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64)
赫書雙目赤紅的倒飛出去,猶如雨燕般輕盈的落在樹枝上,嗓音低啞道:垃圾。 歷震如和赫逞紛紛將目光落在赫書身上,眼神陰冷狠厲,完全像是在看一件死物。 小家伙,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歷震如伸出左手,五指成爪狀往后一抓! 頓時,本平穩站在樹枝上的赫書身體一顫,整個人被某種無形的東西束縛著向前快速掠去,直到即將接近歷震如,赫書揚起手里的匕首向歷震如的雙眼狠狠一劃! 歷震如立刻身體后仰,本桎梏在赫書身上的無形之物驀地一松,電光火石間赫書向左側翻滾,躲開了赫逞甩過來的倒鉤長鞭。 嘭! 長鞭抽在地上瞬間裂開一道極大的口子,亂石翻飛間,掀起的氣流劃破了赫書的臉頰,從而留下一道細長的血痕。 盡管流出血液并不多,但生性對血液味道敏感的純血血族來說,能立刻分辨出來這究竟是人類還是血族的血,以及如果是血族又會是幾代血族的血。 而此時此刻,空氣中若有若無彌漫著的人類和二代血族的血液味道,準確無誤的傳達給兩名純血兩條訊息 一、他是半人半吸血鬼。 二、其中血族血液味道跟赫逞一樣。 是你。赫逞瞇起眼打量著眼前這個容貌跟他有幾分相似的混血少年,心中有些驚疑不定,你沒死。 是啊,很失望吧?赫書輕笑出聲,漆黑的瞳仁中看不見絲毫光亮,我的父親。 真是頑強的生命力。歷震如輕聲贊嘆道,盯著赫書的眼中逐漸升起了某種變態似的狂熱,當年被赫逞震碎四肢和所有器官的小崽子,竟然活到了現在,而且還這么健康 如果送給文夏的話,肯定會創造出比血怪更為強大的東西吧? 赫逞沒有說話,只是盯著赫書的面龐緩聲道:你要殺我。 不。赫書握緊了手中匕首,那些壓抑在內心深處多年的恨意、痛苦、絕望、崩潰在聽見他們二人像是談論垃圾似的談論自己的母親時噴涌而出,摧枯拉朽般沖斷了他所有的理智和冷靜! 我要讓你們,生不如死。赫書輕聲說道,紅光于眼底靜靜流動,無端彰顯出了幾分妖異的美感。 哈哈哈哈哈哈!小家伙,就憑你?歷震如像是聽見了什么天大的笑話,下一秒又笑容斂去,眼中滿是嘲弄,聲音陰冷道:不自量力。 雖然很想把你送到文夏當實驗品,但先前我跟赫逞的交談內容想必你都聽見了。歷震如慢條斯理道,而我等純血,只相信死人不會暴露秘密。 所以今晚,你非死不可。 與此同時,古堡內。 月光從敞開的落地窗徐徐投落,身穿純黑色睡袍的銀發血族赤腳踩在柔軟的暗紅色長毛地毯上,襯得其雙足愈發白皙,甚至隱隱可見皮膚下的淡青色血管。 起風了。 慕之蟬感受到帶著涼意的晚風拂過面龐,嗅到了玫瑰花的芬芳和泥土潮濕的味道。 哥哥 身后,突然傳來一道軟乎乎的童音,讓慕之蟬詫異的回頭。 灰鴉?慕之蟬一轉眼就看見了扒著門框小心翼翼探出半個腦袋的灰鴉,目光不由變得柔和,這么晚了怎么還不睡? 本來是睡了的,可不知怎么回事途中又醒了,心里像是有什么事,但又說不上來。身穿白色睡衣的灰鴉抿了抿唇,邁開小短腿走到慕之蟬面前,揪著他的衣角低聲說道。 雖然灰鴉說的有些抽象,但慕之蟬的感覺卻跟他一樣。 一開始他也是睡著了的,但像是有什么不詳的預感,突然就從夢中驚醒從而再也睡不著,于是,他索性下床看看風景,比如說月夜下的玫瑰花海。 興許是夜晚容易滋生一些白日里從未想象過的欲.望,慕之蟬莫名就想去偷偷看看度罪的睡顏,但后來一想,身體健康的血族并不需要每天入睡,頓時就有些小失落。 于是,他想干脆還是讓度罪過來陪他聊聊天看能不能培養出來一些困意,只是他喊了度罪的名字,又去其臥室轉了一圈卻都沒見到對方,不由抬眸看了眼掛在墻壁上的鐘表,發現已是凌晨三點。 而往往這個時候,度罪是去深淵為他采摘玫瑰去了。 想到這里的慕之蟬不禁有些心疼度罪,擔心對方會受傷,又懊惱自己身體的虛弱種種情緒中或許還揉雜著絲絲縷縷的思念,讓他有些心煩意亂。