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疆少年又搶走和親的九郡主啦 第50節
九郡主若有所思地收回目光,又去看氣得滿臉通紅的小王爺,小王爺急沖沖比劃著手勢,又怕她看不懂,拽著侍從翻譯。 “王爺說這件事與你無關,讓你不用管,回去繼續睡覺?!?/br> 九郡主哦了聲,真的準備繼續關門睡覺。 侍從臉上露出了欲言又止的表情。 北域冰原的人卻不肯放過她,有人始終抵著那扇門,玉琉原抬眼看向小王爺道:“楚隨允,既然你說我偷了你的東西,便拿出證據來,你若拿不出證據,便是污蔑與我,你們中原就是這樣不分青紅皂白誣陷人的?” 小王爺只恨自己長了嘴卻說不得話,侍從只得硬著頭皮道:“玉皇子,這件事我們已經解釋過,我們王爺確實將東西放在阿九姑娘門前,夜里擔心阿九姑娘醒來見不到禮物,這才坐在門前等待。王爺身體一向不好,凌晨時不小心睡著了,屬下擔心王爺傷寒,便進屋給王爺拿了件斗篷,再出來卻只看見玉皇子站在阿九姑娘門前,而地上的禮物不翼而飛?!?/br> 九郡主聽得津津有味,仿佛并沒有意識到他們口中的那個“阿九姑娘”就是她。 她聽著侍衛的解釋,不由認同地點頭,轉頭看向北域冰原的人,突然很想抓一把瓜子嗑起來。 如果阿月在的話,一定會準備好瓜子看熱鬧的。 九郡主神思一頓,想起來另一件事,阿月有起床氣,她都被吵醒了,他會不會也已經醒了?現在還沒出門是在屋內思考該如何解決這群人嗎? 九郡主頓覺不妙,大不妙。 聽見侍從的話,玉皇子反而笑了:“可你這么說很奇怪,若真如你說的那樣,你出來只見到我站在阿九姑娘門前,那么同樣的道理,我也可以合理懷疑,在我出門之前是你拿走了那份禮物,因為我到的時候阿九姑娘門前空空如也?!?/br> 九郡主的思緒忍不住跟著玉皇子的話轉了一圈,也很贊同地點點頭。 她懶得去思考中間有沒有什么陰謀,因為她只是個吃瓜人,雖然目前手里并沒有瓜子。 侍從被倒打一耙,一時說不出話,小王爺急得跳腳恨不得沖上去和玉琉原打一架。 玉琉原將目光轉向九郡主,口吻溫和:“并且,同樣的道理,在我來之前、楚隨允侍衛進屋之前的這一段時間里,阿九姑娘是否有醒過來打開門看見門前的禮物?” 當然沒有。 九郡主無辜臉。 玉琉原看了她一眼,似乎是覺得她挺有意思,復看了她一眼才道:“換句話說,客棧里的所有人都是可以懷疑的對象,也許在我們都不在的這段時間里,還有其他人經過,拿走了那份禮物?!?/br> 很有道理,但和她有什么關系? 九郡主屈指敲了敲門,打著商量道:“所以,你們可以離開我的門前,換個地方繼續吵架嗎?” 兩方人神色各異地瞅著她。 九郡主滿臉真誠道:“你們吵到我睡覺了,趁著天沒亮我還想回去繼續睡,要不,你們隨意?” 這次是小王爺先離開的,他無精打采地放棄爭執,走了兩步卻又很不甘心地怒踢了腳最近的門,頭腦發熱一時沒想到他踢的是誰的門。 九郡主:“你完了,你踢的是阿月的門?!?/br> 小王爺反應過來后,臉都白了。 倆人齊齊屏息等待,出乎意料的是,里面竟毫無反應。 九郡主與小王爺面面相覷,一個比一個更小心地挨近房門。 小王爺將耳朵貼在房門上,指指門:他沒醒? 九郡主也將臉貼在房門上,不確定:應該沒醒? 