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3)
慕之蟬心生疑惑,但卻沒有問出聲,畢竟這也不太好問。 爺爺,現在的棺材都是玉石做的嗎?夏可苗耿直的問了出來,盯著那口白玉石棺有點想上手去摸一摸。 慕之蟬: 村長含糊不清的應了一聲卻并未多言,只是引著幾人來到了屋內,給他們一人倒了一碗水。 老爺子,請問要入殮的遺體是?宛禮溫聲問道。 門口就是。宛國富嘆息一聲,又看著宛禮緩聲道:小禮,你也是從宛家村出來的,應該清楚村內習俗。 此話一出,宛禮的臉色微變,低聲道:都是迷信罷了,您為何還要堅持?合著您叫我帶人過來就是為了這個? 宛禮,慎言。宛國富沉下面龐,遙望著門外的院子道,我們村子之所以每年能風調雨順,是因為有鬼姻庇佑,你難道忘了五年前未能及時結下陰婚所釀成的災禍嗎?大牛一家五口全被活埋了!收成也降了至少四成! 那是因為當年連續下了半個月的暴雨導致了山體滑坡,所以才宛禮忍不住辯駁道。 莫要多言,倘若你不愿做,那就回去吧,我去找王大娘來。宛國富擺擺手,站起身就要走。 別了,我做就是了。宛禮妥協的嘆了口氣,顯然想起了某次他未及時敢來,看見王大娘給遺體化的可怕妝容,竟化出了僵尸效果,看著著實嚇人。 站在一旁安靜圍觀的慕之蟬等人聽的不明所以,待宛國富去后廚燒火后,宛禮才捏了捏鼻梁沉聲道:接下來我要說的,希望你們能保守秘密,當然你們要是非要傳到外面我也沒辦法,只是后果自負。 您說,我們一定保守秘密!夏可苗認真應道,搬了個小板凳坐下來一副準備好聽故事的樣子。 見此,李乾飛也搬了個小板凳默默坐在了夏可苗身側。 至于慕之蟬,則靠在門口望著不遠處的那口白玉石棺,一邊看一邊聽宛禮說事。 宛家村有一個不為人知的習俗,是說每五年村民必須促成一段陰婚,這樣就會降下福祉,使得接下來的五年風調雨順,無災無厄,庇佑大伙兒健康長壽,沒有病痛。宛禮點了根煙吸了一口,而今年便是下個五年的頭年。 所謂陰婚,就是活人跟死人拜堂成親,然后當天和遺體在同一個屋子里待上一晚,并在接下來的七天里,活人每天都要和棺槨待滿七個小時,這才算完婚。宛禮吐出煙圈接著說道。 七天?那不會臭了嗎?夏可苗忍不住問道。 宛家村有一種叫做梅桑的花,將此花曬干磨成粉撒在棺槨內,可保尸身七天不腐。宛禮頓了頓,又神情復雜道:說來也奇,這花似乎只有在村里有這效用,一旦拿到外面就失了這防腐作用。 這么神奇?沒找專家來研究研究?李乾飛睜大了眼。 宛禮搖搖頭,村里人很排斥外來者,而且外人也很難找到宛家村,除非有村里人帶路,先前也有記者和考察隊想進村,可在山里繞了很久也沒找到村子。 夏可苗聽的連連驚嘆,又小心翼翼的問道:那什么樣的遺體才能配陰婚呢? 二十歲左右的男子或女子。宛禮彈了彈煙灰,每兩三年就會有年輕人意外喪命。 不是說結陰婚就會庇佑村民健康長壽了嗎?為什么還會出現意外?李乾飛問。 其實說起來也挺邪乎,出意外的總是從村里出去打拼的年輕人,每兩三年內總會有那么一兩個人意外身亡,不過近幾年倒是沒有年輕人出去了。宛禮將煙頭扔到地上用腳踩滅了,站起身走到門邊望向那口白玉石棺。 今年這玉石棺做的著實精美,看來棺材鋪老板的手藝又精良不少。宛禮閑聊似的跟他們說道,大家可以先在村里隨便逛逛,給陰婚者化妝得需在晚上九點到零點之間,不出意外的話今晚我們得在這住下,剛好你們可以嘗嘗村里的特色美食。 好噠從小就喜愛各種詭異怪談的夏可苗站起身,對了趙哥,我還有問題。 宛禮:你問。 夏可苗:結陰親的活人是什么樣的人? 得是十八歲以上,三十歲以下,而且膽子要大,通常來說都是男人擔這活兒。宛禮解釋道。 那要死者也是男性呢?夏可苗繼續問。 在我們村里,陰婚不分同性異性,說是結陰婚,其實更像是一種怪誕的習俗。宛禮拿出手機查看了眼時間,又帶著他們來到院子另一頭的兩間空屋子里。 你們在這歇息吧,我回家一趟,有事就跟我打電話。宛禮笑著對他們說了一句后便邁步離開了。 慕之蟬看了眼時間:六點二十一。 