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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好是她要找的人。 5 一班教室后門口。 司徒玥抬頭直視著遲灝:“你去哪兒?” 遲灝對她的目光毫不避讓,神色冷淡:“去政教處?!?/br> “去干什么?” 遲灝冷笑一聲,反問她:“你說呢?” 司徒玥的氣勢無端短了一大截,就像一個xiele氣的皮球:“沒罪為什么要認?” 她喉頭發澀,眼圈已經微微發紅。 遲灝低頭看著她,突然嘆了一口氣,像鬼上身似的,伸出手,做了一個遲灝絕對不會做的動作。 他幾乎是用一種近乎溫柔的姿態,輕輕撫了撫司徒玥的發頂。 “司徒,我有罪?!彼麥芈暤?,“窮,就是我的罪?!?/br> 說完,他收回手,往樓梯口走去,司徒玥出聲叫住他:“那個人,到底是誰?” 遲灝回過頭:“哪個人?” 司徒玥不說話,只盯著他,她百分之百地肯定,遲灝知道她指的是那個真正陪他深夜幽會的人。 她難道傻嗎? 明明身上背的這口黑鍋,很輕易就能被推翻。只要把關山叫來,就能證明她那晚是在和他看電影,如果還不信,就調來影院的監控,一看就能明白。 她為什么要沉默這么多天,死咬著一句沒用的話,不是她干的,不是她干的,說了無數遍,卻不拿出證據來。 她是在等遲灝,等他把他背后藏著的那個人,自己亮出來。 洗清她的冤屈。 可遲灝卻沖她微微一笑,道:“那個人,不就是你嗎?” 那一瞬間,司徒玥仿佛能感到無數道隱秘探測的目光無聲地打在自己背上,仿佛能聽到鍵盤在耳邊叩擊的“噼啪”聲,還有無數竊竊耳語聲,就像夏天爬過草叢的蟋蟀,窸窸窣窣,讓人聽得牙酸。 遲灝已經拐進樓梯,瘦削的身影很快消失不見。 “丁零零”上課鈴聲響起,看熱鬧的學生們很快各自回到了座位上,走廊上空無一人,司徒玥猶豫了一下,走進了教師辦公室。 第二節課下課后,是大課間,要去田徑場做cao。 馬攸正想像往常那樣,左手挎程雪,右手挎司徒玥,兩下一看,這兩個人竟然都不在,不知道跑哪兒去了,他抓了抓腦袋,獨自一人走進了人流中。 一班教室外,程雪站在走道一側,和無數去cao場的同學逆向而站。 有人跑得急了,撞到她的肩膀,她整個人被撞得一偏。她往里再站了站,盡量不讓自己阻礙到別人,一雙大眼卻執著地盯著一班教室的前門和后門,像是生怕錯過什么人。 直到遲灝走出來,她眼神倏地一亮。 遲灝看見了,站著沒動,有同學催他,他說:“你們先去吧?!?/br> 男生們勾肩搭背地走了,等整個教室的人都走光了,程雪才走上前。 “我要去政教處,跟教導主任說,那天晚上是我……” 遲灝沒開口打斷她,只神色平靜地看著她,程雪自己卻說不下去了。 過了一會兒,遲灝才開口說:“你去說是自己,如果不說明白前因后果,他們會以為我們在早戀,據我所知,你也拿鼎灃獎學金,你能接受獎學金泡湯嗎?” 程雪望著他,鼓起勇氣說:“那我講明白……講明白前因……” 遲灝點了下頭。 “嗯,你可以坦白,那晚你是在跟蹤自己出軌的mama,被我偶然撞到,我因為怕你出事,一路跟你到女寢,結果被門衛誤會?!?/br> 遲灝面無表情:“只要你能說出口,能忍受他們用那種同情、憐憫的眼光看著你,我不會攔你?!?/br> 他聳了下肩膀,透露出一種事不關己的冷淡:“反正女主角是誰,對我來說都沒區別?!?/br> 程雪眼圈泛紅,眼淚不打招呼地掉了下來。 遲灝突然就心軟了。 “你別傻,”他說,“司徒玥不缺獎學金那點錢,可對于你和我來說,這筆錢很重要?!?/br> 程雪的眼淚掉得更兇。 “可她被……被別人罵得好慘……” 遲灝笑了:“被罵幾句怎么了,她沒心沒肺的,不到兩周就會忘了?!?/br> 程雪倏地抬起頭來,憤怒地看著他,罕見地罵了句臟話:“你知道個屁!” 她轉身就走:“我要去坦白?!?/br> 遲灝叫住她:“如果你要坦白,為什么不早兩天去?” 程雪的腳步一頓。 遲灝的聲音從背后傳來:“等她背了一身的罵名之后,你再去坦白,又有什么用?” 他繞到程雪身前,說話聲音很輕,像個誘人墮落的惡魔:“別去了,程雪,你沒聽過嗎?” 他看她一眼,那一眼,直擊程雪的靈魂深處。 “遲來的正義并非正義?!?/br> 他這樣說道。 同一時間,女洗手間內,司徒玥在廁所隔間里,正想出去時,門外傳來女生們嘻嘻哈哈的說話聲。大課間常有女生為了躲避課間cao,藏在衛生間里說八卦。 馬攸曾說,女廁所是湘中孕育無數小道消息的搖籃。 司徒玥本不以為意,直到她聽到了自己的名字。 “阿圓,我聽說無臉妹今天去你們班找遲灝了呀?” 那個叫阿圓的女生哼了一聲:“對啊,還假惺惺地問遲灝‘那個人’是誰,也不知道說給誰聽的哦?嘔,惡心死了?!?/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