后面的玉琉原饒有興趣地望著他倆,忍不住也湊過來,壓低聲音問:“你們在做什么?” 小王爺立刻捂住他的嘴:閉嘴!別說話! 九郡主慢了一步,只捂住小王爺的手,兩人的手全部捂住玉琉原下半張臉,險些沒把他捂窒息。 就在這時,樓下忽然傳來不緊不慢的腳步聲,眾人紛紛將目光轉向樓梯。 少年換了一襲黑衣,抬腳走上樓梯,頸前的銀飾隨著他的動作發出細微的響聲,黑色短靴停在倒數第二級樓梯上。 “你們擠在我門前做什么?” 少年聲音清朗,帶著些許笑意,烏黑眼眸泛著星星點點的光亮,左手拿著一袋炒栗子,右手拿著一袋栗子糕。 他的目光慢慢定格在小王爺手上的那只手。 少年轉眸,瞧向毫無所覺的九郡主。 九郡主見到他,眼睛一亮,二話不說撒手朝他走去,系在發尾上的鈴鐺叮叮當當地響。 “阿月,阿月阿月阿月?!彼B續叫了好幾聲他的名字,但又不問他早上去了哪里,買了什么,只是睜著一雙圓眼笑瞇瞇地望著他。 少年瞥了眼各自分開的小王爺和玉琉原,又瞥了眼她的手,側身避開她的接近,不咸不淡道:“去洗手?!?/br> “我出門前才洗過……”九郡主嘀咕。 少年睨著她。 九郡主認輸:“我去洗,馬上去洗,你記得給我留點?!?/br> 在其他人還沒反應過來時,她已經飛速拉開門沖進去洗手了。 少年看向僵在原地小王爺。 小王爺蹭地一下跳出老遠。 少年偏眸看向玉琉原。 玉琉原露出一個笑,剛要說什么,小王爺的侍衛苦思冥想半晌終于想到什么,發出一聲響亮的“啊”。 在眾人將目光轉向他時,侍從雙目灼灼地瞪向玉琉原,義正辭嚴道:“玉皇子還沒有說,為何天還沒亮就等在阿九姑娘的房前!” 于是眾人的目光唰一下轉向玉琉原:你一個男人,天不亮就跑到姑娘家門前守著是什么意思?圖謀不軌?暗送秋波? 少年捏了塊栗子糕,頗有興趣地瞧著他,眼眸烏黑,直勾勾看著人時卻讓人感到毛骨悚然。 玉琉原后背莫名寒涼:“……我只是路過?!?/br> 少年哦聲,依舊靜靜地看著他。 玉琉原反應了片刻才發現他的意思是他擋路了,尷尬地錯開半步。 少年慢悠悠從他眼前走過,徑自推開九郡主的房門,關門前抬了抬眼皮,漫不經心地開口。 “玉琉原?” 玉琉原直覺被他記住名字不是什么好事,扯了下嘴角道:“我是,少俠何意?” 少年勾起嘴角,懶洋洋一笑:“你的命,挺大?!?/br> “大膽,你胡說什么!”玉琉原的侍從先感到被冒犯,登時大怒。 玉琉原攔住欲上前的侍衛,微微皺眉:“少俠這句話什么意思?” 少年單手捏開一顆炒裂的栗子,噼啪脆響,栗子殼破碎,一只燒焦的蟲子從栗子里掉了出來。 玉琉原眼神隨之墜落,不知為何竟有些在意那只蟲子。 “意思就是,”少年隨手丟了那枚壞掉的栗子,眼皮撩起,語氣充滿耐人尋味,“恭喜你,你快要死了?!?/br> · 九郡主對外面發生的事一概不知道,她正坐在桌前興致勃勃剝栗子,順手給小易和小情都喂了一顆。 少年朝她眼前揮了揮手道:“它倆都有,我沒有?栗子還是我買給你的?!?/br> 九郡主只好又剝了一顆塞他手里,冠冕堂皇道:“你跟你兒子和兒媳斤斤計較什么?” 說著,又剝了兩顆送給小情和小易,捧著小首飾盒,美滋滋道:“隆重給你介紹一下,這是我女兒和我女婿?!?/br> 少年:“……有什么區別?” 