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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常興致勃勃的潘四娘卻盯著二娘發間那步搖道:“狀元郎自是不愁找姑娘?!?/br> 張夫人見這話沒引到自己兒子身上,也不好再提,便喝了一口湯水掩飾自己的心思。 關明溪一直乖巧地沒說話,輕飄飄看了一眼那狀元,她是識得的。 第39章 他的字已是文人學子中極…… 關明溪在侯府中見過張舟遠,這位去年高中的狀元郎,關侯爺甚至還想將家中庶女嫁與他。 官家重文輕武,朝中大臣也紛紛效仿,將那些個頗有才氣的學子都想要招入府中。 而張舟遠頂著狀元的名頭,自然也是各人都想爭搶的人物。加上他模樣又生得周正,就連京中那些品位低些的官員之女都暗送秋波。 他年紀不大卻一身風骨,為人進退得宜,就連康王有意示好,他也能婉拒后還逢兇化吉。 當初便聽說他有位做當地官員的爹爹,關明溪聽了一嘴便拋之腦后,這會兒倒是都對上號了。 關侯爺有次得了一幅筆墨,便借口將張舟遠請來府中做客,那會兒關明溪和他在前院見過,也說上幾句話,若是她沒看錯,此人確實同外界風評不二。 關明溪抬頭恰好對上張舟遠的眼,因著有些印象的緣故,便點了頭示意。 這一眼落在張夫人眼里,她捏著帕子笑了笑,轉頭朝潘四娘道:“我兒四娘也見過了,若是有合適的姑娘便替我留意留意?!?/br> 潘四娘心里是應下了,不過嘴里卻說著:“我一介草婦,平日里都不常出院子,去哪兒幫你留意?” “四娘哪里話,你好歹一直住在京中,不像我離了這么些年?!?/br> 兩人你來我往便將這事放在了心中。* 酒席畢,將那些客人都送走后,吳承遠和張大人相談甚歡,便一起去外頭吃茶下棋。反正今日關明溪及笄已是光明正大來了,也不怕那些個察子在官家面前說些什么。 吳巖祿倒是跑來問了一句關明溪怎么沒用他買的簪子,潘四娘給解的圍,說是這步搖更襯今日。 嫂嫂別開了臉,沒言語。 之后吳巖祿便回了瑞和樓,嫂嫂留下來同潘四娘還有張夫人一同坐著歇息。 關明溪本意也是陪著這幾位婦人一起,可張舟遠沒走,叫了阿貴給她傳話,說是要去買一只狼毫筆,不知道能否賞臉。 關明溪在侯府時就對這狼毫筆頗有研究,張舟遠有此一問也是情理之中,她便讓阿貴回話,需等上一等。 她要將及笄穿的衣裳換下,還有那只步搖,太過于惹眼。 兩人走在街上,張舟遠沒帶小廝,巧兒和阿貴跟在身后片刻都不離。 張舟遠與一般文人不同,不會寫那些個酸詩,言談舉止也讓人如沐春風,這時隨口問道:“我同姑娘見過一面,姑娘可還記得?” “叫我二娘便好,自然是記得,年少狀元郎?!?/br> 張舟遠微愣,將右手背負在身后,今日他穿了一身墨綠色的長衫,翩翩公子陌上如玉。 他道:“二娘當初從侯府出來,我沒在京中,回鄉瞧了爹娘?!?/br> 這話似在解釋,關明溪不解,便望了他一眼。 張舟遠摸摸鼻子:“爹爹向朝中遞交述職的信箋,被人阻撓了一番?!?/br> “哦?”關明溪無意再問,“早前我便知曉你寫得一手好字,家中上好的筆墨應該不少?!?/br> “談不上好,要說字,還是比不得二娘?!?/br> 張舟遠也不是客套,他的字已是文人學子中極好的字,可要是和關明溪相比較確實差些。不怪那些個夫人姑娘都以關明溪當做效仿的對象,實在是心服口服。 他又道:“二娘可有熟悉的鋪子?這狼毫筆尋常的鋪子做工都一般,可要好生找一番?!?/br> 關明溪想了想,點頭:“柳明街上倒是有一家我熟悉的,那位老板脾性怪異,可賣的文房四寶都是好東西?!?/br> 柳明街地段好,許多達官貴人將鋪子開在這里,所以關明溪很是熟悉。 快到柳明街時,遠遠瞧見依舊熱鬧得很,有些乞兒端著飯碗成群結隊地往城外走,巧兒多嘴拉人問了一句,原是奉恩侯府的嫡姑娘及笄禮,侯府在城門口布粥。 張舟遠聽見,便認真瞧了關明溪的神色,看她并無不耐,便輕聲道:“早幾日侯爺便知會家父與我去侯府觀禮,我們備了厚禮送去,便婉拒了?!?/br> “加上善王那頭知會了一聲,侯爺便……” 關明溪這會兒才微微皺眉:“我怎么聽說,狀元郎從不參與兩位王爺相爭之事?!?/br> 張舟遠張望了一番,低低道:“家父應了善王的指示,而我卻是特意來見二娘的?!?/br> 那墨齋就在眼前,街巷的尾巴上,一扇一人能過*的小門,隱蔽得很。 關明溪不愿再聽,三步并作兩步便掀了門簾進去。 張舟遠腳步微頓,待巧兒和阿貴跟了上來他才回神。 墨齋的老板琴三娘四十有余,郎君病逝后,守著家中傳下來的這鋪子便再沒改嫁。 她常年冷著一臉,宛如冰山一般,讓人不禁懷疑即便是來了官家她也是這幅模樣。 關明溪這時見到她的第一眼,便覺得幾月不見又老了許多,這偌大鋪子里頭連個小廝也沒有。 “琴老板,我帶人來買狼毫筆?!?/br> 琴三娘抬頭看了她一眼,又低了頭:“隨意?!?/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