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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衡辭見目的達到,頭朝后仰了仰:“嗯?說的什么?細細講來聽?!?/br> 鐘大夫瞇著眼回憶起來:“前兩日有個小廝打扮的小子,來我醫鋪給了一錠白銀,說是他家姑娘出去玩耍滾下了山坡,請我上門前去看病?!?/br> “又說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怕我傳了出去,便蒙了眼上的馬車。東拐西拐,也不知拐去了何處,后頭我見那娘子眼熟得緊,回了醫鋪才想起來是誰?!?/br> 李衡辭挑了眉頭,接道:“奉恩侯府的嫡姑娘,關子茹。是也不是?” “是,王爺英明?!?/br> “你都同二娘說了?” “沒,只說了一半,在下也怕引火燒身?!辩姶蠓蛟捠沁@么說,只怕腸子都悔青了,早知不向關明溪提那一句,又怎會到如此地步,還讓善王親自來問。 這會兒倒將自己架在火上,上不得下不得。 “二娘聰慧得很,只怕已經猜了個八|九不離十?!崩詈廪o提起關明溪,眼睛多了一分神采,嘴角微微勾起。 鐘大夫當然沒看清,也不敢看,只順著他的意思道:“小娘子是個伶俐的?!?/br> “那日去見你的小廝作何打扮?” “和尋常大戶人家的小廝一般無二,青衣灰帽,相貌也普普通通?!?/br> 清冷的聲音再次響起:“可有什么特別之處?” 鐘大夫沒敢立刻回話,便沉著眼又想了想,還記得那小廝出手闊綽,嘴巴又嚴實得很,多問一句都不會透漏。 要說特別,便是看著腳下步伐沉重,卻走得極快,身形也壯實些。 李衡*辭聽后便揮了揮手,逸風見此遞過來一袋兒銀子,開了門:“大夫請,外頭有馬車送你回家?!?/br> 鐘大夫這幾日銀子收了不少,是禍不是福,善王大半夜里給的哪里敢要,朝李衡辭行禮后便走了,腿腳比什么時候都要利索。 房門一開一合,灌來一陣風,吹起案幾上被硯臺壓著一角的書信。 書信是皇城司勾當官馬安所寫,所言康王三番五次將派去跟蹤的察子甩了。此事還未報給官家,便被宮中曹皇后攔了下來。 李衡辭盯著這信看了許久,逸風將門關上,回頭道:“王爺,這大夫當真可信?” “信他也無妨?!崩詈廪o捏起這輕飄飄的紙,“馬安說我那好大哥有異動?!?/br> 逸風定睛一看,心下了然:“王爺認為關家嫡女是康王所為?!?/br> “你說,他救下關子茹存的什么心思?” “不敢妄言,不過,想來也沒安什么好心?!币蒿L跟在善王身邊多年,對康王自是鄙夷至極。 燈火映在李衡辭的臉上,他冷笑一聲,將信紙燃了一角,看著飄起來的灰燼:“還真是費盡心思?!?/br> 逸風抬頭看了一眼他的神色,輕聲道:“察子來報,二娘出瓦肆后,便讓巧兒前去張府。張舟遠將有誤的史書修撰完畢,跟著她去了瑞和樓?!?/br> “明日去瑞和樓用膳,帶上容純?!?/br> “是?!?/br> - 關明溪一早起身,讓阿貴駕馬車,帶著巧兒一起出了宅院。 “娘子,咱們要去何處?”巧兒懶懶打個哈欠,揉了揉眼睛。 甜水巷在內城,關明溪囑咐了阿貴將她們送去外城,是以巧兒迷惑不解。 “內城皇城司的察子遍布,關子茹應當不會住在內城?!?/br> 鐘大夫提起回到醫鋪估摸著去了一個時辰,就算是在馬車繞了幾圈,這距離也決計不會太近。 外城大多住著做些小生意的百姓,宅院不大,一條街上得有上百戶人家,藏匿關子茹這樣的罪人,再好不過。 巧兒瞌睡醒了大半,驚道:“娘子怎么親自來找?不是請了狀元郎幫忙么?” “張舟遠愿意幫我,那是欠下人情,可我也不能坐以待斃?!标P子茹恨她,也恨奉恩侯府,指不定……指不定還記恨著吳家人。 她現在就是躲藏在暗處的蛇蝎,誰也不知道她何時會竄出來咬人一口。 內城外城城墻壁厚,旁有一條寬寬的護龍河,出了城門便又是另外一番風景。 不過街頭小販依舊不少,賣孩童玩意兒的還有一些零嘴吃食。 關明溪由巧兒攙扶著下了馬車,釵環“叮當”作響,白凈的臉上只淡淡涂了一層胭脂,依舊惹來一些姑娘艷羨的目光。 “我和巧兒隨意逛逛,你將馬兒拴了在此候著?!?/br> 隨后,主仆兩人淹沒在了人群中。 “娘子,咱們要做什么?” “探探虛實,不急?!?/br> 關明溪像是真的來逛早市的,走走停停,最后直接坐在了一家包子鋪里。 要了三個包子兩碗清粥,*巧兒大快朵頤吃得香甜。 關明溪拿小勺子慢慢往嘴里送著粥水,拿余光望著這街上的情形。 不過說起來這京中飲食倒是不錯,隨意挑的一家包子鋪,做的包子也好吃得很。 巧兒兩個rou包下肚,揉著肚子擦了擦嘴。 “吃飽了?去朝店家打聽打聽,這附近可有房屋租住,要敞亮些的宅子,最好是鄰里都有人住著?!?/br> 京中許多人都是外鄉來的,來來去去不會買宅院,只會租住,所以哪里若是有大片宅子要租,說不定關子茹便在那處。 “家里住得不好么?娘子要住外城來?” 關明溪睨她一眼,放緩了聲音:“你去問便是,給點碎銀子?!?/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