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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倆人就在電話里一頓隔空看熱鬧,笑話人倆小情侶。 但這分手的個中緣由,靳北南委實不清楚,轉頭問擱在他肩膀上的腦袋:“所以是為什么???怎么就把你甩了?總有個導火索吧,什么原因,你干了什么?” 靳簡寒悶聲悶氣說:“沒干什么,可能只是,我配不上她,活該是條單身狗吧?!?/br> 靳北南:“……” 居然把話給他還回來了。 ** 靳簡寒臉色依舊不好,進了老爺子的房間后,提了兩句弦歌兒把他甩了,就不再說什么,躺在老爺子的床上發呆。 雖然每周六,靳簡寒都回家來吃飯,但老爺子好像還是有陣子沒見著他了似的。 靳簡寒瘦了一些,五官更加立體分明,可蒼白的臉加上疲憊的狀態,臉雖然更立體,反而沒之前那么英俊了,也或許只是眼里沒了神采,翩翩少爺成了行尸走rou。 他一句話不說地在那兒躺著,快瘦脫相了,連喉結都格外突出,老爺子是越看越心疼。 爺爺到底是拗不過孫子,靳北南嘆著氣坐過去。 “你先告訴爺爺,你有多喜歡小歌兒吧?!?/br> 靳簡寒緩慢轉頭,空洞的目光逐漸聚了些神采。 想到弦歌兒,如沙漠里許久未飲過水、連血液都快干涸的人,忽然看到滿沙漠下起連綿不斷的雨,活了過來。 靳簡寒摸著手上她為他選的戒指,思索許久,才輕啟白唇緩慢坦言。 “我本以為,我成年后的目標,只有一個,就是讓靳厚淮對我俯首聽命,搖尾乞憐。為了這個目標,我可以不擇手段。寧可自損八百,也要殺他一千。直至有朝一日的那一日到來,我就沒有再在這世界繼續呼吸的意義?!?/br> “但認識她之后,我就不再想用那些卑劣手段,不想被她看到我的陰暗面,也變得貪得無厭,開始留戀這個世界,想陪她一直走到生命自然老死的那個盡頭?!?/br> 靳簡寒徐徐看向靳北南,輕而堅定地說:“爺爺,我對她,是得未曾有的,想要和她一起老死入墓的感情?!?/br> ** 弦歌兒喝多了,喝到第二天中午才醒過來。 醒后還好沒斷片,慢慢回憶起前一天發生的事。 簡而言之,就是她和小叔到酒店后都犯懶,沒立即去鬼屋玩。 之后太陽下山,霓虹國亮起霓虹燈,倆人一拍即合,去酒吧喝酒。 反正有小叔照顧她,還有十娘在暗中保護她,她就放肆了一回,喝多了。 以及,每一杯酒下肚,想到的都是她在出境時,靳簡寒遙望她的那一張俊朗且蒼白的臉。 弦歌兒剛醒,就想起靳簡寒,感覺自己有點沒出息,沖下床去洗澡。 洗完澡,神清氣爽了,也餓了,翻騰行李箱找衣服穿,準備去找小叔吃飯。 忽然手機響起微信的來電鈴聲。 她爬到床上去看,詫異是靳爺爺發來的視頻邀請。 靳爺爺為什么發來視頻通話? 而且她正穿的是睡衣,不方便視頻。 弦歌兒納悶著,將視頻轉為語音,按下接通。 “爺爺?” 弦歌兒禮貌解釋說:“我現在不方便接視頻,只能接語音。爺爺您有什么事嗎?您說?!?/br> 靳北南聽出小丫頭語氣里的疏離距離感,突然就胸口一悶,心想難怪靳簡寒那么難受。 好端端的一個熱情可愛的小丫頭,冷不丁變這么清冷,他聽了都難受,何況靳簡寒呢。 靳北南嘆了口氣說:“爺爺都知道了,歌兒,是小寒惹你生氣了,是不是?” 靳爺爺都知道了? 可是不對啊,靳簡寒沒惹她生氣,其實是她很不講道理的做了件很不講道理的事。 弦歌兒搖頭說:“不是的,爺爺,是我……” 靳北南打斷:“小歌兒放心,爺爺給你打的這語音,不是要說那些讓你聽著不舒服的話。什么爺爺替他對你賠不是啊,問你怎樣才能原諒他啊,他懲罰自己把自己凍在外面凍病了啊。這些多管閑事一樣的話,爺爺一句都不說?!?/br> 弦歌兒:“……” 爺爺您都說了啊。 靳北南確實不是要說這些話,他是聽了靳簡寒的話后,很想要對小丫頭道一聲謝。 靳北南的聲音,一瞬間變得蒼老許多。 “爺爺就是想和你說,謝謝你?!?/br> 弦歌兒愣住。 爺爺的聲音變化得很大,就好像一個和藹的爺爺,忽然變成了奈何橋邊那渡船的年邁的披著斗笠的老人。 經歷過無數世事,嗓音里都是遙遠的蒼老感。 “爺爺想說,歌兒,謝謝你,讓一個心里都只有恨的他,心里多了愛。謝謝你,讓一個總想和這世界說再見的他,想要繼續活命。小歌兒,爺爺謝謝你,救了簡寒?!?/br> 弦歌兒聽得鼻子發酸,前一天忍痛給他分手信的感受劃上心頭,刀割一樣。 她擔不起這些謝謝,而且她在做的事,猶如又將靳簡寒推入只有恨的黑暗地獄里。 強忍住不要發出哭腔,弦歌兒說:“爺爺,不好意思,我小叔敲門叫我,我先去開門了?!?/br> 靳北南卻隱約聽出她聲音里的哽咽,輕“嗯”了聲說:“好,去吧,不要多想,不要將爺爺說的話當成你的負擔?!?/br> 掛斷電話,弦歌兒的眼淚奪眶而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