九郡主認真道:“區別就是你是可怕的婆家人,我是親切的娘家人?!?/br> 少年不解:“為什么我是可怕的婆家人?” “因為話本子里婆家人都有一個壞婆婆啊?!本趴ぶ餍τ卣f,“壞婆婆很可怕的?!?/br> 少年掐了把她的臉,瞇眼威脅道:“我哪里看起來像壞婆婆?” 九郡主哎呀哎呀地叫喚疼,嘶著氣拍他的手:“你看你現在就很像壞婆婆!” 少年氣笑了。 九郡主又和他鬧了會兒才下樓,掌柜的似乎有什么活兒要做,招呼店里的人幫忙搬東西,見到他倆一起下樓猛然想起什么,狠狠拍了下腦袋,走上前去提醒道:“阿九姑娘,今天你可能要讓這位少俠避下嫌了?!?/br> 九郡主不解:“為什么要避嫌?我們有做什么不好的事嗎?” 掌柜的唉了聲:“不是你們做了什么事,這是……” 左右看了一圈,掌柜的一手搭在臉邊,低語道:“這主要是武林盟主今天要過來,他會在無極客棧暫住到武林大會結束?!?/br> 身后有人走動,九郡主讓了個位子,也學著掌柜的動作,一手搭在臉邊,壓低聲音道:“他住他的,我們為什么要避嫌?” “不是你們,是你身邊那位少俠?!闭乒竦牡?,“你不知道嗎?盟主平時雖然為人極好,待人親切,但他偏偏最為厭惡苗人,見不到苗人便罷,可若是有苗人整日在他眼前轉悠,他定會忍不住將那苗人抓起來懲戒一番?!?/br> 這么蠻橫霸道? 阿月就是苗疆人,難道要她看著那什么武林盟主平白無故地欺負阿月?搶了她三師父心上人不夠,還要迫使她心上人露宿街頭? 九郡主也忍不住了,壓著火氣道:“苗人招他惹他了?憑什么我們要為了他避嫌?他要是不想見到苗人,不住無極客棧不就行了?非得我們遷就他?” 她很少這么不客氣嘲諷他人,尤其還是一個她沒見過的人。 如果是要她自己避嫌,她倒是無所謂,畢竟從小被白眼的次數多了去,多一次少一次沒什么大不了。 可她不能忍受別人欺負阿月。 哪怕是要他稍稍避嫌,也不行。 九郡主憤憤想,我阿月就是要光明正大、堂堂正正住在無極客棧,誰敢攆他我跟誰急。 掌柜的猶豫道:“你不知道,因為盟主他和盟主夫人的孩子就死在苗人手中,死相極慘,盟主夫人甚至因此再不能孕,盟主便發誓,此生與苗人不共戴天?!?/br> 九郡主皺眉:“這確實是無妄之災,我可以理解他的憤怒和憎恨,但他應該去找那個害死他夫人和孩子的苗人報仇,他若找不到仇人是他無能,他若找到仇人卻還是要將仇恨轉移給其他的苗人,這是小人所為,他這樣愛遷怒其他人也配當武林盟主?” 掌柜的:“啊這……” 九郡主還在生氣地瘋狂輸出:“他是不是臉特別大,就因為他是武林盟主,江湖人就都得聽他的?他要是說殺光苗人,江湖人也跟著他一起殺到苗疆?哇,武林盟主原來這么牛的嗎,那我也搞個武林盟主當當,到時候我就把苗人全湊到無極客棧,天天擱他眼前晃悠!” 掌柜的:“……”祖宗你可別說了,再說就把人全吸引過來了。 少年在旁邊滿意地點頭微笑,贊同道:“作為苗人,我非常支持你這么做,到時候我敲鑼打鼓給你慶祝?!?/br> 九郡主回頭和他擊掌,認真提議道:“你也覺得我說的有道理吧?不如我就去參加武林大會,或者直接挑戰武林盟主,如果打敗了武林盟主,我是不是就可以不用參加武林大會直接當上武林盟主?” 掌柜的心想武林盟主哪是這么隨隨便便就能當的?更何況你還真不一定能打得過武林盟主。