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在2020081322:48:002020081522:55:26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ou.20瓶;我的小寶貝3瓶;東南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93章 劇本五(十三) 慕之蟬嘆了口氣,斂眸看著依偎在他腿邊的純血幼崽,俯身將小家伙抱起來,轉身躺在了一旁的搖椅上,讓灰鴉趴在了他的胸口。 灰鴉乖巧的趴在慕之蟬身上,鼻間縈繞著淡淡的玫瑰花香,身體一點一點的放松下來。 慕之蟬用手擼貓似的擼著灰鴉蓬松的金發,望著星空圓月,玫瑰花海。 哥哥,為什么古堡里沒有其他的傭人呢?灰鴉想起他和哥哥弟弟之前聊過的問題,好奇的問出聲。 其實是有的,但他們都在暗處,你看不見罷了。慕之蟬彎唇輕笑。 為什么呀?灰鴉又問。 度罪不喜歡。慕之蟬頓了頓,道,他對我的占有欲很強,雖然他從未明說過,但我知道他不喜歡我把視線或者心神放在除他以外的任何人身上,哪怕只是我偶爾會瞥一眼的傭人。 灰鴉皺了皺眉,小心翼翼揪著慕之蟬的衣襟道:那他是不是也不喜歡我們呀? 我喜歡就行。慕之蟬低笑道,用手捏了捏灰鴉白嫩柔軟的臉蛋。 嗯,我也喜歡哥哥!灰鴉雀躍道,用臉頰撒嬌似的蹭了蹭慕之蟬的脖頸。 慕之蟬本因擔心度罪的煩悶心情,被幼崽這么一撒嬌便散的一干二凈,正當他要闔眸小憩一會時,淡淡的血腥味被晚風攜帶著躥入鼻腔。 哥哥,有血的味道?;银f輕聲說道。 嗯。慕之蟬低聲應道,將灰鴉放到地上站起身,瞇起眼眺望著遠方,你待在這里,我出去看看。 好的?;银f乖乖應道,望著身穿純黑色睡袍的血族從落地窗臺一躍而下,銀色長發在半空中劃過一道圓潤的弧。 慕之蟬剛一落地便感到腳底板傳來輕微刺痛,這才想起自己沒穿鞋,遂干脆在自己的腳底板用咒術施加了個保護層,以免被石子劃傷。 而到了外面,這血腥味愈發濃郁,慕之蟬順著血的味道向樹林的方向走去,沒走多久便聽見隱忍的悶哼。 死透了? 半個心臟都沒了,活不了。 真狠心嘖,有人過來了。 這小子的尸體就放在這? 來不及回收了,我們暫且不能暴露在玫瑰親王面前。 樹影婆娑間,慕之蟬隱約看見了不遠處立著兩道身影,瞇起眼加快腳步,瞬間便來到了樹林之中。 但當他剛步入樹林那兩道身影便消失不見,像是在躲避著什么。 這些話慕之蟬沒有過多在意,只皺起了眉,樹林間的血腥味濃郁的令他忍不住干咳幾聲。 但下一秒他便瞳孔驟縮,因為他看見了赫書。 本漂亮精致的少年此時卻眼神渙散、滿身傷口的躺在被血染紅的地上,他的四肢扭曲成了詭異的角度,左胸口像是被什么東西給硬生生剖開了,走近一看才發現他的心臟只剩下了一半。 慕之蟬沉著臉蹲下.身,食指中指并攏貼上赫書的頸動脈處感受脈動混血種有心跳,盡管理智告訴他傷成這樣根本活不了,再加上赫書還僅僅只是半人半吸血鬼,但他還是懷揣著微渺的希望萬一呢? 親親王大人緊接著下一秒,微不可聞的嗓音從赫書蒼白的唇邊溢出,令慕之蟬聽的指尖顫抖。 奇跡出現了。 噓,別說話。慕之蟬小心的將目光空洞的赫書打橫抱起,面沉如水的離開樹林,回到了古堡。 哥哥你回灰鴉欣喜的望著從落地窗飛躍進來的慕之蟬,而當看見對方懷里抱著了個人時,臉上的笑容微僵。 灰鴉,先回到你自己房間里去。慕之蟬低聲說著將赫書放到床上,很快,從赫書身上涌出的血液便將米色床單染的一片猩紅。 好的灰鴉抿了抿唇,一步三回頭的離開了臥室,并貼心的帶上了門。 赫書,現在只有初擁才能讓你活下去。慕之蟬坐在床邊輕聲說道,可能會很疼,但希望你可以忍住。 活著,才有希望。話落,慕之蟬便斂眸俯身捏住了赫書的下顎,貼近了他的頸側,獠牙于唇邊探出。 當尖銳的齒尖穿透皮膚,有灼熱guntang的毒素注入血脈,迅猛霸道的將體內的人類的血液吞噬同化,所帶來的燒灼感和瀕臨死亡的戰.栗感在頃刻間蔓延至四肢百骸,令赫書的瞳孔瞬間放大。 他的混沌模糊的腦中不由自主的浮現出曾在血族簡史上看到的話:「血族初擁人類時,人類將會享受到極致夢幻般的、超脫一切的快.感?!?