我和乾乾一間,慕慕你自己一間哈。夏可苗單方面的告知慕之蟬了一聲,隨后就背著背包挽著李乾飛的手臂回屋了,而且還順手落了鎖,一看就知道二人想要干點什么事。 慕之蟬從包里拿出保溫杯,神情淡定的坐在門口放置的小板凳上,望著湛藍無垠的天際喝了口涼白開,并思考上帝會不會發現有狗瞅他。 如今正值夏季,山里頭清清涼涼的,還能聽見蟬鳴鳥叫,當有微風拂過古樹枝葉之時,便能看見投落在地下的剪影斑駁陸離,不禁會感到靜謐且愜意,時間的流逝感也逐漸拉長了。 慕之蟬的目光又落在了那口白玉棺上,看了又看,終是站起身走到了棺槨之前。 離近了才發現這口白玉棺上雕琢著的紋路極其繁復精致,但棺蓋中央卻鐫刻著一只面相兇猛獠牙突出的怪獸,它背生雙翼,怒目圓睜,四爪下踩踏著枯骨殘肢,兇煞之氣迎面撲來。 慕之蟬皺了下眉,不太明白為何要在棺槨上刻出這樣的兇獸,看的人心中忍不住發毛,尤其是在那只兇獸的眼,甚至是還隱隱發紅。 嗯? 慕之蟬再度湊近了棺蓋,這才看清其實這棺槨并不是純粹的玉白色,里面像是摻雜著比頭發絲還細的血線,只是兇獸眼睛部位的血線格外多一些。 這么想著,慕之蟬不由自主的將手覆在了棺蓋上,一種陰冷感瞬間從手掌蔓延到了四肢百骸,令他忍不住打了個激靈。 這時,一聲低語驀地從耳邊傳來,令慕之蟬猛的收回手回過頭看向身后,但卻空無一人,只有樹葉摩挲和蟬鳴鳴叫的聲音。 慕之蟬環顧了一下四周,下意識攥緊了拳,于是手心不一會兒就冒出了汗,黏黏糊糊的感覺很不舒服。 「」 當一陣陰涼的風拂過耳邊,他仿佛聽見了什么竊竊私語,可再一去尋思卻毫無蹤跡,只能詭異感到那股陰風緩緩的拂過了他的眉眼,鼻梁,雙唇 隨即又猛的鉆入領口,于鎖骨處盤旋停留,接著沿后頸緩緩下滑,拂過脊.背前月匈,在兩個月要窩處流竄輾轉,激的他瞬間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慕之蟬心下發寒,他想趕緊回屋,可不知怎么的整個人像是被什么東西定在了原地,他啟唇就要喊人,可剛一張開嘴,那股陰風便迅猛的探了進去。 作者有話要說:對,紅衣美人是攻..祭臺舞劍是被迫。 因為攻雖有記憶,但是他進入劇本世界時,便會被迫受到飾演角色的性格影響,同時需要被迫走一些主線劇情,因此每個劇本世界中攻性格或多或少是不一樣的,這個設定后面會講. 江戮:被迫風評被害? 慕之蟬:喲,你還有風評那玩意兒呢?: 至于恐怖不恐怖..emm我感覺以我的文筆寫不出啥恐怖的q. 第46章 劇本三(三) 該怎么形容這種感覺? 像是嘴里突然被塞了一塊凍了很久的冰,絲絲寒氣止不住的往外冒,冰的舌尖牙齒都發木了,堵住了他所有的聲音。 而與此同時,慕之蟬又聽見了那聲低笑,近在咫尺,甚至是還有什么濕滑的東西輕緩的蹭過他的臉,拂過他的眼睫,下一刻,他便被看不見的東西猛的給摜倒在了身后的白玉棺蓋上,頓時背部傳來一陣刺骨的冰涼。 艸,這他媽到底是什么東西??? 他是膽子大到看恐怖片能夠面不改色,可那是建立在知道這是虛構的基礎上,可此時此刻顯然已不是虛構,而是在親身體驗啊??! 慕之蟬在心中咒罵一句,想掙扎奈何身體像是被灌了鉛一般,重的連一根手指都抬不起來,只能被迫接受這鬼東西的愛.撫。 咔噠。 是皮帶扣被解開的金屬聲。 慕之蟬驀地睜大了眼,滿臉錯愕,腦中只有一個想法:老子招惹的竟然是一個艷鬼??? 媽的這什么眼光竟然連我都想上。 他孤兒出身,長相普通,除了長得高膽子大外根本毫無優點,這鬼怕不是石樂志。 剛一想到這,他便感到自己本站在地上的腳被那東西抬了起來,也就是說他現在是處于一種上半身躺在棺蓋上,兩條腿懸空抬起的狀態,倘若這時有路人路過的話看見此景一定會感到很刺激。 慕之蟬也感到很刺激。 不僅感到刺激還感到有點凍屁股。 他現在十分迫切的希望這鬼爽完后能放他一條生路,那他不僅會配合它的演出,而且還會盡可能的做到視而有見。 廢話,只要能保住命還要貞cao干什么? 