/br> 趙歸雁驚詫地瞪大了眼,“這不是昨夜陛下的玩笑話嗎?” 程景頤竟然真的要搬來鳳儀宮長???! 何mama也很詫異:“陛下一向威嚴端方,從不愛開玩笑的,更何況一言九鼎,萬不會胡亂說話的?!?/br> 趙歸雁緩慢地眨了下眼,不得不接受這件事。 鳳儀宮本全是女子物件,溫婉怡人,處處透著雅致,如今男子的東西添置進來,卻并不顯突兀,反倒格外和諧,有種家的未到。 趙歸雁心下微動,不覺露出幾分笑意。 “在笑什么?” 第41章 你疼,朕會跟著心疼 “在笑什么?” 身后傳來一道低沉的聲音,趙歸雁回頭,發現程景頤正站在門口,神色溫和地看著她。 趙歸雁走過去,“只是覺得屋中多了一些陛下的東西,看著讓人覺得溫暖?!?/br> 程景頤很自然地牽著她的手,一邊道:“這是我們的家,當然溫暖了。你若是覺得這些布置不好看,你大可以換,換到你滿意為止?!?/br> 趙歸雁心下微愣,抬著眼瞧他。 他們的……家? 這個詞于她而言十分陌生。 榮國公府住滿了與她血脈相連的所謂“家人”,可她卻感覺不到一絲溫暖。 如今,程景頤跟她說,這里是她的家。 趙歸雁抿唇笑了笑,眼眶也有些酸,她快速地眨了眨眼,壓下淚意,嗓音帶著平日里的溫軟清甜:“沒有,這樣就很好,不用大費周章?!?/br> 程景頤頷首,目光也有一瞬間失神。 他方才在趙歸雁身上,感受到了與他相似的情緒,那種像是茫茫雪原上,只有他一人的孤寂感。 他幼時活得無趣,宋太后只有他一個孩子,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他身上,將他當成鞏固地位的工具。 他印象里,他除了書還是書,很少有玩鬧的時候。 他的父皇謹遵嚴父的身份,將他視作大魏的未來帝王,更是對他一絲放松也無。 加之先帝才能平庸,見稚兒都如此聰慧,定會有一番遠比他名垂千古的成就,于是隱隱對他有些嫉妒,內心的矛盾讓他對這位驚才絕艷的太子也不是十分親近。 程景頤沒料到,竟在趙歸雁身上,感受到了相似的情緒。 程景頤眼神微閃,心生憐惜。 他語氣帶了幾分沉,很是認真地說道:“你在何處,何處便是家,你是女主人,皇宮也都是你的。你喜歡什么景致,就造什么景,亭臺樓閣,雕欄畫棟,都能按照你的喜好來,朕的私庫充盈,隨你如何,只要你高興就好?!?/br> 趙歸雁心底劃過一抹感動,她震懾于那句“你在何處,何處便是家”,更驚訝程景頤對她的縱容和寬宥。 他沒有用國庫,害怕朝臣彈劾他大興土木,勞民生財,用自己的私庫,便只是家事,大臣也不好說什么,看顧到了她的名聲。 趙歸雁朝他笑了笑,心里的陰霾一掃而光。 程景頤當真是待她好極了。 兩人相攜走進殿內,趙mama與何mama行了禮,目光關切地在她身上巡梭了一番,見她去了一趟壽安宮的確完好無損,才放下心來。 見程景頤與趙歸雁姿態親密,也很有眼色地帶著宮女紛紛退下,留夫妻二人獨處。 程景頤一路拉著趙歸雁走到了榻上,坐下便問:“剛剛太后那邊為難你了嗎?” 程景頤既已確定了自己的心思,自然將趙歸雁的安危放在了第一位,宮里有許多暗線,皆是藏在暗處保護她。 趙歸雁搖了搖頭,“未曾,只是叫我過去囑咐了幾句冬獵的事宜,也沒說其他的?!?/br> 趙歸雁如今還很是納罕,見了程景頤,便將心中的疑惑問了出來:“太后娘娘不像是會關心這種事情的人。我管理后宮多日,也沒見太后娘娘對這些事情上心。為何今天特意叮囑,冬獵是重要,但不至于驚動她的尊駕吧?” 宋太后對于后宮的事,除了程景頤的子嗣妃嬪,其他的事情她并不太關注,也不會插手她的管理。 今日著實不符合她往日的性子。 程景頤眼神有一瞬間的陰郁,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讓他厭惡的事物,唇角繃得緊緊的,握著她的手也有些用力。 趙歸雁感覺到了掌上的疼,不動聲色地皺了下眉,卻并未吭聲,默默等待著程景頤恢復情緒。 半晌,程景頤才平復下了臉上的異樣,他語氣清淡,道:“冬獵是大魏盛事,那幾日無論男子女子都能上場狩獵,太后也能出宮,她擅騎射,定會參加狩獵。林中多野獸,且女子頗多,為了女眷安危,所以她才格外注意吧?!?/br> 趙歸雁心想,為何她總覺得真相并不是如此呢? 不過,讓她詫異的是,宋太后竟然擅騎射,她看著嫵媚嬌貴,一看就是千嬌百寵養大的閨閣小姐,竟然那般厲害嗎? 趙歸雁說:“那可真是太可惜了,我不會騎射,怕是不能親自狩獵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