/br> 視野間的所有東西都變得模糊不清,恍惚間,赫書聽見了自己逐漸變弱的心跳,嗅到了幽沉馥郁的玫瑰花香,整個人仿佛在無邊無際的云海中沉淪墜落。 咚 屬于人類的心跳的最后一聲結束,一種令人發瘋的饑渴從靈魂深處流竄開來,燒的神經末梢痛不欲生。 渴好渴 血 給我血! 赫書猛的睜開雙眼,猩紅色的光暈于眸中流轉,在黯淡的房間里彰顯出幾分詭譎。 將初擁的毒素注射完畢的慕之蟬并沒注意到他,在剛要退離赫書脖頸打算割破手腕喂食對方血液時,一個天旋地轉間便被身體傷口、包括胸腔里的心臟幾近痊愈的赫書壓.制在了身.下。 接著便感到脖頸一痛,雙目殷紅的漂亮少年發狠似的咬住了他的脖子,獠牙穿透皮膚,深入血脈,肆意妄為的口及口允著香甜可口的血液。 慕之蟬目光平靜的望著天花板,想沒想到這小崽子看起來怪斯文溫和的,但這咬的確實挺狠。 不過 到底是救回來了。 這般想著的慕之蟬在心里松了口氣,腦中忍不住想到底是誰要置赫書于死地,原因又是什么。 時間一點一滴的過去,只是赫書仍咬著慕之蟬的脖頸吸食血液,如癮君子般沉溺其中,不可自拔。 慕之蟬的唇色變得蒼白,升起來陣陣暈眩感,他抬手捏住赫書的后脖頸,嗓音低啞道:可以了小家伙。 赫書像是沒聽見,但也情有可原,剛進行完初擁的新生血族是沒有理智可言的,只能才去暴力措施。 可在這么吸下去他怕真的要有性命危險,因為剛進行完初擁過的新生血族會本能的吸食初擁者的血液來補充自身能量,所以在當新生血族吸食血液到一定程度時,初擁者要保證仍有力量將新生血族推離。 但赫書初擁前本就不是純粹的人類,因此在進行初擁完全成為了一位初代血族后,五感大幅度增加的同時力氣也大幅度上升,以至于失血過多的慕之蟬一時之間竟無法將赫書從自己身上拉扯開來。 不太妙啊 慕之蟬蒼白的面龐上浮現出一絲苦笑,捏住赫書后脖頸的力氣加大,正當他再度試圖拉開赫書時,一股可怖的壓迫感和危險感猛的襲來,令慕之蟬的身體驀地一僵,寒意在頃刻間躥上了脊背。 嘭! 慕之蟬感到身上一輕,錯愕的看著赫書被來人扣著脖頸粗暴的往后一扔,其身體與墻壁狠狠相撞發出的悶響令他聽的心中一顫,清楚的看見那墻壁撞擊之處迸裂開了如蜘蛛網狀的裂口。 赫書當場就昏了過去。 我說過什么?低沉的嗓音于臥室里響起,其眼神冰冷的讓慕之蟬竟感到了幾絲懼意。 我是不是說過不可以對他進行初擁。剛從深淵回來的度罪手捧沾著露水的紅色玫瑰,垂眸看著慕之蟬的面龐,眼神平靜的猶如死水寒潭。 他快死了,初擁是救他的唯一辦法。慕之蟬嘆了口氣道,又忍不住干咳幾聲,臉色變得愈發蒼白。 他死了跟你有什么關系。度罪將深淵玫瑰放到一邊,伸手將慕之蟬抱了起來,讓他坐上了自己的大腿,視線落在了被赫書咬過的頸側,眼底深處翻滾著的暗潮仿佛要擇人而噬。 哥哥,對不起嘛慕之蟬能感受到度罪平靜外表下壓抑著的怒火和暴戾,討好的伸手環住對方的脖頸,親昵的用臉蹭了蹭他的臉。 慕之蟬了解度罪,知道能用什么方式來最大程度的緩解對方的怒火,別看這家伙神情平靜的仿佛不甚在意,實際上扣摟著他腰間的手臂力度大的都快要把他勒斷了。 度罪未曾言語,只垂眸將額頭抵住慕之蟬的額頭,同時伸出左手覆上他頸側咬痕,用微涼的指腹緩緩摩挲著那兩個小洞。 咬我。度罪按住慕之蟬的后腦輕聲在他的耳邊命令道,眸中一片暗沉。 慕之蟬一頓,小聲道:為什么? 咬。度罪施加在后腦的力度又大了幾分,讓慕之蟬的唇直接貼上了他的脖頸,嗓音輕緩道:你失去的血液太多了。 慕之蟬抿了抿唇,余光掃見度罪冰冷俊美的側臉,最終還是沒有說出任何忤逆他的話,啟唇露出了尖銳的獠牙,然后刺入。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在2020081522:55:262020081722:42:47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陸沨你到底行不行20瓶;東南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