于是慕之蟬放空大腦,完全放棄掙扎喊救命,就這么一臉安詳望著古樹葉片輕輕搖曳,感受著微風輕柔拂過指尖,一副歲月靜好往事無憂的樣子,讓那鬼不由停下了所有動作。 接著慕之蟬發現嘴里的那塊冰緩緩退出去了,他活動了下腮幫子顫顫巍巍的啞聲道:鬼,鬼哥,打個商量,能不能去地上或者屋里?我怕把您的棺材板給壓斷了,好,好歹我這一百三十多斤rou呢更新最快/ m.q^q717./ 沉默。 沉默是此時的宛家村。 就這么詭異的僵持了片刻,慕之蟬感到身體一松,陰冷之感盡數退去,他整個人直接從棺材蓋滑落,跌坐到了地上。 心跳聲在耳際咚咚作響,他用手撐著地大口呼吸著,盡管如今正值三伏天他仍是感到了一股毛骨悚然的陰寒,順著尾椎一直蔓延到后頸。 那個你好?這時,一道好聽清朗的男聲傳入耳際,慕之蟬抬眸一看,只見一位帶著鴨舌帽,穿著衛衣牛仔褲的男孩扒拉著院門框,小心翼翼的探出了個腦袋。 你好。猛然回神的慕之蟬深呼吸一口氣,不禁覺得有些耳鳴,盡量使自己的聲音不要發抖。 我想請問一下,你知道附近哪有藥店嗎?男孩看起來應該比他小兩三歲,是個娃娃臉,眼睛挺大皮膚挺白睫毛挺長,像是那種溫和無害的小綿羊。 村里應該沒有藥店吧?我也不清楚,我是今天剛來的。慕之蟬坐在原地看著他道。 噢這樣啊那你有創口貼嗎?男孩靦腆的笑了笑,左臉頰上有個小梨渦。 有。慕之蟬試圖站起身,但奈何先前留下的后遺癥太大,以至于他根本腿.軟的站不起來,索性求助:可以過來扶我一把么?剛剛不小心摔了一跤,撞到麻筋了。 噢噢好的。男孩趕緊跑到他身側,扶住他的手臂一把把他拽了起來。 只是慕之蟬剛借力站起身就感到有風吹拂過自己的腿毛,他低頭一看,沉默。 男孩疑惑的順著他的目光也低頭一看,沉默。 可能摔的時候皮帶扣也不小心摔開了。慕之蟬淡定而又艱難的俯身拉起掉落到兩腳間的寬松長褲,動作迅速的扣好了皮帶。 男孩瞅了瞅他旁邊的白玉棺材,又瞅了瞅他脖頸上的青紫指印,終究是什么也沒問。 慕之蟬被男孩扶著進了屋子,坐到床上后他拿過自己的雙肩包,很快就翻出了一沓創可貼出來。 謝謝!我把錢轉給你。說著,男孩就拿出手機打開了x付寶頁面,也因此慕之蟬就看見了他左手心里劃的好大一道口子,殷紅的甚至是還在冒血,可他人像是感覺不到痛似的,仍笑的天真爛漫,毫無陰霾。 倒是不必,不過你這手慕之蟬皺了下眉。 沒事,你不是送我創可貼了嗎?貼一下就好了。話落,男孩就打算撕開一個創可貼用。 你坐。慕之蟬按住他撕創可貼的手,示意他坐過來,待對方乖巧聽話的坐在身側后,慕之蟬又從包里掏出了一小罐云南白藥藥粉,和一小卷紗布。 疼了就說。慕之蟬垂眸將藥粉小心的倒在他的傷口處,并用棉簽仔細將藥粉推勻。 我叫南可綿,你呢?南可綿看著面前正在用紗布給他包扎傷口的人看了一會兒,揚唇自我介紹道。 慕之蟬。漸漸腿不麻也不太軟的慕之蟬隨口報了自己的名,并順手給他系了個蝴蝶結,這傷是怎么弄的? 不小心被鋼絲劃的。南可綿嘆了口氣,本來在村盡頭的一棟廢棄平房里拍一場戲,但沒想到地上竟有根鋼絲,手就猛的擦了過去。 拍戲?慕之蟬訝異的反問一句,你是演員? 對,我們劇組要在這里拍一個恐怖片,也是幸好劇組里有宛家村的人才能取到這樣一個符合山村恐怖片的景點。南可綿解釋道,又看了看自己的手笑了起來,謝謝,你包扎的真好看。 不用謝。慕之蟬將東西塞回包里。 你之前說你也是剛來村里的?是來考察的嗎?南可綿好奇的問了一句。 不是,我來這辦公。慕之蟬回道,但卻不知怎么的感到了一些涼意,就像突然被浸泡在了冰水里。 難道那鬼還沒走? 一想到有這個可能性慕之蟬當場就坐不住了,他緊接著道:你忙嗎,要是不忙的話我們在附近轉轉吧? 我不忙的,劇組那邊的設備出了點小問題,于是今天下午就放假啦。南可綿笑的很軟,黑色的眼睛里像是有星星,是一個非常好看的男孩子。 那走。慕之蟬當即站起身,拽著南可綿的手腕就沖出了院子,直到一路沖刺到了村口的古樹下,他才喘著氣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