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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語雙關,不論是他拒絕入宮,或是關明溪抬起頭不卑不亢對他說話,像是在挑釁。 關明溪直視著他的眼:“何人為尊?何人為卑?” 若是逸風不在,關侯爺自然要說他為尊關明溪為卑,他算是看出來了,關明溪不止容貌絕色,還有一口伶俐的唇齒,叫人防不勝防。 誰又能越得過官家還有那些王爺去? ——紅顏禍水! “姑娘伶牙俐齒,本侯爺倒是頭一次領教?!?/br> 關明溪側過頭:“侯爺過獎?!?/br> 關侯爺看了一眼幾人,氣得直接甩了袖子離去。 逸風在身后喊了一句:“侯爺可要走得快些,王爺已經侯了許久?!?/br> 關明溪見他險些一個趔趄,不由彎起了嘴角。 - 幾人快馬加鞭,到達宮殿外也不過一盞茶的功夫。 關侯爺許久沒見過府外的景象,時不時便要掀了布幔朝外望一眼,心情甚好的模樣。 只是宮殿外一層層的官兵讓他收起了笑意,而逸風拿了善王的令牌出來,一行人才得以進去,關侯爺這才心中咯噔一跳。 倒像是鴻門宴。 關明溪也心中難安,卻是和關侯爺不同,她憂心著李衡辭的傷勢。 逸風領著幾人去往崇政殿的偏殿,殿內供著熱熱的炭火,李衡辭還未穿上外袍,右手臂上纏著白布條,隱約可見滲透著血跡,星星點點。 關明溪心中揪了一下,跟著幾人一道行禮。 只聽得上頭一道淺淡的聲音:“起*吧?!?/br> 關侯爺率先問了一句:“官家在何處?” “官家遇刺,受了驚嚇,已經回宮歇下了?!?/br> 關侯爺見到李衡辭的傷已是合不攏嘴,現在聽聞官家也遇險,便慌了一瞬:“何人如此大膽?!” “康王李滿譽同金人勾結,今日曹皇后持匕首意圖不軌?!绷攘葦嫡Z,驚險萬分。 哪怕是李衡辭計劃周全,也不免受了傷。 至于為何在此時將關侯爺進宮,除了和關明溪一刀兩斷之外,便是要利用他的身份,鎮壓一番那些還對康王有所祈盼之人,關侯爺最后的一絲價值。 “王爺傷勢如何?” “暫無大礙?!?/br> 李衡辭揮了揮手,便有侍衛將關子茹帶了進來,她這會兒清醒不少,也不知方才是真傻還是假傻。 她也算得上是康王勾結金人重要的人證。 李衡辭朝著關明溪勾起嘴角,又立刻收了笑臉:“關侯爺,你的嫡女在康王府中被找見,你認為當如何處置?” 關侯爺也是人精,這幾月經過起起伏伏,心性更是被磨平了不少,也沒考慮多久,便道:“此女自小沒有養在臣身邊,成了這幅模樣也很是痛心。只是殺人之過,還有流放逃走之過自然不能免?!?/br> “至于她在康王府中,臣是萬萬不得知。自從她被大理寺判下罪過之后,我奉恩侯府便同她斷絕關系?!?/br> 關侯爺說話間也不忘踩上吳家一腳,眼下善王得勢,又自證清白,與康王絕無來往。 這樁事上倒也找不見他的錯處,李衡辭自然不會為難,有了他的這句話便已達到目的。 至于關明溪和侯府仇怨,也是時候一起了結。 這時關子茹呆呆的眼神忽地變得清明,指著關侯爺笑道:“你倒是將自己撇得干干凈凈,不過是墻頭草,你敢說你對康王從未有過想法?” 關侯爺不去看她,只朝李衡辭道:“還請王爺明鑒,當初官家一紙婚約便將我奉恩侯府同您綁在一起,又何來墻頭草一說?!?/br> “關侯爺此時倒將我用作擋箭牌,方才還說我同你一道入宮,你這張老臉沒法見人?!标P明溪毫不留情,明晃晃地在打關侯爺的臉。 這時兩女倒是前所未有的一致,便是關侯爺兩面三刀,拿人當注。 關子茹現在才明白關明溪當初所言,侯府嫡女才不是表面光鮮,想要得以生存,便要付出比其他嫡女多上許多的心計。 和爹娘并不是骨rou血緣關系,而是合作關系。 關侯爺棄車保帥情有可原,只是這“車”是親生女兒。 關子茹趁侍衛不注意,轉身一頭撞在了殿中石柱上,用盡了渾身力氣,不帶一絲遲疑,變故之快,關明溪也沒有想到她會這般。 逸風上前探了探鼻息,而后搖了搖頭。 她沒想活。 她輸給了關明溪,格外慘痛。關侯爺親口放棄她,視作陌路人,關子茹在這世上沒有絲毫希望。 關明溪突然生出一股兔死狐悲之意,對手么,她算不上。* 關侯爺仿佛松了一口氣,生怕關子茹說了什么不該說的。 關明溪愈發覺得奉恩侯府就是一窩蟻鼠。 第73章 二娘不請我吃口茶? 關侯爺為避免惹火上身,借口要去給官家請安,走得飛快。 臨走前連關子茹的臉也沒再看一眼,仿佛是什么避之不及的東西。 李衡辭差了小太監將人抬了出去,關明溪皺著眉不發一言。 “她手上兩條命,死有余辜?!崩詈廪o冷不丁起身走到了她面前。 “倒也不是,她有罪理應大理寺宣判,這下倒是人死不能追究?!标P明溪下意識往后退了一步,兩只腳后跟相互蹭著險些往后倒去。 一只手忽地攬住她的腰際,身子堪堪停了下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